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別亂碰
莫小果淺淺蹙眉，遲疑了下，還是說：“工作是忙不完的，身體是自己的。”
她的話，讓他抬起視線來，重重的看了她一眼。
知道自己說這些，有些逾越。莫小果沉吟了下，又補上一句：“宋秘書已經和醫院裏預約好，隻等你過去。”
眉心皺起，穆北城 忽然咳嗽起來，有些猛烈。
皺眉看著，莫小果忙將那杯開水推過去，“你先潤潤嗓子。有點燙，小心一點。”
看著她握著水杯緊繃的手指，穆北城 默然的將水接過，試探的抿了一口。咳嗽稍微緩了些，但他依舊不為所動，“出去叫陳茜進來。”
“穆總，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麽能這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莫小果莫名的有些生氣，揪緊細眉，澄澈的眸子瞪著他，“你現在這樣，就是讓宋秘書和雲總擔心。陳秘書是孕婦，每天呆在你身邊，很容易就被傳染了，這會影響胎兒的。況且，如果你真病倒了，這案子不是要拖得更久嗎？”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脾氣，一張口就說了這麽多。穆北城 的視線掃過來，她也隻是繃著小臉和他直視。
“囉嗦！”他從唇間吐出兩個字，索性翻出手機來，懶得再看她一眼，隻在電話裏吩咐：“把行程表送進來，會議暫時延後。”
斷了電話，陳茜就推門匆匆進來了。暗自朝莫小果遞了個眼色，似乎在讚她總算是說服了穆北城 。
莫小果也鬆口氣，微微鞠躬，“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從陳茜手裏抽了行程表，穆北城 幽幽的叫住了她。她遲疑的轉過身來，就見穆北城 隨意的翻著行程，頭也不抬，“晚上和左總的行程，由你跟。”
“我嗎？”莫小果不確定的比著自己。雖然被調到穆北城 身邊也有幾個星期，可是，一直都是跟著陳茜在學。一些重要的事，還是陳茜在親自打理。
“有什麽問題嗎？”穆北城 挑眉。
“沒有。我隻是擔心做得不夠好。”莫小果實話實說。
穆北城 輕哼一聲，眸光微涼，“當初進IG時，是誰自信滿滿？”
“……”莫小果咬唇，無話可駁。當初她要做的不是秘書，是金融啊！工作性質相差太大了。
陳茜笑著插話，“小果跟也好。總要有人接替我所有的工作。不過……”
她頓了一下，“是不是我先陪您去一趟醫院？預約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不用你陪了，孕婦好好在公司裏呆著就行。”穆北城 放下行程表，站起身來，用下頷隨意的比了比莫小果，“你跟！”
確實如她所說。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周邊人考慮。陳茜是特殊時期。
……
陪領導看病，這也算是秘書指責之一，莫小果想起晚上要去見的客戶，便把自己的手提和網卡一並提上了。
跟著穆北城 快步往地下停車場走，他忽然轉過臉來，問：“會不會開車？”
“嗯。會。”她立刻點頭。
“確定不是馬路殺手？”
“不是，陸鋒常常帶我上路。他也說我開得不錯。”
穆北城 抿著唇，再不說話，隻默然的將鑰匙拋到她手上。自己則拉開副駕駛的門鑽進去坐下了。
打量了下他微冷的側顏，莫小果趕緊坐上駕駛座。
悍馬的車，太高太大，女孩子駕馭起來顯得有些吃力。她隻得將全部精神全部集中在方向盤上。
遇上紅燈，她踩下刹車喘口氣。側目，卻見他已經放下靠椅，睡了過去。
睡得似乎不太安穩，眉心還皺著。大概是鼻塞的緣故，呼吸很重。即使離他有點距離，莫小果幾乎還能感覺的到他呼吸滾燙。
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探手蓋在他額頭上。
那滾燙的熱度，讓她心驚。
天！
已經燒得這麽厲害了，他怎麽能忍受得了，還一連開了大半天的會？
真是個任性妄為的人！
莫小果垂目盯他一眼，還來不及抽回手去，手機乍然響起。
在這樣的氛圍下，顯得尤其突兀。
顯然是被吵到了，他不安的皺眉。
醒了？
驚了下，莫小果立刻抽回手去。
他正好睜開眼來，惺忪的眸子下意思掃向她。她莫名就覺得心虛，手收回去握著方向盤，掌心似乎還殘留著他的熱度，滾燙得叫她心驚肉跳。
“你手機在響。”她狀似鎮定的提醒。
“幫我聽。”他懶得動，又閉上了眼。原本開會的時候，是強撐著身子，現在當真是不想再起身。
莫小果掃了一眼，隻見手機被他擱在了褲袋裏。視線略過下麵，她羞赧的快速別開，隻幹咳了下，“你拿給我。”
“……”他再不理會她，單臂枕在腦後，重新閉上了眼。
她隻能尷尬的僵在那，祈禱電話趕緊停止。可是那聲音斷了又響，斷了又響，反反複複。
