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莫問醫仙 二
軒轅離卻毫無感覺，隻伸手搭在閔月手腕，過了半晌，又搭了搭鍾芝雅手腕。
“這就是噬日蠱毒？”軒轅離臉色有些訝異，麵容微微一整，“早聽聞南疆噬日蠱乃是大荒第一蠱蟲毒物，現下看來，果真名不虛傳。”
唐寧聽著，心中微微一沉。
連大荒陣神都如此評價，可見這毒物之強，他心中忽然升起無限擔憂，若是醫仙也無法解毒……
“你此來，就是替她二人求見莫老頭兒？”
唐寧一愕：“小子此來，乃是求見醫仙。”
軒轅離抬頭古怪瞧了他一眼，道：“醫仙那老不死的叫做莫問，你也這般稱呼他就好，什麽狗屁醫仙，連我的白羽鶴都治不好，廢物到家了。”
唐寧苦笑一聲，不敢回應。
笑話，這是神仙打架好嗎？凡人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軒轅離道：“他就在後麵的昆陽殿，你要見他也容易……”
唐寧心中一喜，忙恭恭敬敬行禮道：“多謝師叔。”
說著，抬步便要走。
“嗬，你方才可沒這麽打心底裏給我行禮，”軒轅離冷笑道，“小子，需知酒色迷人眼，莫要陷入此道不可自拔，師叔和你師尊都是過來人。”
唐寧腳步微頓，滿臉愕然，莫非自己那沒見過麵的師尊龍宇東皇和眼前這位還有些狗血過往？
他心中如此作想，卻不敢多問，隻苦笑躬身道：“師叔多慮了，這二位乃是我至交好友，如今身中蠱毒，也都是因我之故，小子豈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殞命？”
軒轅離點頭道：“這一點很好，東皇山雖然慣出邪人，卻從不出邪祟，每任東皇都是大荒一等一的雄主，你資質很好，這心性就更為難得了。”
轉而又道：“不過你不用急著謝我，想見那老頭兒容易，可他此時正在研究一種狗屁雜交之術，他這人有個毛病，在研究東西的時候，就不做任何其他事情，甚至不跟任何人說話，更不可能出手救人。”
唐寧心中一沉，問道：“那……醫仙這……雜交之術，得多久做完？”
軒轅離仰頭想了想，才道：“那可說不清楚，他那些古怪東西，快的時候三五個月就能成，慢的時候三五年甚至更久。我也弄不明白。”
見唐寧麵色糾結掙紮，似知道唐寧想法，他輕笑一聲，又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想著如何打斷他得好，他是個醫癡，若被你小子攪亂，輕則將你逐出，再不見你，重則與你拚命，連我也攔不住。”
唐寧麵色微微一白，看了看鍾芝雅、閔月臉上的淡紫痕跡、因為痛苦而微蹙的眉頭，他咬牙道：“就……當真沒有其他辦法？她二人，隻怕等不了太久。”
“有。”軒轅離淡淡道。
唐寧一愣，心中狂喜，忙道：“師叔有法子？”
軒轅離道：“你不能打斷他，我卻能，而且他前來我府上避難時便說過，可以替我救治一人當做回報。”
唐寧微微一呆：“隻能……救一個人？”
軒轅離攤手：“能求到那老頭兒門前的，自必都是天下無人可解的絕症，能答應救一人已十分難得。”
唐寧咬了咬牙，道：“好，還請師叔出手引薦。”
軒轅離笑道：“我有條件的。”
唐寧道：“隻要能救活她們性命，別說條件，就算要了小子這條性命，小子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軒轅離“咦”了一聲，道：“你這可不像是純粹的報恩。”
唐寧不答。
軒轅離道：“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你小子方才在那裏的鬼畫符，我瞧著很喜歡，你將這門……破陣之法留下，我便將手中這條救人的承諾給你。”
唐寧麵色微微一滯，似頗為為難。
軒轅離以為他不願，一個閃身，又是那通神身法，轉瞬回到座位坐下，灌了口茶，淡淡道：“也是，各族核心功法概不外傳，我雖是你師叔，卻也不能強迫你什麽。你若不願，那便算了。”
唐寧苦笑搖頭，道：“回稟師叔，這並非東皇山秘法，而是……小子獨自鑽研出來的一門數術，師叔想要，小子自然雙手封上。
隻是這門……呃……這門破陣之法，十分艱深晦澀，隻怕一時半會兒，小子很難寫完，且寫完之後，若不親自解說，師叔隻怕也很難學會。”
“你自己鑽研出來的？”軒轅離微微驚愕，旋即淡然笑道：“放心，我給你時間，至於解說那倒不用。師叔我一生鑽研各類陣圖及解陣之法，對數術也頗為精通，天下但凡陣法有關，還沒有我學不會的法門。”
唐寧不禁被這外露霸氣震懾，欽佩躬身道：“師叔學究天人，是小子多慮了。不過可否請師叔先行救我兩位朋友，書寫隻怕還需廢些時日。”
軒轅離倒也不糾結，點頭道：“好，那就跟我來吧。”
說著，一個閃身便在丈餘開外，又一個閃身，便又是丈餘。
唐寧隻瞧得心中欽羨不已，忙抱著閔月二人跟上，邢清清見狀，也忙站起身來跟隨在後。
那原本隨侍軒轅離身側的兩名老者互相對視一眼，也趨步跟了上去。
出了耳山殿後門，乃是一處處廊道，軒轅離帶著唐寧往東折轉，不久又往北行走。
唐寧隻瞧著他雙腳和普通人一般行走無異，可身法卻是當真玄奇古怪，每每一步跨出，便是一丈有餘。
唐寧心中不禁暗想：今日算是當真見識了縮地成尺……隻不知當日自己從丘山乘船前往南疆，是否當真是他所為……
走了約莫半盞茶功夫，幾人便到得一處偏殿門口。
恰是此時，隻聽殿中“轟隆”巨響，似有什麽東西爆炸開來，一股淡淡煙塵從門縫之中飄出。
軒轅離見怪不怪，似頗有經驗，退後兩丈，這才輕輕揮手。
“枝丫”一聲，大殿巨門緩緩開啟，裏麵登時湧出大股“黑雲”。
“轟隆。”
又是一聲爆鳴。
這一次唐寧透過殿門瞧得清楚，那是一尊二丈來高、八尺方圓的巨大圓形鐵筒，一個老頭兒往裏麵投擲了什麽東西，旋即拉動旁邊機括，鐵筒上方蓋子立時蓋住，而那“轟隆”巨響，正是自鐵筒之內傳來。
隨著巨響過後，鐵筒周身一個個空洞之中，黑煙噴湧而出，那老者卻避也不避，一眼看去，直如一個黑色人型會動的雕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