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小孩子

  白如墨的笑容和剛剛一樣,壓根沒有什麽變化。


  但在黑衣人的眼裏卻完全不一樣了。


  此刻的白如墨,笑容中像是帶著無盡的寒意一般,讓他下意識地抖了一抖。


  他從來沒想過琴弦還能這樣用,但見過太多手段的他,也自然而然想到了刺穿自己的丹田、經脈以及各處關節的琴弦若是一發作,他會落得什麽下場。


  他倒是想開口說點什麽,但他根本張不開嘴,身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寒意讓他止不住地開始發抖。


  他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死之前成為廢人。


  偏偏白如墨壓根沒給他多說什麽的機會。


  嘲諷完了黑衣人之後,白如墨便冷冷一笑,將七根琴弦一並抓在了手中,手上一個用力,七根在黑衣人的身體裏不知道穿梭了多少次的琴弦像是煙花一樣徹底炸開。


  鋒銳如刀的琴弦在黑衣人的身上留下了無數傷口,帶起片片血霧彌漫在他的周身。


  黑衣人也想和祝文宣的對手一樣用血魔印的能力以外力吸收周身的血氣來彌補自身,哪怕那血氣本就是從他體內出來的。


  然而他也隻能想一想而已了。


  他的丹田徹底被毀了,經脈也斷成了一截一截,關節更是全部被破壞,沒了支撐的他像是被廢棄的破布一樣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倒地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徹底廢了,就算還有機會恢複,那也需要上好的靈藥和不短的時間,而現在的他,根本沒有這樣的時間。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他無比驚詫的事情。


  白如墨用琴弦廢掉他的時候他才發現,從琴弦那一頭傳過來的並非玄靈氣,而是魔氣。


  他轉動著自己的視角,死死盯著白如墨,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艱難地說:“你,你居然是……”


  他的話沒來及說完,便被聞風那厚實的肉爪一爪子拍死了。


  白如墨雖然沒來及聽到黑衣人接下來的話,但從他的反應她不難猜出來對方要說什麽。


  也就是說,被琴弦貫穿身體的人,可以察覺到琴弦上帶的魔氣,從而猜到她修魔嗎?

  白如墨聳了聳肩,看來以後她得小心一點了。


  有了白如墨這一舉動,一直頭疼的祝文宣像是找到了方法,原本奔著對方要害去的十三支短劍紛紛開始往對方的關節和經脈乃至丹田招呼。


  而白如墨則收回了尋墨琴的所有琴弦,開始如法炮製,用琴弦攻擊,和聞風聯手除去其他的黑衣人。


  至於白浩峰,操控他的黑衣人被白如墨殺死之後,他便僵在了原地,漸漸恢複了自己的理智,白如墨見狀就沒再多管。


  而隨著聞風和白如墨每殺一個黑衣人,溫亦寒那邊的壓力便小一分。沒了壓力的溫亦寒想殺掉那個靠著血魔印強行提升自己實力的天階還不是輕而易舉?

  等到白浩峰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除了他之外的黑衣人都已經死了。


  百旺城來的那些人又沒有全部清醒過來,一時間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在鱗星礦那藍幽幽的光芒映照下,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而且鱗星礦脈雖然空曠,卻並沒有太多的空氣流通,故而周圍彌漫著一層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更讓這裏的氣氛詭異陰暗了許多。


  恢複意識的白浩峰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之後才看向一旁抱著琴的白如墨,用帶著幾分心疼的語氣問:“阿墨,你沒事吧?”


  雖然先前是被人控製,但他多少有點印象——他有挾持白如墨。


  而且在昏暗的光線下,他也發現白如墨的脖子側邊有一道不算深但依然明顯的傷口,傷口處的鮮血甚至將她白色的衣領子都洇濕成了紅色。


  白如墨微微搖了搖頭,看起來倒是沒怎麽在意:“死了的是那些人,我能有什麽事?”


  而且她現在還真顧不上白浩峰。


  她是沒什麽事,但溫亦寒的狀態不太好,她能感覺到,他透支的有些嚴重。


  有些擔憂地看了溫亦寒一眼,白如墨在識海中問:“要不……還是趁著那些人都沒醒過來的時候,你回來我丹田內溫養好了。”


  身為鳴鋒劍的劍靈,溫亦寒想要恢複,最快的辦法就是回白如墨的體內休養。


  隻是眼下這種情況並不合適——若是溫亦寒突然消失,他們給不出合理解釋,但他們也不打算讓所有人知道他是鳴鋒劍劍靈的事情。


  所以溫亦寒隻是抬手摸了摸白如墨的頭,笑了笑開口說:“沒事,很快就會恢複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掩飾不住的狀態不好。


  白如墨默默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這次倒是沒把他的手從自己的頭頂拿下來。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兩人初見聞風的時候,當時尚無實體的溫亦寒受了傷,足足在她的體內休息了一整日。


  強行破開九天魔尊的結界之後,她和溫亦寒之間的關係怪怪的,當時她沒特別注意,但她知道那時的溫亦寒也是恢複了好久。


  “很快就恢複了”,這話聽起來和騙小孩子根本沒有區別。


  她默默撇了撇嘴,在識海中小聲吐槽:“堂堂玄天帝君,不至於把人當小孩子哄吧?”


  溫亦寒的表情微微一滯,之後又輕笑著摸了摸白如墨的頭,沒有說話。


  隻有一直懵懵懂懂的聞風在識海中好奇地問了一句:“玄天帝君是誰?什麽當小孩子哄?”


  白如墨瞥了她一眼,在識海中好笑地說:“小孩子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多問了。”


  這下聞風可不服氣了,氣呼呼地說:“我活了好幾百年,和我一比,如墨你才是小孩子。”


  溫亦寒笑了笑,輕輕“嗯”了一聲:“所以如墨也不問了。”


  白如墨撇了撇嘴,又白了溫亦寒一眼,這才看向去關心白浩平和白浩忱的祝文宣。


  “祝老先生,他們兩個沒事吧?”


  祝文宣給那兩人一人塞了一粒靈藥,又在他們兩人每人的眉心點了一下,這才開口對白如墨說:“白小姐放心,白少爺動手時比較倉促,所以下手不算重,他們兩人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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