偏偏這個轉角的燈等得又久。
怕是有正事，耽誤了他的。莫小果咬咬唇，隻能硬著頭皮去取。遲疑了下，還是將手探進他口袋裏。
布料，不算厚。
她纖細的手指鑽進去，那灼熱的溫度像是電流一樣湧過來。叫她全身都繃緊了。
也明顯的感覺到，指尖下……
他整個人也跟著繃得緊緊的。腿上的肌肉，顯得越發有力結實。
一抹紅霞，飛上她的小臉。呼吸微緊，她隻敢低著頭，不敢回頭去看他。
更不敢將視線落到他腿上，隻用幾根手指在口袋裏胡亂的摸索。
“……別亂碰！”悶哼一聲，穆北城 的睡意醒了大半，伸手就將她的手握住了。
叫她拿手機，她倒好，搞得像是調情似的！再讓她摸下去，還真不知道她會胡亂摸到哪裏去。
“我……沒有。”她又羞又窘的解釋，解釋完連耳根子都紅了。手機也顧不得拿了，像被燙到了一樣，快速將手縮了回去。
“你自己聽吧。”胡亂的說，正巧紅燈停了，她趕緊放下刹車，啟動車子。
看著她的側顏，穆北城 也沒坐直身子，隻是徑自將手機掏出來。
看到屏幕上不厭其煩閃爍的名字，他微挑眉，摁了接聽鍵後，就將手機直接貼在了莫小果耳邊。
她一顆心本還在剛剛的驚惶中飄蕩，這會兒耳上一涼，嚇了她一跳，轉過眼來看他。
穆北城 也不解釋，隻是用眼神示意她拿電話，另一隻手已經幫她穩了方向盤。
帶著疑問，她還是乖乖的將電話拿在手裏。他正在穩方向盤，身子難免會傾過來一點，兩個人靠得太近，近得她有些懵。
直到，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才猛然清醒。
“楠，怎麽不說話？”
陸瑩？
她瞠目看著穆北城 ，比著唇語。
陸小姐！她的電話，怎麽能讓自己接聽？
穆北城 邊開車，邊將視線瞥過來。壓低聲音，靠近一點，“你心虛什麽？替我聽我不想聽的電話，是你的職責之一！”
可不是？
他們既然沒什麽，隻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清清白白，自己現在這份心虛又從哪裏來？
咬了咬唇，莫小果沉吟了下，終於開了口：“姐姐，我是小果。”
一語，讓那邊忽然沉靜下來。
這樣的氛圍，倒叫莫小果越發覺得心虛。尤其，此刻，她正和穆北城 靠得這樣近，近得有些曖昧。
“怎麽是你？北城不在嗎？”陸瑩再開口，依舊溫柔，語氣含笑。
“是……”莫小果不擅長撒謊，有些緊張，“穆總在休息，所以……暫時不方便聽電話。”
“是嗎？”陸瑩頓了一下，似若有所思。好一會兒，她才繼續將話說下去，語態平和，“那麽，等他醒來，請你幫我轉告他，我晚上已經訂了餐廳，等他一起吃晚飯。”
莫小果悄然看了穆北城 一眼，想起下午的行程，忙說：“可是，晚上穆總已經有其他的安排，要見一個客戶。”
“在哪見？”
“在天域俱樂部。”她乖乖作答。
穆北城 的視線瞪過來，顯然是很不滿。她也不管，隻聽陸瑩繼續：“今晚由你跟？”
“嗯。是的。”
“怎麽不是陳茜？”
陸瑩的問話，越來越硬，聽起來像是質問。
莫小果隱隱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忌憚，忙解釋：“陳秘書是孕婦，所以不太方便出來。”
頓了一下，陸瑩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回答：“好，我知道了。等北城醒來，告訴他我來過電話。”
“嗯，一定。”莫小果點頭。
掛了電話，她長籲口氣，將手機遞還回去。
穆北城 已經鬆了方向盤，將主導權交還給她。視線還落在她麵上，“陳茜沒教過你，不能擅自和外人透露我的行蹤？”
“有教過。”頷首，莫小果又輕輕補上一句：“不過，陸小姐是穆總的未婚妻，不算外人。”
‘未婚妻’三字，她有意咬重一些。心裏，有一股莫名的澀然劃過。
聽著她的話，穆北城 覷著她的視線更是複雜莫測，涼涼的哼了一聲，閉上眼去再不理她。
市區一醫院。
“都燒到39°了！怎麽現在才來？”替穆北城 看病的是陳醫生，瞅了眼體溫計，立刻板著臉絮叨：“穆少，你這秘書怎麽辦事的？陳茜那小丫頭呢，不幹得好好的，怎麽換一個就任你把身體折騰成這副樣子了？老爺子要知道，還不心疼？”
莫小果站在一旁低著頭，又忍不住擔心的問：“情況很糟糕嗎？”
“當然糟糕了。你燒個39度試試，看能不能受得了？”
陳醫生一句話把她給噎住了，她覺得委屈得很，又無話可駁。穆北城 看她一眼，淡淡的開口：“也不怪她，是我自己在忙公事。你也知道，我性子擰起來，沒幾個人勸得動。”
陳醫生聽得出來他有意護她，也就不再多說。莫小果感激的看他一眼。
“去病床上躺一會兒，我給你煎副中藥熬著，調理一下。”陳醫生交待病人。
看了下時間，穆北城 說：“來不及了。要不開點退燒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