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諸位請上眼
一幅贗品，而且是民國末期的贗品，一百萬已經夠高的了。現在居然有人出價三十億，腦子有病吧。
拍賣師可高興壞了。
拍賣行能夠得到高額傭金不說，他個人提成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三十億第一次。」
「三十億第二次。」
「還有沒有加價的？」
「三十億第三次！」
拍賣師剛要落錘，吳立夫跳了起來，對著一號道：「你傻嗎？一幅贗品你出價三十億？」
全場大亨齊齊看向他。
這個吳立夫好像是有病吧。
人家出多少錢，與你何干？
紀綱拉了一下吳立夫：「師兄，失態了。」
吳立夫管不了那麼多了，到手的肥肉卻被人給奪走了，豈能容忍：「你個大傻逼！」
然而，下一秒，吳立夫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號」競拍者摘下口罩、墨鏡以及帽子冷哼道：「哼！吳立夫，你的表演該結束了吧。」
「一號」競拍者赫然就是楊仁開，龍國文物鑒定界泰斗，吳立夫的授業恩師。
「老師，您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怎麼能看到你『精彩』的表演！」楊仁開闊步上前。七人鑒定小組全部站了起來。
「老師！」
「老師！」
「楊老！」
「楊老！」
古元與曾乙凡等人紛紛站起與楊仁開打著招呼，然後離坐。
這些人都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哪有資格與楊仁開平起平坐。
「老師！」
吳立夫低眉垂首，眼神無盡慌張。
楊仁開沒有搭理他，也沒有入座，似乎在等一個人。
終於，他盼望的人出現了。
楊仁開激動得鬍鬚發顫，急忙迎上去：「莫先生，可見到您了！」
吳立夫當時傻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昨天在「汲古齋」見到的《事茗圖》的擁有者——那個小年輕。
楊仁開的舉動不單單讓吳立夫驚訝，也讓在場的其他人甚至包括趙長江在內，也感到了萬分震驚。
楊仁開什麼人，龍國國寶級大師，尤其在文物鑒定領域無人能出其右。
據說其鑒定過的文物幾十萬件，無一例差錯。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鑒定從不昧子良心。
然而，八十歲高齡的楊仁開，不僅稱這個小年輕為先生，而且是迫切希望見到的那種。
緊握著莫沉的手，楊仁開腦海中迅速再現出於莫沉第一次相見的情景——
二年前，帝都盤家園。
「聚寶閣」因新入住，舉辦了一次轟動帝都的開業慶典活動——當場「收寶」。
而最讓藏寶者激動的是，龍國首席文物鑒定專家楊仁開來「聚寶閣」掌眼。
這就意味著，藏寶者手中的寶貝能否被收購，都會因楊仁開的鑒定而確定真假乃至價值。
因而，從早晨開始來自全國各地的藏寶人就在「聚寶閣」門口排起了長隊。
開始之時，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
認為夠得上的藏家，當場售出藏品；覺得還有升值空間的藏家，離場繼續珍藏。
至中午時，一個排到位置的叫王晟的中年漢子，捧上來一個泥瓦花盆。
王晟把花盆送到「聚寶閣」老闆白金城面前，張口要五萬。
白金城很有城府，並沒有因為王晟的無理取鬧發脾氣，而是很有禮貌地說，如果對方實在缺錢，自己可以花千八百塊錢把花盆買下。
一個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泥瓦花盆，最多也就賣個幾十塊錢，過百都難。
而王晟不幹，偏偏要五萬塊錢出售給白金城，還說盤家園其它的字型大小，給十萬、百萬也沒有收藏的資格。
這樣一來，白金城就有點不高興了，對方很顯然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不僅如此，更有點抓大頭的意思。
在後面排隊的藏家們對王晟的意見則更大。大家排一上午了，卻因為你一個人擱淺，於是，紛紛譴責起來。
王晟無動於衷，仍堅持把花盆賣給白金城。
本來無需鑒定，白金城卻也非常無奈地請楊仁開掌眼。畢竟老爺子的話，是有說服力的。
楊仁開拿過花盆，仔細認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敲敲打打無數次，也沒看出此花盆有一點收藏價值。
於是，他蓋棺定論，說王晟的花盆就是一隻普通的花盆，只適合養花。
聽了楊仁開的定論，「聚寶閣」的夥計再也忍不住了。
「一破花盆要五萬塊錢，真是窮瘋了！」
「真拿我們『聚寶閣』是冤大頭嗎？」
王晟面紅耳赤，尷尬不已，卻也不解釋，只是央求白金城一定要收下，而且價錢就是五萬，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
「這人是精神病吧。這不明擺著訛人嗎？」
「就是看人家剛開張，就想賺點錢。可哪怕你送個財神，也比賣個破花盆強啊。」
「報011把他抓起來！」
後面排隊的藏寶者也爆發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擠出來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對王晟說道：「這位老哥，你的花盆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王晟瓮聲瓮氣地說道。
年輕人接過花盆，在手裡翻了幾個個，又仔細端詳一番對白金城說道：「老闆，這就是你的東西，五萬塊錢收了吧。而且，你賺大了！」
「小子，你覺得賺大了，你花五萬買下啊！」
「靠，一個搬磚的，五萬？五百塊錢有沒有都不好說！」
「艹！一看和那個精神病就是一夥的。」
「膽子真不小，竟敢在帝都訛錢！」
年輕人對眾人的口誅口伐，並不在意。而是繼續對白金城規勸道：「老闆，在你開張的大喜日子，能收到這樣的寶貝，可謂是吉星高照。五萬塊錢，真是白撿的一樣。」
「小兄弟，既然這樣，這個大便宜我讓給你了？」白金城對年輕人揶揄道。
年輕人無奈又看向楊仁開：「楊老，您是文物鑒定大師，您說句話，老闆應該給您這個面子。」
「艹！這小子，太特么陰險了！楊老如果發話，老闆自然要給面子呀！」
「小子，別在這礙眼，滾！」
喧鬧的現場，已經影響到楊仁開的工作進度了。老爺子和藹可親地對年輕人道：「小夥子，如果說老夫還有點口碑的話，並不是我的鑒定水平有多高，而是從不說假話，從未做過坑人之事。所以，你的建議，老夫不可能接受。」
年輕人笑了：「楊老，你真的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花盆嗎？」
「小夥子，什麼意思？」
「楊仁開，龍國文物鑒定首席專家，看來也是徒有虛名啊！」
「小子，達不到目的就污衊楊老，真是豬狗不如！」
「趕緊給楊老道歉，不然，大家一起把你打出去！」
竟敢如此侮辱自己請來的國寶大師，白金城實在忍無可忍：「小子，今天你若不給楊老道歉，休想走出『聚寶閣』！」
年輕人一笑：「楊老，睜眼瞧好了，是不是像大夥說的那個樣，我侮辱了你！」
他又從王晟手中接過花盆：「諸位，請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