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診斷
當林杉杉、胡可一跟隨莫沉一起趕到6號車廂的時候，已有離它更近的7號車廂的醫生先行到達。
患者是一位60多歲的男性，穿戴不俗，俊朗的面龐因為疼痛而變形。
「根據你說的情況加上病灶反映，應該是急性壞死性腸炎！」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醫生十分肯定地說道，「車到站時，你要第一時間趕到醫院治療！」
「醫生，您也知道這是直達長安的高鐵，得五個多小時才能到呢，等到站時我父親還不得疼死呀。請問有什麼止痛的葯嗎？」患者身旁的一位文靜的女孩兒，焦急地問道。
「問問大夥吧。誰有第三代頭孢菌素、半合成青霉素、氨基糖甙類等抗生素都可以。只要消了炎，疼痛自然會減輕。」
「各位，誰有消炎藥？賣給我，多錢都行！請大家幫幫忙！」聽了醫生的話，臉色慘白滿頭是汗的患者，向周圍的人請求道。
「請大家幫幫忙，救救我父親！」文靜女孩也央求著。
「哎喲，太疼了，哪位好心人幫幫忙吧。」患者蜷起身子，跪在了座位上。
「先生，你仰面躺平，我給你看一下，或許我可以給你治好。」這時莫沉走到了患者面前。
「你是什麼人？」眼鏡醫生身邊的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說道，「在車上，宋明輝主任都治不了，你能治？」
宋明輝！
一石激起千層浪。
宋明輝絕非凡夫俗子，那可是長安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最年輕的教授、博士生導師，而且是胃腸外科的一把主任，在長安的名聲自不必說，便是在陝中省甚或在全國都可以說有上一號。
「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車上沒有治療設備，拿什麼治？」
「就是！」
「就是！讓廣播員問問其他車廂的人有沒有消炎藥吧。」
莫沉沒有理會車廂里的嘈雜，而是看向了文靜女孩：「我雖然不是醫生，但略懂些國醫，或許能治癒你父親的病，你們願意試一下嗎？」
有些意見還是要徵求的，如果當事人不同意，莫沉自然不會死乞白咧地上趕著給人家看病。
胡可一對文靜女孩說道：「小妹妹，他醫術很厲害的。」
文靜女孩看見莫沉如此真誠，又有美女作證，便下意識地點點頭。又轉過頭對父親道：「爸，還是請這位哥哥看一下吧。」
正所謂有病亂投醫，患者趕緊仰卧在了座位上。
「切！一個略懂國醫的人能治好急性壞死性腸炎？」眉清目秀年輕人不屑道，「小姑娘，你膽子可真大，他自己都承認不是醫生了，不怕給你父親治死？」
「就是，就是！」
「現在的年輕人，想紅都想瘋了！竟然敢挑戰胃腸專家宋明輝！」
胡可一看了他們一眼：「一幫井底之蛙！」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
莫沉坐在患者面前，腦海里一個聲音傳來：他得的是腸套疊。你和他溝通如下幾個問題，然後……
莫沉會意，便在患者腹部按壓了一會兒，而後又溝通了幾個問題。
「你得的不是急性壞死性腸炎，而是腸套疊！」莫沉用透視眼驗證后更加堅定地說道，「來，我現在就給你治療！」
「腸套疊？開玩笑！」眉清目秀年輕人撇撇嘴，「腸套疊，只有低齡兒童才容易得！」
宋明輝也滿臉不屑：「這位小兄弟，如果你也確診他得的是急性壞死性腸炎並且可以治療的話，我倒沒什麼意見。可是，如果診斷錯了，勢必導致治療的錯誤。你這樣做，會害了患者的。或許你是好意，但畢竟是人命關天。我看還是等下車后，讓患者去醫院吧。」
宋明輝又轉向患者：「這位患者，還有五個多小時就下車了，你再忍一忍，下車后直接跟我去醫院，我親自給你做全面檢查。」
