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洞中傳藝
山洞之中唯有篝火搖曳，洞外一片晴夜，萬裏月光姣姣。
唐寧醒來，仿若回到和邢清清相處之時，有如夢幻，除了周身劇痛、胸口灼辣做不得假。
“小子，你命倒挺大的。”篝火旁君禦的聲音傳來道。
唐寧冷哼了聲，不願理會。
君禦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隻是下一刻卻又陡然平靜下來，問道：“你小子這一身五花八門的垃圾功法神通，都是跟誰學的？莫非東皇瞧不上你，舍不得傳你真本事？”
唐寧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用不出高階神通，冷笑道：“便是一身垃圾功法神通，傷你卻也足夠。”
君禦哈哈一笑，道：“拚了性命來傷我麽？隻可惜，你雖天資過人，又狡猾異常，傷我皮毛不難，可要傷我根本，單憑這些垃圾東西，可萬萬做不到的。”
唐寧心下默然，知曉他這話倒是不假。
自己真氣強猛，與同階高手相抗，自然占盡優勢，可一旦遇到真正的絕頂高手，修行不了高階神通的弊端便顯露得厲害，至於狡猾，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一文不值。
“看不出，你小子看著溫和，卻竟有如此狠勁兒。”君禦笑道，“多少年了，老子都沒認認真真出一次手，卻被你小子逼得如此狼狽，你這小家夥本事倒是不小。”
唐寧冷笑道：“若再給我十年，之前便不是逼得你狼狽，而是定取你性命。”
君禦卻隻當唐寧氣話，不以為意，忽然嘿嘿一笑，問道：“小子，願不願意做我徒弟？”
唐寧一愣，料不到自己如此放肆，他卻說出這話，一時又是茫然又是詫異。
君禦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昏迷的時候，我瞧過你骨骼經絡，和我猜想的一樣，你經絡竟和常人大不相同。想來也正因如此，東皇才傳授你這天下諸般低階神通，盼著你有自保之力吧？”
唐寧撇了撇嘴，並不理會。
君禦卻來了興致，道：“東夷神通講究百年草屑、千年樹木、萬年扶桑。各般高階功法神通都是講究循序漸進的法門，修行時間越長，也便越發厲害。隻可惜，這般功法也便有如他們崇拜的木頭，固然精妙絕倫，卻不知變通，與你這天棄之身自然百般不符。
可我金州功法神通不同，我們講究鋒銳霸道，簡單說，就是怎麽厲害怎麽來，怎麽能更有效殺人就怎麽來，雖然隻是一個法門，卻有萬般修法。
你若拜我為師，加入金州白帝城，我便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絕不吝嗇，如何？”
唐寧默然良久，終於開口，卻是問道：“什麽叫做天棄之身？”
君禦一哽，怒意勃發，恨恨道：“老子在跟你說收徒拜師之事，這天棄之身是重點嗎？”
唐寧閉嘴不言。
君禦這一拳仿若打在棉花之上，隻是看向唐寧那寂寥默然的臉，心下怒氣竟又稍解，淡淡道：“天棄之身，便是連上天都厭棄的身體，或生而四肢殘缺、或頭腦不清，又或者如你這般，內息不寧、經絡不通。”
“我經絡是通的，隻是與常人不同。”唐寧道。
君禦又是一哽，罵了句什麽，才道：“那又有什麽差別？天下功法，都是各族各部千百代流傳完善而來，再天才的人物，也跳不出這個框架。你經絡與常人不同，修行不得這些功法，難不成還能以一己之力憑空創造修真法訣？便是當真天賦絕頂，創造出來，那也定是垃圾。”
唐寧心中暗道：“那可難說得很，垃圾不垃圾不說，老子自創的修真法訣卻當真都已經快完成了……”
隻聽君禦又道：“反正東皇山如今已經沒了，東皇弟子隻你一人，你跟了我，也沒人會指責你半分。你小子天資絕猛，若是再配上我金州頂級神通，隻怕二十年後，這天下除了五皇，便無人可與你匹敵啦。”
君禦說完，一臉笑意瞧著唐寧，顯然認定如此誘惑，但凡天下修真，沒一個不心動的，何況是唐寧這般天棄之身。
隻是唐寧卻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拜過扶桑樹，此生便是東皇山弟子了，在我家鄉，拜一個師傅，便終生事之如父，絕不更改。何況你也說過，東皇山如今隻怕唯剩我一人，我若背出東皇山，那東皇一脈，豈不是斷絕了麽？”
他說是“東皇山”弟子，卻不說東皇弟子。
君禦卻聽不出來，默然半晌，嘿嘿一笑，道：“拜一個師傅，便終生事之如父，嘿嘿，東皇老頭兒倒當真收了個好徒弟。”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唐寧身邊，忽然彎腰從唐寧身旁拾起青光劍——那是之前君禦放在他身旁的。
唐寧皺眉道：“你做什麽？那劍是我一個重要的人送給我的，給我放下。”
君禦冷笑道：“你小子不擔心自己性命，卻擔心這麽一把劍，莫非那重要之人，是你妻子？”
唐寧身子一震，默然不語。
君禦嘿嘿一笑，道：“放心，青光劍雖是東夷至寶，卻也不瞧在本尊眼裏。”
說著，他淡淡道：“你既不願拜我為師，可終究我君家欠你一個大人情，這便還你吧。”
話音落下，隻見青光劍驟然舞動。
“這一式，名為驚龍，講究出其不意、威勢絕猛，你之前見過了。卻不知這招還有一變式，名為莫問。”君禦淡淡聲音傳來道。
青光劍霎時有如蛟龍出海，寒芒四射，靈動異常。
“這一式，名為曜日，講究以力破巧，正適合你絕強真氣，其中有二般變式，一曰‘卓光’，一曰“神月”。”
隨著話音話音落下，青光劍劍勢再變，其實他此刻並未動用分毫真氣，可憑著一身高絕修為，硬是在這狹窄山洞之中縱橫來去，道道寒芒卻有如日月照耀，卓光非凡。
“這一式，名為尋竹，講究靈巧迅疾，鋒銳無倫，其中有三般變式，一曰‘玄竹’、二曰‘攝魂’、三曰‘迷林’。”
劍光再變，從方才的大開大合變得靈動異常，道道自然激發的劍氣鼓蕩，隻擊得山洞四壁堅石土屑紛飛。
特別是那“攝魂”、“迷林”兩式變招，竟夾雜劍氣發聲、攝人心魄之效，當真詭譎莫測，恐怖異常。
然而青光劍劍勢再變，招式陡然詭異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