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宮中遇險
見那人仍是不停打量他的龍馬,索性將手中韁繩往他手裏一塞,笑道:“這匹龍馬便當做謝禮,還望兄弟好生待它。”
那人驟然得了這貴重物件,不由一怔,再及抬頭,人群之中卻哪裏還有唐寧身影……
唐寧在人群之中飛速穿梭,果然,穿過幾條街道,眼前陡然一空,那巨大內城牆之外,三百丈之內幹淨得沒有半片瓦礫。
放眼望去,城頭旌旗招展、軍事林立,又有無數各色守城法器、構造排列,竟是一等一的恢弘,透過磚石巨城,遙遙可見裏麵金黃色瓦片熠熠生輝。
若非規模麵積稍微小了點兒,唐寧倒還以為竟是另一座丘山大明宮。
此時還不到正午,陽光卻極為猛烈,唐寧隻瞧了那城牆兩眼,便在內城附近選了個樓層較高的客棧住下,又特意要了最上層的客房。
畢竟那寬達三百丈的空地,便是他的修為,也難以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眾軍士和隱蔽高手眼中溜進城中。
兩日未曾好好休息,唐寧索性合衣大睡一場。
午夜時分,唐寧心中一動,陡然清醒,瞧了瞧天上烏雲籠罩,一副大雨將至的景象,喃喃笑道:“當真天助我也。”
說著,一個隱蔽法陣頗為熟練的罩住全身,一個縱躍從閣樓窗台躍出,直朝那城牆奔去。
他不敢從正麵越過,按照白日的記憶,直往南邊兒尋找城牆角落。
畢竟各族之中,都有以高手大將鎮守城牆的習慣,這南疆黃龍城內城隻怕也不例外。
有了約莫三四裏,唐寧這才掏出墨玉方碑,遮掩氣息,騰空而起朝內城飛去。
直到落地,城樓並無動靜。
唐寧輕輕籲了口氣,這才閃電般朝內城衝去。
內城之中乃是層層疊疊的宮殿群,巷道林立,唐寧辨不清放心,隻得在牆頭疾馳。
可這偌大又繁複的一座宮殿卻讓他犯了難。
遠處火把湧動,顯然是一隊巡夜士兵。
唐寧不避反進,等到那列士兵走到一處隱蔽所在,忽的閃身而出,手中氣力吞吐,身形百轉,隻刹那間,就將其中九個士兵全然震暈。
那領頭士兵聽到身後動靜,下意識回頭,卻隻見九個下屬全然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一個長袍遮身的陌生男子正笑盈盈瞧著他,登時大駭,就要出聲喊叫,那男子卻身形如電,陡然迫近麵門,一隻鐵鉗般的手扣在自己喉頭。
“兄弟,老實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唐寧笑盈盈道。
那軍士嚇得麵如土色,連忙點頭,唐寧真氣一吐,將九個暈厥的士兵掃到牆壁角落,又隨手丟了個隱蔽陣法遮掩,這才提了那軍士飛身飄走。
尋到一處沒有軍士巡邏的林園,唐寧這才將那幾乎嚇呆的軍士放下,笑盈盈道:“問兄弟幾個問題,隻要回答得好,我絕不為難。”
那軍士被他手掌捏著喉頭,知曉此人隻需手掌稍稍吐力,自己立時斃命當場,不敢反駁,連忙點頭。
唐寧手頭微微一鬆。
那軍士倒也識趣,隻輕輕咳嗽幾聲,便及老老實實等著唐寧說話。
唐寧道:“你可知道,佘穀教主住在何處麽?”
那軍士一怔,卻不回答。
唐寧又道:“昨日,佘穀教主可是帶回來兩個女的?一個約莫二十年紀,容貌不錯,一個小女孩兒,隻五六歲模樣。”
軍士這次卻想了想,搖頭道:“不知。”
唐寧抿了抿嘴,又道:“那再問先前一個問題,那佘穀教主,住在何處?”
軍士又是默然。
唐寧臉色驟然一愣,沉聲道:“我不喜歡問第三遍,你若不說,立時便死。”
說著,手中微微加力,那軍士登時又是臉色潮紅。
可等了半晌,那軍士隻是強忍,並不說一句話。
唐寧心中納悶兒,佘穀教主就當真如此威信,便是一個尋常士兵都不要命的替他保守秘密?
有一刻,他倒有些想用點兒刑訊手法,畢竟東皇山藏經閣這類奇詭功法挺多,這作為尋常人的士兵必然承受不住而招供。
可他心中畢竟還是前世的人格占了主位,雖然自來了這大荒,早已見多了血腥殘酷,自己卻仍是難以做出那等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他隻覺掐住那軍士的手掌虎口猛然一痛,竟似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那疼痛比之利劍加身竟還要厲害百倍,一驚之下,他登時鬆手。
低頭看去,隻見右手虎口之處,一個小指指頭大小的黑色肉蟲正扒在上麵,也不知長得什麽牙齒,竟直咬得自己虎口鮮血長流。
唐寧又驚又怒,真氣猛然一陣,那肉蟲登時化作粉末,兩顆森白小巧的蟲牙也登時從肉裏鼓脹出來,跌落在地。
然而疼痛卻竟更是倍增,有如銷魂噬骨,痛徹心扉。
唐寧大驚,左手忙在手臂幾處血脈要害點下,果然,隻頃刻功夫,整個右臂下半截幾乎都是麻痹,而自封住血脈之處往上,便是完好無損。
正是此時,那軍士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黃龍宮進刺客啦,快……”
他話未喊完,登時小腹劇痛,原是唐寧重重一腳揣在他身上。
“混賬,你找死麽?”唐寧怒極喝道。
軍士卻哈哈狂笑,臉色有些詭異的潮紅:“吾乃佘穀使徒,其實爾等陰謀鼠輩所能操控的,為我聖教,不惜一死!”
唐寧聽了一怔,這才驟然想通:是了,這佘穀教在南疆便有如統治機構,如今自己便在別人老巢,本來下意識隻當這裏是一處都城,卻忘了,佘穀教與其他五族並不相同,宮廷之內,自然都是最忠誠的佘穀門徒。
遠處便是滾滾人聲傳來,顯然那軍士方才大喊已經驚動宮中侍衛。
唐寧心中暗罵自己糊塗,一時大意,竟引動如此動靜,大軍圍剿、高手環伺之下,又如何才能救人?沒曾想今夜如此小心前來,卻竟栽在了一個小卒手中。
看著那仍自狂笑、滿臉又是虔誠又是嘲諷的軍士,唐寧驚怒交迸,陡然一掌劈下,“哢嚓”一聲脆響,那軍士頭骨立時崩裂,滿臉驚恐、鮮血四濺。
唐寧舉目望去,眼見這小小園林四方都已是火把林立,自己雖有本事趁機逃走,可若當真就此走了,那母女二人豈不是任憑佘穀邪徒欺淩?
想起她二人輾轉千裏來此求生,自己出手不能救她全家,更又將她們送入另一個更歹毒的虎口,心中不禁愧疚難言,又想起那女子嬌柔溫婉、小女孩兒的天真可愛……
他如何能逃?
一念及此,他全身真氣鼓蕩,豁然衝天而起,與此同時,周身所有隱身斂氣的屏障全然消散。
眾人眼見一個陌生男子衝天飛起,淩空不動,衣襟之上全是鮮血合著些說不出的黃色東西,不用想也知道便知此人就是那此刻了。
“小賊,立時束手就擒,留你全屍。”軍士之中,一人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