「忍一忍？」莫沉揚起劍眉，「腸套疊如果不抓緊治療的話，很可能造成腸壞死，甚至危及生命！你作為這方面的專家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可他絕不是腸套疊！」
「沒工夫和你廢話！」莫沉從背包里拿出一粒藥丸，遞給患者，「先把這個吃了，止痛效果很好。」
就在患者伸手接葯時，眉清目秀年輕人擋在了面前：「這位患者，他可能是賣假藥的。騙你錢還是小事，主要是會耽誤你的病情的！」
「就是，一定是賣假藥的！」
「怪不得剛才患者問誰有葯時他不言語，原來是假裝懂國醫給人家看病，目的就是為了賣假藥啊。」
「哥們兒，不能吃他的葯！」
「小姑娘，千萬不能讓你父親吃啊！」
車廂內的大多數人，馬上選擇了站邊。
患者父女倆猶豫了。一個是知名度很高的醫院教授；一個是連醫生都不是的無名小子。兩人猶豫也在情理之中。
「那個什麼宋教授，你執意認為他得的是急性壞死性腸炎對吧。我真替龍國的醫學界感到悲哀！你是不是只根據患者的疼痛部位和隆起的包塊，加之排便頻繁和便出的血水，就判斷他得的是急性壞死性腸炎，而不是成人腸套疊？」
宋明輝臉上有些掛不住：「成人腸套疊的幾率很小，該病一般都是繼發性的，多半是因為腸息肉或者腸腫瘤引起。我詢問過患者，他前不久剛剛做過體檢，腸內沒有息肉，更沒有腫瘤。當然，我不否認，確實是根據你說那的幾個因素，確診他患的就是急性壞死性腸炎。」
「宋教授，急性壞死性腸炎者，多伴有腹瀉史。最顯著的癥狀就是高熱和頻頻嘔吐，而且大便帶有腥臭味。可該患者剛才跟我說，他既沒有高燒癥狀，也沒有嘔吐，以前更沒有腹瀉史。大便也不腥臭，雖然也屬於血水，但卻是最具特點的果醬狀。」
莫沉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安：「至於你說的，引起繼發性腸套疊的原因，也不見得全都得有腸息肉或者腫瘤，像患者這樣的飲食不規律者，也同樣可以得腸套疊。」
聽罷莫沉的話，宋明輝一愣，剛才確實忘記問患者大便的形狀了。
「看來這個小夥子不像是賣假藥的騙子啊！」
「是啊，而且對自己的診斷十分自信！」
另一種議論聲在車廂內泛起。
「就算你診斷的對，可是你有辦法解除患者的病痛嗎？還不得像宋主任說的那樣，到醫院治療？醫院一定會上醫療設備做進一步診斷的，到時候一樣可以看出是腸套疊！」
見宋明輝立在那裡瞠目結舌，眉清目秀年輕人極力為他辯解著。
「到時候查出來？這五個多小時怎麼辦？患者如果腸壞死的話，你負責嗎？」莫沉正色道。
「我，我……」眉清目秀年輕人聲音明顯減弱，「那，你敢負責嗎？」
「呵呵，我當然敢負責！既然能診斷出來，我就有把握醫治，而且一次性治好。」莫沉又對患者說，「現在選擇好了嗎？」
「小兄弟，只要不讓我疼，治死我都不會怪你！」患者奮力推開擋在面前的眉清目秀輕人
「哥哥，我也同意。」文靜女孩對莫沉信任地點點頭。
莫沉也點點頭，復又將藥丸遞了上去。
患者以最快的速度，將藥丸吞進肚裡，「咳！咳！」
「爸，您慢點，來喝口水，壓一壓。」文靜女孩把熱水杯送到了父親手中。
「咕嚕，咕嚕，咕嚕。」
幾口水下肚后大約五分鐘左右，患者便興奮地跳到地上蹦了起來：「靈丹妙藥！靈丹妙藥！這個世界上真有靈丹妙藥！」
「爸，您不疼了？」
「嗯！一點兒不疼了！」
什麼？
小夥子的葯這麼神奇？
幾乎整個6車廂的人都投來了驚奇的目光，每個人的臉上寫的全是「不可思議」。
「光止痛還不行，我現在馬上給你治療，已經被某些人耽誤不少時間，不能再耽誤了！」
莫沉從背包里拿出一隻小木盒，放在小桌上。一套幾十根粗細不一，長短不齊的銀針呈現在大家眼前。
「切，針灸能治好腸套疊，開玩笑！」眉清目秀年輕人再度撇嘴，「你要是能治好他，我今天把你這些針都吞了！」
「宋明輝，你的這個手下，當醫生可不夠格啊！」
這時，一直站在人群中的一位唐裝老者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