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溫雅的出現
第二天依然正常開工。
我這幾天像是突然開了掛,盡管有這些事在不停的煩惱著,但是我的工作一點都沒有受影響,反而更加有力量起來。
我覺得這個現象很像醫學上的那種“回光返照”,我不知道這種現象隻是暫時還是永遠會這樣,不知道它會不會明天就結束,我醒來時已經燈枯油盡一蹶不振。
我隻知道,隻要我還有力氣,就要開工。
好像隻有開工,隻有工作,才能讓我證明活著還有一點點價值,並不隻會給別人拖後腿。
杜醫生給我的建議是,最近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起伏,適當調節壓力。
他說這話的時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正準備去實驗室,我看他臉上帶的那個醫用眼睛,樣子特別像電影裏的“絕命毒師”。
對,我在去片場前還抽空去了一趟醫院。
我們這個片子雖然周期不長,但好像異常熱鬧。這不,又有人來探班了。
我看著眼前這輛保姆車,不知進退,躊躇不安。
5分鍾前,溫雅的助理把我帶到這裏。眼前的是位女生,另外兩個男助理已經不知所蹤,反正也沒有跟在保姆車的周圍。
要知道,溫雅之前在劇組可是擺譜兒的一把好手,從來不讓助理上她的保姆車,即使,即使他們是那種關係……
正想著,女助理幫我把門打開,我爬上去,隻見溫雅慢條斯理的取下眼鏡,身上的西服外套也不好好穿,就這麽肆意的搭在肩上,頗有一股電視裏那種女財閥的架勢。
“你找我有事?”我半條腿還踩在外麵,隻是傾了身子進來。
她取了半天,終於把墨鏡取下,示意了她前麵的位置,讓我坐。
我半信半疑爬上車,到她麵前坐下。溫雅從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我被她看的毛骨悚然。
正不安著,她開了口。
“唐乙,看不出來啊。”她語氣嘲諷,我卻不明所以。
“你想說什麽?”
“你說說你,相貌平平,到底靠什麽把他攥在手裏的?難道他還有什麽別的嗜好?”溫雅冷哼一聲,端起旁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沒工夫跟你吹牛逼,沒事我就先走了,我很忙。”
說著我就要走,卻聽到車門被鎖上的聲音,去拉車門已經拉不開了。
“你要幹什麽?”我有些戒備。
“別著急嘛,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陪我坐一會兒,兩個小時就放你走。”
溫雅依舊不溫不火,可我卻好像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想湊過去詢問什麽,她卻又重新戴上了墨鏡,靠在椅子上,像是睡過去了。
這他娘的……
她睡得著我可睡不著,正襟危坐,一分一秒等著時間流逝。
還不到一個小時,溫雅的手機就響了。
她接完電話臉色變得很難看,死死的瞪著我,看樣子想要把我活剝了似的。
我被她看的毛骨悚然,正準備說話,她狠狠的挖了我一眼,咬牙切齒擠出一個:“滾!”
這他娘的又是什麽意思?
“你長了張人嘴怎麽竟噴糞呢?”
“再不走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看她表情不像開玩笑,迅速鑽出來,卻依舊滿腔疑慮。
從車上跳下來正好落入一個懷抱,我被嚇了一跳,回想著溫雅說要弄死我的話,生怕是她找來的殺手,正準備掙紮,身後這個人從後麵死死的把我扣著。
我感覺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心裏突然一緊,扭頭就對上師父的下巴。
溫雅的車已經開走了,她來的匆匆,去也匆匆。
我來不及多思考一下,扣著我的手又鎖緊了一分,他把下巴抵在我頭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麽東西,可抱著我的手勁還在不斷收緊,亦像是在抱什麽珍貴的東西。
昨天的事情像針一樣紮在心口,我自嘲的冷笑出來:“你們這又是演的哪出?我的師父,沒想到您還挺多變的。您有這本事當什麽導演啊,當演員不早就出人頭地了?”
勒著我的手突然僵了一下,抵在我下巴上的腦袋也隨著說話的頻率來回挪動。
“對不起。”
心裏猛然一縮,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席卷而來。
不能再和他多呆了,多待一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控製住。
我昨天花了一夜想明白的事情,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不能因為這三個字就突然前功盡棄。
我在努力掙紮,可是我越掙紮他就勒的越緊,像是能把我勒死一樣。我為求自保放棄掙紮,可他的手勁並沒有因為我的乖巧而停止,依舊死死的把我鎖著。
“對不起。”他又說了一遍。
我控製不了他,隻能奮力壓製住那顆蠢蠢欲動要向往的心。
“你們的事情我不關心,我離開很久了,要回去工作。”
我拒絕的態度很明顯,可他並沒有因此將我鬆開,繼續將我抱著。體溫隔著棉衣傳遞到我身上,我生怕自己過於眷戀,多一秒就舍不得離開。但我又清楚的知道我必須要離開。
像是知道我逃脫的計劃,他扣著我,聲音不斷從我頭頂傳來。
“昨天晚上的事情,對不起,我一時憤怒,失了理智,不是故意的。”
終於說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鼻子一酸,感應著胸口那個不聽話的東西又在蠢蠢欲動,但曆曆在目的他的一字一句,又讓我悲慟。
他最近一段時間像是魔怔了,一天一副麵孔,像是唱京劇的,又像是孫悟空能有72變。我已經沒有勇氣再逼自己麵對他又一副的新花樣。
我真的沒辦法,沒力氣了。
奮力追逐的這段時間,像是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我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偽裝,又因為這麽一句話產生了裂縫。
不行,唐乙。你已經沒有愛了,你已經得不到想要的人,不能再丟失了自己。你以後隻有自己一個人,你必須要堅強,要強壯。你要把自己修煉的無堅不摧,所以你必須要掙開他。
終於把心口那個不聽話的家夥壓製下去,我找回力氣。
“不用了,我沒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嗎?那我呢,你還放在心上嗎?”
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依然是每一個字都讓我困惑。他之前拒絕我拒絕的這麽費力,現在又是什麽意思?
我滿身風雨從倫敦趕來,眼前所見的一幕我一秒鍾都不敢忘記。
所以……
總歸,不會是我想的那樣的。
“師父您這說的什麽話,你是我師父,我自然是尊敬您的。”自嘲地。
見他還要說什麽,我趕緊搶過話:“我真的要忙了,他們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好”
腰上的力道終於被解放,可他依然拽著我的手,逼迫我看著他:“我晚上來接你下班。”
“你接我幹什麽?”
哦
明白了,自然是需要我陪他演一出兄友弟恭,師徒情深的。
我會過意來,自嘲一笑:“隨便你。”
隨便你想把我怎麽樣吧,我全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