第60章你確定？
“對不起，真的沒辦法。”對方再次搖頭。
莫小果向來不擅長強人所難，他們既然已經把話說到如此地步，她也隻好放棄。
沮喪的拿著玉鐲，真要出門。推開玻璃門的那一刹那，抬目，卻撞見一位氣質出眾的婦人。
有些麵熟，她的視線不由得在對方麵上多流連了一會兒。
一會兒，發覺對方也正盯著自己，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忙別開視線去，“抱歉。”
側了側身，先將對方讓進來。
對方才走進工作室，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的鞠躬問了好。
莫小果轉身，猛然想起這人是誰。
還沒等回身去打招呼，對方顯然將她認了出來。
“這位小姐，可是陸鋒的女朋友？”
“夫人。”莫小果忙謙和有禮的鞠躬。
“難得你還記得我。”俞蘭頷首微笑。
莫小果微微一笑，“這話該是我說才對，夫人您記性好。”
“這手裏的東西……”俞蘭眼尖，一下子就瞧出她手裏拿的是自己家的東西。
“哦，這是隻玉鐲。”
“玉鐲？”俞蘭挑眉，“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莫小果沒有多想，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
打開來一看，俞蘭麵色微震。
“夫人，這玉鐲您認識嗎？”莫小果探究的看著對方的神色。總覺得有些異樣。
俞蘭笑了一下，“自然是認識的，這東西是出自我手裏。”
莫小果驚愕，“您是……這個玉鐲的設計師？”
“嗯。”俞蘭不動聲色的將錦盒蓋上，將莫小果打量一番，笑道：“這玉鐲剔透玲瓏，戴在你手上倒是相得益彰，襯得很好。”
頓了一下，見她麵有愁容，俞蘭又道：“不喜歡這款？怎麽見你好像並不太喜歡的樣子。”
“您誤會了，這玉鐲這麽美，哪有不喜歡的道理？”莫小果苦笑，“隻是很想打聽一下買這個手鐲的客人的資料，不過，我也知道您這裏的員工都簽了保密條約。”
“你還不知道送這手鐲給你的人是誰？”
“……嗯。”莫小果頷首，“我們並不曾見過麵。”
“哦，原來如此。”俞蘭將錦盒遞回去，暗自沉吟了下，才轉回笑顏，“不管如何，知道這東西在你手上，也不算浪費了。不過，既然對方有心要隱瞞，那莫小姐也不用再費心思打量了。”
“夫人說得是。”莫小果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收回包裏。連最後一絲線索也沒了，現下也隻有這樣。
“我這裏還有事，就不留莫小姐了。”俞蘭道，麵色疏離。
“打擾了。”莫小果淺笑，頷首，得體的道別。
看著那遠走的背影，俞蘭麵上的笑收住。
所以，穆北城說愛上的，又再也沒有可能的女孩，就是她？
既然和陸家已經有婚約，那麽，絕不能再和穆家鬧出什麽醜聞來！沒有人會允許！
……
因為陸鋒案子的事，原本稍有功夫的莫小果又開始忙碌起來，也顧不得再去想玉鐲的事。
是替EF金融公司辦事，所以不敢浪費上班的時間，隻得等到下班後熬夜趕工。常常淩晨兩點多，還伏在電腦前敲敲打打。
偶爾有不懂的，會敲手機那端的‘朋友’。
不管什麽時候，對方都會很積極的給與最好的建議和答案。
很多天忙下來，雖然會累，可是，看著手機發過來再不能詳盡的資料和答案，心裏又覺得安慰許多。至少，有個人相陪，即使他們從不曾見過麵。
……
一周過去。
明天就是陸鋒麵對客戶的日子，莫小果早一步將方案交給他。這幾天整個方案做下來，她連覺都沒有好好睡過。
在公司裏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當真是沒了精神，原本隻想趴在格子間裏稍微休息一下，可是一眨眼竟然睡了過去。
穆北城拿了一疊文件下來找許磊，經過她的格子間，腳步微頓。見到她趴著的背影，原本偽裝的冷冽，一瞬間軟了許多。
緩步，走近。
撩開她麵上的發絲，能清晰的見到她眼下的陰影，尤其深重。
微皺眉，眸色漸深，有複雜而矛盾的情愫在翻湧。
這笨女人，幹嘛這麽拚命？整個許磊的手下，難道隻有她一個人能做事不成？現在都下班了，她居然能傻乎乎的在這睡了過去！
看著那疲倦的睡顏，穆北城隻隱隱覺得心窩微疼。
“看得這麽入神，好看嗎？”許磊突然冒出來，出聲調笑。
“閉嘴。”穆北城收了手。
她是真倦了，完全沒有被吵醒的樣子。
“這陸鋒精力會不會太好了？你說，晚上該怎麽肆無忌憚，才把她累成這副樣子？”看著她，許磊‘嘖嘖’兩聲，一臉痞相。
穆北城的臉色，立刻黑下去。見他伸手要去推她，他出手將許磊的手扣住，語氣不善，“別吵醒她！”
“讓她在這睡一夜不成？”
那當然是不能。
她膽小得很，若是睜眼醒來，看到整個公司裏都熄了燈，恐怕又要嚇得直哭。
“你先走。”看了眼她，穆北城說。
“明天要和客戶見麵，今晚你得把方案再過目一遍。”許磊說。
“我心裏有數，一會直接去你那。”
