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素質
韓瑾回府之後，看到黑羽和子慶幾乎是同時守在閣門外焦急的等她回來。
二人擔憂的詢問了她今日舉辦的遊園會事宜，待確定一切順利之後，他們才為之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時子慶似又想起什麽，俊逸的臉上略顯憂忡道：“對了三少君，將團裏的薑隊長好像有事找你。”
“我明白了！”
韓瑾沉聲回答，這幾日為了籌集軍中物資，她幾乎忙得焦頭爛額，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軍營探望了。
到營場的時候，韓瑾看到薑成正在與一批男將揮汗如雨的操練著。他年紀雖幼，但卻是營中少數較為能吃苦耐勞者，且悟性極佳，一套拳法他隻需看上兩三遍，就能領略其中精髓。
顯然，他今天的操練有些心不在焉，出拳的每個動作，都顯得綿軟無力。與往日的生猛剛硬，判若兩者。
韓瑾目光一沉，緩步走到他的身邊，輕咳一聲，示意自己的倒來。
對方聽到她的咳聲，驟然回神，臉上有一刹那的怔愣，驀地漲紅了臉施了一禮道：“薑成參見女君大人。”雖說他神色有些慌亂，但早已無了先前的頹喪。
韓瑾輕輕點頭，淡瞥了一眼旁人，便道：“跟我來吧！”
說罷，負手傲然前行。
在男將身邊還威風八麵的薑成，不知為何見到韓瑾以後，就如一隻乖巧聽話的錦羊。那種滲到骨子裏的溫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就這樣，二人緩步走出營場，來到哨關，韓瑾這才遙望碧藍的天空，停下腳步道：“薑成，近來將士們的狀態如何？”
薑成恭敬的埋下頭回道：“回女君大人，大家每天都辛勤的操練，不敢有一絲的懈怠。尤其是得知女君大人近日會帶他們去暗夜嶺那種虎窩狼營之地，每天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強化自己。”
韓瑾聽罷，抿唇一笑，淡淡的餘暉落在她絕美的臉上，有些驕傲，更有說不出的美麗撩人。
薑成透過眼角，偷偷的打量眼前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那樣的奪人矚目，似乎全世界的閃光點，都是出自於她的身上。
“嗯，這樣也不枉費我對他們花的一片心思。”
她欣慰的說著。
而他卻皺眉不解道：“女君大人不是給大家一個月的期限做準備嗎？眼看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卻不見女君大人實施，如今將士們人心惶惶。大家一邊期待著你能忘記此事，以免他們葬身龍潭虎穴。一邊又焦慮憂忡著，害怕你突然記起，給他們當頭一棒。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讓大家心裏有著巨大壓力。”
“嗬嗬，這樣就對了。”
她坦然而充滿自信的話語，使得薑成一愕。
他費解的看著眼前這個似謎一般的女人道：“恕薑成愚昧，並不理解女君大人的意思。”
她勾起薄唇，清淺一笑，燦如朝霞：“很簡單，我隻是打著卻暗夜嶺的幌子，讓他們時刻不能鬆懈自己。畢竟那樣凶險的地方，我不可能隨意讓他們涉險。但是，我也要讓他們一直記住，就算此刻沒有危險，但危險並不會因此消失。重要的是，讓他們片刻不能放鬆警惕，因為指不定什麽時候，你就離死亡隻有一步之差。這是一個軍人，最基本該有的素質。作為一種養兵千日，一旦用兵於一時就有生命危險的職業，精神素質永遠是第一重要的。哪怕武器先進，也比不上精神重要。軍人並不是要在戰場上才能體現軍人的作用，最基本的素質要靠平日裏的訓練以及律令中的條法與要求來養成。”
韓瑾的席話，總算讓薑成豁然開朗。
他綻顏笑道：“我明白女君大人的意思了，女君大人的做法真是用心良苦。”
韓瑾點頭道：“明白就好，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後，也不要放鬆自己。”
“薑成不會。但是將士們總是這般惶惶不安，屬下是否要告訴他們女君大人的苦心呢？”
“不必，沒有凶險與脅迫，他們隻會放鬆自己。就讓他們一直覺得，威脅沒有與他們走遠，這樣他們才能竭力的強化自己。”
“是，薑成明白了。”
“嗯，聽子慶說你有事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吧？”
韓瑾的詢問，驀地讓薑成越發剛毅的容顏微微緋紅。
他盡量低埋著頭，不敢斜視的應答道：“是的。”隻是那加速的心跳完全否定了他所說的一切，素日裏她視這群男將團為她的唯一，而這幾天卻不知何故，一刻也不曾出現。
不知為何，沒有她的出現，沒有她欣賞讚同的眸光，沒有她肯定的神情，他竟是那樣的不安。
哪怕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哪怕知道自己連看她一眼的資格也沒有，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的境況。
直到方才見到她意氣風發的朝自己走來，他不安多日的心，在那一瞬，才陡然安穩下來。
原來，他一直不曾害怕那個讓人談聞變色的暗夜嶺。他害怕的是，隔上數日，還見不到那張讓他牽掛的麵孔。
“好了，沒什麽事了，薑成你下去吧。距離朝廷給的期限之日已經不多了，你一定要加強對大家的訓練，不能再有放鬆。”
聽著韓瑾的囑托，這仿佛就成了世上給他唯一的使命了。
他毅然的點點頭，眸光堅定道：“女君大人放心，薑成一定會交給你一支滿意的軍隊。”
“嗯，我相信你。”
……
“什麽？那賤人竟然用這種辦法，籌備了幾百兩白銀？”
昏暗的閣內，一身錦服的女子神色有些猙獰的怒喝著，從那高挑的眉宇可以瞧出，她隱含許久的殺氣。
“嗯，我也沒料到，她竟能請到九皇子還有冷雪裳等人。”
韓藝俯身端起茶來，小飲一口，冷厲的臉上，也有掩不住的意外。
韓瑄喝道：“大姐，那我們該怎麽辦？如今她有了充足的銀兩，那麽他的男子兵團就不會解散，我們也看不到她出糗的一麵。”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讓冷雪裳都出麵幫她，這個人就算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能多留。
淡定的韓藝冷然的挑唇一笑道：“是我低估了她的本事，不過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她馬上就無法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