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行之路
唐寧想要解釋自己與她著實算不得肌膚之親，卻又怕這瘋丫頭一個發惱，再使殺招，便閉嘴不言。
心中暗道：“她要永生永世聽我的話，那再好沒有了，這蠻荒之地危險異常，有她在身邊，也能多活些時日。”
想了想，又覺得這想法著實有些卑劣自私。
卻忽然聽孟軻“咦”了一聲，道：“扶桑青木決！”
唐寧看向那刻著“扶桑青木決”的地方，道：“怎的？莫不真是一篇武功秘籍？”
想了想前世小說影視之中，多有人墜入深穀，得了什麽葵花寶典之類，從此橫行江湖，無人能敵。
卻見孟軻搖了搖頭，沉吟不語。
唐寧心中暗歎，自己果然沒那主角命……
“武功秘籍算得什麽？這扶桑青木決，可是修真全集、東夷至寶。”孟軻語氣微顫道。
“以前聽說，當今大荒之中，會這扶桑青木決的，唯有東皇一人，東皇失蹤後，這寶典便再無蹤跡，唯有一篇百年前的原初功法青木決流傳於世，卻也是東夷各部的無上至寶。
卻不曾想，原來這寶典竟藏在深穀之中。你我二人，倒真是好運氣。”
唐寧道：“這功法那麽厲害？”
“當然厲害，大荒之中，人口億萬眾，能與東皇匹敵的，一個手掌都數得過來。你想想，他的修真法門，又是何等可怕？”
“我卻看了一個月了，也沒看出什麽東西來。”唐寧道。
孟軻瞧了他“噗嗤”一笑，道：“若是你也看得懂，那倒奇怪啦。就如你初次下地種田，有人告訴你，要如何如何種瓜種果才能豐收，卻不曾告訴你如何選用地基、開田掘溝、撒籽用肥等基礎做派。如此，再高明的種植法子又有什麽用處？
這扶桑青木決乃無上心法，並無具體修行法門，你從未有過修行，自然無從理解。”
唐寧見她瞧不起自己，不禁輕哼了聲：“那東皇雖強，卻也算不得什麽？我心中藏著一座寶殿，其中天文地理、法寶製造、兵書策略之術數不勝數。
若有一天能給你看看，你就知道這所謂的天下無敵、縱橫一世，也不過如此罷了。”
孟軻自然不知他此刻所言的憑仗，乃是他前世那個世界無數先輩天驕的成果積累在身，隻當他是氣不過的玩笑話。
笑著搖了搖頭，孟軻道：“我如今身子經絡堵塞，施展不出功力還不打緊，隻怕時日一久，全身經絡壞死，那可就離死不遠啦。
為今之計，還得借高手之力打通血脈才行，不如我們立刻啟程。在離東皇山不遠，我倒有一個故人，有些手段。”
唐寧卻是默然。
孟軻問道：“怎麽了？莫非你不願離開？”
想了想，臉色忽的泛紅，又道：“你若想和我在此廝守，那可得許我先治好身子，再回一趟萬丘山稟告師父……”
唐寧見她嬌顏低垂，目光如水，不禁又是心動又是好笑。
隨即搖了搖頭，將這一個多月的見聞全都說了。
孟軻愕然，良久，才點頭道：“是啦，傳聞迷離穀乃是天地生成的一處絕佳風眼，空間閉塞，靈氣渾厚，有寶泉從天而降、落於黃泉，陰陽混沌交雜，禽獸不能生於其間。
這等所在，於閉關修行自是天下無二的絕妙所在，可要進來出去，那就難啦。”
唐寧道：“之前那什麽羽扇仙子和小白臉，可不就輕易進來出去了嗎？你若修行還在，隻怕也能輕鬆出去。”
孟軻搖頭笑道：“那羽扇仙子有一頭五彩丹鳳鳥，能破陰陽迷障，加之東皇消失日久，這地方禁製有所減弱，又借著天時之力，他們這才有力一搏。
即便如此，恐怕那羽扇也廢了不少秘寶以破除禁製。
我若功力還在、加上盤睨的本事，倒也可能出去，如今卻萬萬不能啦。”
這就是個死結，孟軻不能出去，就不能醫好身子，不能醫好身子，就更沒法出去……
唐寧不禁哀嚎一聲，道：“我們怕真的要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孟軻微微一笑：“我們還能活著見上一麵，已經是上天恩賜啦，又如何奢求那麽多？何況這裏野果清水不缺，若那兩人不再回來，我們倒也能活些時日。”
說著，頓了頓，又道：“從明日起，我便傳你些修行的基礎法門，配上這扶桑青木決，想來對你大有益處。”
唐寧眼前一亮，道：“是啦，我若學會飛天遁地，豈不是就可以帶你離開？我之前怎沒想到！”
孟軻卻嗤笑一聲，道：“修行之法，在循序漸進，想要飛天遁地，沒個三五載寒暑之功又怎麽可能？那是我卻早已死啦。”
唐寧一滯，也不知是氣她說自己三五年就死，還是氣修行之法太慢，怒道：“那學它何用，左右都是一死，我不學。”
孟軻聽著，柔唇輕呡，並不做聲……
第二日，唐寧大早便被孟軻喊醒，在石屋門口擺了個古怪姿勢，正式開啟了修行之路。
隻見他雙手擎天，一腳定樁，一腳橫掛，一站就是一個多時辰。
起初還十分吃力，幾乎每隔三五分鍾，唐寧便必須停下來休息一番。
後來漸漸適應，一次能站上兩刻鍾，又照著孟軻教授的呼吸之法，不過七八日功夫，竟漸漸有了氣感。
唐寧知道孟軻所想，無非是她若死了，希望唐寧終有一日能夠出去。
他答應修行，卻自另有打算。
隻是有件事令唐寧十分不解。
照孟軻所說，所謂氣感，應當是自腳下定襄之處升起一股氣息，緩緩隨著經絡流上頭頂天門，而後猛然下灌，直衝雙跨之間的盤中，再流回腳下定襄，是為一個輪回。
而唐寧呢，也不知是否受前世聽來的那些道家修行法門的影響，唐寧一直難以引腳下穴位之氣，卻從所謂的雙跨“中盤”騰起氣息，經全身一周，又流回中盤。
這兩種修行法子，運氣路徑雖然一般無二，可起點終點卻天差地別。
和孟軻說起這個時，孟軻起初還十分謹慎擔憂，替他試了試經絡，便回了句：“胡說八道。”
顯然，唐寧體內的表現，和正常修行者並不什麽不同。
如此又過了一月，山穀終究安靜異常。
那羽扇仙子兩人不曾回來，孟軻心裏的一絲希望也終於破滅。
她幾乎在唐寧的攙扶下走遍了整座峽穀，可得到的結果和唐寧一樣。
眼見來時還是仲秋，這轉眼間就雪花飛揚，孟軻心中不禁升起些悲哀之感，唯恐自己活不過這個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