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玻璃心
「哈哈！那太好了！」劉挺突然狂笑起來，「我就說，小劉不會害人嘛！」
莫沉頗有些玩味地看著劉挺拙劣的表演，等待著他的下文。
其他人也像看傻b一樣，看著劉挺。
「既然嫌疑人安全無恙，那麼，我建議對他繼續審訊。袁英偉，人是你負責抓捕的，接下來就由你繼續主審，小劉陪審兼記錄。一定要讓他儘快招供、伏法，也好給受害人一個交代。」
劉挺煞有介事地說完又看向王春路：「王會長，您覺得我這樣安排可以嗎？您若沒什麼意見的話，我看咱們當領導的還是離開的好，免得下面的同志縮手縮腳，不利於工作。」
「劉挺，不用表演了！說，你為何要至莫先生於死地？背後主使是誰？」王春路直截了當地說道。
雖然，劉挺在此之前見過高家管家高滿堂。但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高家就是指使劉挺毒死莫沉的幕後主使，儘管高家具有這方面的動機。
想要莫沉死的人很多，高家、梁家、張強及其雇傭的老班長三人，甚或庄虎父子都不一定必須排出在外。
高滿堂在莫沉入監的第一時間出現，只能說嫌疑最大，袁英偉之所以把高滿堂作為第一幕後主使，並把這種猜測彙報給王春路，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
王春路把所了解的情況跟金會長溝通后，意見也相當一致：顯然，只要撬開劉挺的嘴，才能確切知道其背後的主謀是誰。
「王春路，你少在那含血噴人？你有什麼證據說老子謀害犯罪嫌疑人？」劉挺也是急了，困獸猶鬥。
「劉挺，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王春路轉頭對小劉說道，「小劉把證據拿出來吧。」
小劉點點頭，把手機錄音打開。
很快，小劉與劉挺在劉挺辦公室內的談話錄音，清晰地迴響在大家的耳畔：
「好！小劉，由於莫沉對我有抵觸情緒，待一會兒你單獨提審他。然後，把這包東西放進為他準備好的茶水裡。」
「劉會長，這，這，是什麼？」
「這個你不要問，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聽完錄音證明，劉挺臉色一變，卻又在轉瞬間恢復了正常：「我給小劉的那包東西是茶葉。茶葉放到杯子里有錯嗎？」
莫沉此時插話道：「呵呵，劉挺，你還真能狡辯！你說的是『把這包東西放進為他準備好的茶水裡』，而不是茶杯里。不過這已不重要了。你只要承認那包東西，是你給小劉的就足夠了。」
「小劉，把劉會長給你的『那包東西』拿出來吧。」莫沉說完又看向劉挺，「只要驗證一下指紋，一切就會真相大白，劉挺，讓你招供，只是想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看來你並不珍惜！」
小劉點點頭，直到現在他才弄明白，自己一直拿槍對著的犯罪嫌疑人，才是這群人中的主宰。好在對方沒把自己當回事，否則……
小劉不敢想，更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劉挺當然知道那個紙包的重要性。就在小劉掏向褲兜時，劉挺突然瘋狗一般向他撲去。
莫沉豈能讓他得逞，右腳一抬，劉挺便摔倒在地。
不顧身上的疼痛，劉挺指著小劉，目眥盡裂：「小兔崽子，你敢出賣老子！」
小劉毫不客氣回懟：「我不出賣你，我就跟你一起死了。不，很可能你不死，而我卻成了替罪羊！
劉挺見在場之人，全都用譏諷的目光看著自己，便歇斯底里地狂叫道：「你們什麼意思？竟敢與犯罪嫌疑人同流合污！哈哈哈，老子提醒你們，不論你們怎樣包庇姓莫的，也改變不了他敲詐被害人錢財以及搶劫被害人車輛的事實！」
「劉挺啊劉挺，你真是愚蠢至極。」王春路上前一步，點指道，「你所說的被害人是妄圖刺殺莫先生的兇手。而莫先生的身份，不是你我這等小人物有資格知道的。無論是錢財還是車輛，他都有資格徵用！」
這些事情，莫沉早已在電話中與金會長溝通，然而，他卻沒有同意對方所說的讓武協派人去抓老班長三人以及幕後主使張強。
不是他莫沉善良，只是覺得那樣做實在無趣，幾隻螞蚱而已，使勁兒蹦躂，又能蹦多高？飛多遠？
「劉挺，醒醒吧。指紋很快就會證明，你是在和誰同流合污？」金會長指著已經在莫沉手中的紙包，說道。
「老子不信！少在這忽悠我！既然，事已至此，告訴你們也無妨。高家就是這件事的背後主使，你們能把老子怎樣？高家的強大，我想你們比我還清楚吧。高家想讓誰死，誰還敢活？」
本想一直沉默下去的袁英偉，終於聽不進去了：「劉會長，難怪你膽大包天，連莫先生你都敢抓，都敢害！看起來，你還真是孤陋寡聞啊。」
「袁英偉，你特么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實話告訴你，無論是『嶺北雙熊』的重傷，還是高家供奉宋義的被廢，都是由莫先生一人所為。高家正面不敢報復莫先生，才想借你這把刀殺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宋義那可是武道大師高階，這小子才多大？」
劉挺雖嘴上說著不相信，身子卻已癱倒在地。完了，他所謂的靠山高家，在人家眼裡屁都不是。
「劉挺，你相信不相信都無所謂。老子甚至都不想問你是誰有那麼大的勇氣讓你抓我？」莫沉看了一眼金會長，「老金，我有事先走了。如何處置這個姓劉的，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請莫先生放心！」金局長垂首道，「莫先生慢走！」
「莫先生，慢走！」
「莫先生，慢走！」
「莫先生，慢走！」
王春路、袁英偉、小劉異口同聲，恭敬有加。
早已崩潰的劉挺突然對遠去的莫沉大聲叫道：「莫先生，是劉少凱——」
而莫沉，此時已經行走在寬闊的大街上。
他先給林杉杉打了個電話，報個平安。不然，這妞恐怕一宿都睡不好覺。
回首看見一輛藍色的計程車，莫沉一揮手叫停對方：「師傅，去嶺北市骨科醫院」。
骨科醫院住院處，1003房間。
因為是高級病房，所以，具有會客功能。
此時，劉少凱、張強、尚天朗以及老班長三人，正在會客區內推杯換盞。
豐盛菜肴，剛剛擺上茶几。
除了尚天朗外，其餘五個人的腿上都打著石膏，纏著繃帶，但這並不影響幾個瘸腿者喝酒的雅興。
「老班長，劉會長微信上跟我說，姓莫的那小子已經被抓起來了。明天鐵東區安保協會的人，就會過來找你們做筆錄。」坐在主位的劉少凱滿面春風，「到時候，你們完全可以添油加醋。」
「呵呵，謝謝劉總為我們哥幾個出氣！」老班長舉起手中的酒杯，又對身邊的兩個小弟說道，「來，我們哥仨敬劉總一杯！」
張強也端起酒杯對身旁的尚天朗說，「來，老尚，我們哥倆陪一個！」
「能打又能怎樣？打得過槍嗎？」張強面對放下酒杯的其他幾個人興緻勃勃道，「姓莫的，敢跟咱們干，就等於跟『電』干，不電他個外焦里嫩，他就永遠不會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是嗎？那麼，請張先生告訴老子，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啊？
「嘩啦！」
有酒杯落地。
破碎的不只是明亮的玻璃，
更有幾顆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