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速之客
出門,外麵仍是那般安靜,果然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不過唐寧也習慣了,畢竟在那東荒大林走了三月,與那相比,這地方安全舒適,自然好上百倍。
費了一日時間,唐寧總算探清周遭形勢,在石屋東北角尋到一處園圃,雖然無人打理,卻生了滿地藥草野果。
藥草之類唐寧是不敢動的,隻摘了些看似尋常的野果嚐了嚐,見多是甘甜無毒,這才放心摘了一大抱回了石屋,攆成果醬喂給孟軻。
尷尬的是,中午時候,暈厥的孟軻竟……失禁了……
這倒費了唐寧好大的功夫,倒不是清理費勁,而是除去她裙衫時,免不得有些觸碰,有些眼角……
又過得幾日,唐寧便有些絕望了。
他走到了那小溪左右盡頭,卻發現其源頭竟是一處高達百米的瀑布,下遊則是分了數支沁入地穴之中,絲毫不給他留活路。
而花了近三日功夫圍著整個峽穀轉了一圈,果然,這就是一個懸崖峭壁圍成的絕對獨立空間,沒有絲毫縫隙。
如此外出七八日,唐寧終於放棄了所有幻象,顯得有些鬱鬱寡歡,索性待在石屋中照顧孟軻,隻盼著她蘇醒過來,有些神通能帶自己離開這地方。
可過得半月,孟軻雖然狀況愈好,卻仍不見轉醒。
唐寧閑極無聊,不是在外麵小湖泡澡,就是在屋子裏背那兩篇“天書”玩耍。
隻是待得一月過去,兩篇碑文早已倒背如流,整個峽穀也被走得分毫不差,孟軻卻仍不醒來。
這一日,唐寧正順著小溪遊蕩到上遊地界,忽然聽得空中一聲鳥鳴。
抬頭望去,隻見一隻五彩斑斕的大鳥飛過,鳥背上竟徑直躍下兩個人來。
唐寧一驚,沉入水底。
不多時,兩人輕輕墜在地上,同是一身白衫,竟是一男一女。
男子十七八歲模樣,生得麵如冠玉,頗為英俊,隻是麵色稍顯陰沉,眼眶凹陷。
另一個卻是個三十來歲的少婦,雍容韻雅,姿容出眾,竟是難得的美人。
隻聽那少婦道:“奇怪,這地方竟似有人來過。看之前那個豁口和下麵的碎石,似有人從上麵墜了下來,卻又不見屍體,我之前隻當是野獸,這地方則又有人跡。”
青年臉色驚駭道:“莫不是東皇回來了?”
少婦卻搖了搖頭:“若他回來了,我們不會落地就已死無全屍啦,迷離穀可是他的禁地,豈會容我們沾染?何況他已走了四年,說不得早已死在哪裏了。”
青年道:“東皇那般人物,也會死麽?”
少婦一笑:“我雖不曾見過他,可想來古來帝王尊神,又有哪個不死的?不過長壽些罷了。如東皇這般人物,常人自是殺不得他,可越是聰明絕頂的人,越是容易自誤而墮入魔道,這便是英年早逝的說法啦。”
又道:“我們四處瞧瞧,他在此地閉關十餘年,想來那些至寶該都在此處了。”
兩人說著,漸行漸遠。
唐寧隻驚得汗毛直豎。
他可不覺得這兩人能將他們帶離出去,畢竟都是趁主人家不在做賊的,又有什麽好心。
何況這兩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這麽一想,唐寧再也呆不住了,也不敢上岸,沿著溪水一路往下飛速遊動。
到得石屋小湖,正要出來,卻隻見兩個白衫從另一側林中走出,赫然便是那一男一女。
唐寧心裏一陣吃苦。
這二人都是能從數百米直接跳下來的狠角色,自己怕單挑不過他們一根手指頭。
正尋思間,兩人已到了石屋附近,卻踟躕不前,顯然仍有些忌憚。
隻見少婦躬身朝石屋行了一禮,朗聲道:“東皇仲尤部羽扇仙子攜不肖小子雲逸,特來求見東皇,懇請東皇一見。”
唐寧不禁一愣,不知他們這是鬧得哪出。
石屋自然全無反應,過得半晌,少婦又道:“啟稟東皇,東皇仲尤部內亂,無人可以壓製,羽扇仙子攜不肖小子雲逸,特來求見東皇,懇請東皇一見。”
又等了半晌,不見任何動靜,兩人這才直起身子。
隻聽那青年笑道:“娘,你也太過謹慎,若東皇還在,豈會讓東夷成如今這局勢?”
少婦點了點頭,道:“你進去看看。”
男子遲疑半晌,這才抬步便往屋中走去。
唐寧心中大急,卻不敢稍有動彈。
過得半晌,便聽屋中青年喊道:“娘,有個女人。”
少婦一驚,下意識退了一步。
卻見那青年橫抱了個紫衫女人走了出來,滿臉皆是喜色,笑道:“竟果然有人,想來正是之前從崖上掉下的人啦,娘這回可不用擔心的,受了重傷呢。”
那紫衫女人自然正是孟軻,這回唐寧心不禁更是一沉。
少婦上前打量半晌,又伸手撫了撫孟軻脈搏,遲疑道:“奇怪,體內分明氣息鼓蕩,卻竟昏著,可就憑這副身子,如何能走到這裏?”
“莫非還有其他人?”青年道。
少婦進了屋,過了半晌才出來,臉上喜色、驚懼交集,道:“果然,扶桑青木決竟刻在石壁之上,比起其他東皇至寶,這扶桑青木決可才是寶中之寶。
隻是……我見那桌上放著壺頂級蛇譚酒,其中熔煉不少至珍藥草,若非東皇,這東夷還有誰有如此手段?”
“娘,我看是你多慮了,也許是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此處,動了東皇舊物呢?”青年笑道。
說著,他低頭打量了懷中孟軻一眼,雙眼迷離道:“這女人姿容,當真冠絕天下,娘,你年輕時可也沒這麽美吧?”
少婦“呸”了一聲,道:“美固然很美,可卻留不得她,若將來一日東皇歸來,知曉我們來過,可沒我們好果子吃。”
青年臉上不禁有些不舍,道:“娘親去抄錄那扶桑青木決,讓孩兒與她單獨待會兒,如何?”
少婦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怕不是想和她待一會兒……記得,折騰完了,更須得清理幹淨,留不得絲毫跡象。”
青年大喜,笑道:“自然謹遵娘親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