許磊挑眉，壞笑，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不斷逡巡。倒也沒再說什麽，拿著資料先走了。
整個樓層，一時隻剩下他們兩個。
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的暮色打進來，落在她小臉上。線條，依舊那樣柔和，安寧。
沉目看著，胸腔裏的浮動，掠過深目。
沒有再多想，他彎身將她直接打橫抱起。
被搬動，她似乎有些醒了。眉心皺了一下，睫毛扇動。穆北城甚至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丫頭一定會激動的從他懷裏跳下來。
可是……
出乎意料，她細碎的嚶嚀一聲，不安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突然伸出雙臂，親昵的纏住了他的脖子。
小臉，埋在耳邊。深深的，帶著一種叫人心動的眷戀。
碎發拂過他敏感的脖子。像那小狗一樣毛茸茸的，像是直接燎到了他心上。
出奇的癢……
身形，僵住，腳步微頓。垂目，半晌都隻是凝著懷裏的她。
時光，仿佛要就此凝固。
……
她睡得很深。
他帶著她，一直在她住的小區周圍轉悠。直到暮色將退，陸甜慧的電話打過來，才將她從夢裏驚醒。
握著手機，渾渾噩噩的看著前方變動的景色，她茫然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坐在車上。
等轉臉看到車上的司機，她一下子就醒過神來。
“你……我怎麽會在這兒？”
自己是怎麽上的他的車，她當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剛剛做夢，夢裏有那熟悉的味道，還有讓人安心的懷抱……舒逸得她根本不想醒來。
怎麽也不會想到，一睜眼竟然就見到夢裏的人。
心的悸動，遠遠多過對他的避諱。
“許磊把你抱上來的。”他語氣寒涼，連視線都不曾移動一下，隻投到前方的路況上，解釋：“原本由他送你，不過，他還有案子要處理。”
原來如此……
所以，那氣息，那懷抱……都不是他，而是雲總？
“……謝謝。”輕輕道謝，莫小果沒有立刻接聽母親的電話，隻是看向窗外，忙說：“你把我就丟在路邊吧。”
離小區還有一個站的路程。
他送了自己回去，萬一被母親看到，那就當真是再解釋不清楚了。
“確定在這裏下？”
穆北城問了一句，握緊方向盤。
“嗯，就在這兒。”
沒有猶豫，他斷然將車停到路邊。臉色，越發難看。
這女人，就這樣明明白白的要和他撇清關係？一醒來就是要下車，要離得他遠遠的！
提著包，莫小果不允許自己有一刻的猶豫，快速的推開車門下車。
沉吟了下，終究又回過頭來，“謝謝你，穆總。”
態度，刻意的疏遠。
真是該死！
穆北城想罵人，可是，開口卻是更冷哼，語氣更涼，“不必。我隻是受許磊所托，要謝謝他好了。”
所以……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許磊托付，他根本不會做這個好人嗎？
莫小果抿唇，不等她再說什麽，那輛悍馬已經飛快的衝了出去。
看著車尾，莫小果重重籲口氣，卻吐不走心頭聚攏的陰霾。
許磊的公寓裏。
穆北城熟門熟路，徑自給自己倒了杯酒，才到沙發上坐下。
“幹嘛？護送佳人到家，還玩憂鬱？”許磊邊將策劃書丟給他，邊調笑。
穆北城懶得理會他，隻說：“這份方案的大概理念，我心裏已經有數了。”
這段時間，幾乎每晚都在和莫小果溝通。即便沒看過成品，也知道得八九不離十了。
“你怎麽會有數，又沒見過。”許磊給自己衝咖啡。
穆北城將策劃書抽出來，掃了兩眼，麵色沉下去，揪成‘川’字，“怎麽會是這份？還有一份呢？”
“什麽還有一份？就這一份。”
“你確定？”
“當然。我團隊做的事，我能不確定嗎？”
“你們明天的對手是不是有EF金融公司？”
“嗯哼。這次競爭比較激烈。”許磊聳肩，又睨他，“不過，你怎麽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穆北城麵色肅寒。
重重的扔開策劃案，摸出手機來。他冷冷的摁下一串數字，撥過去，那邊卻是已經關機。
“到底怎麽了？你這臉色讓我有種很不祥的預感。”許磊皺眉追問。
“這份案子不足以對應EF！”
“怎麽說？”
“莫小果送了一份案子給陸鋒。”
許磊呆了一下，恍然醒悟。震驚之後，鬆口氣，“我承認莫小果資曆不錯，不過，她尚不成熟……”
“如果，有我從旁提點，加上我的意見，你覺得呢？”穆北城打斷他的話。
“靠！”許磊頓死炸毛，“這麽重要的客戶，老子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準備，你不幫我們，還幫對手……shit！……而且，現在我們要想做一份新的出來，就算是熬夜也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