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尷尬局麵
“九皇子，九皇子殿下……你還好嗎？”
無歡見九皇子銀渙竟然盯著韓瑾飄然離去的身影久久回不過神來，以為他仍處於方才事故的驚嚇之中，於是擔憂的走到他的身畔，輕挽著對方的臂膀，黑眸布滿了餘悸。
銀渙回神，捂著跳動不已的胸口隻是喃喃道：“我沒事，隻是覺得好熱……”
無歡納悶的挑了挑眉道：“皇子這入秋的天，哪裏熱了？不過，你的臉怎麽那麽紅啊？”
“我也不知道……就覺得好熱，連喘口氣都有些困難。”
“九皇子殿下你可別嚇我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
望著無歡滿是慌亂的樣子，銀渙淡雅似柳的搖頭：“不必了，韓家三少君走遠了嗎？”
“嗯，走遠了，不過那家夥真放肆。就算是要救殿下，但未免也太無禮了。”
聽到這裏，銀渙突然沉默下來，一本正經的盯著自己身畔的小宮奴道：“無歡，你覺得，韓瑾是一個很討厭的人嗎？”
莫明的被皇子殿下這表情驚到了，無歡思忖片刻，便誠實的搖了搖頭道：“討厭倒談不上，隻是有些狂妄。麵對皇子殿下這種金枝玉葉，她似乎總顯得漫不經心，說話也冷冷的，一點都不熱絡。”
“你的意思無非就是，她和別人不同，哪怕就算見到我也沒有慣性的巴結與討好對嗎？”
“這個……”
“無歡你不必吱吱吾吾，跟了本殿下這麽久，本殿下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之人。有什麽就直說吧，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既然殿下這麽說了，那無歡也就大膽相告，在韓瑾眼裏，殿下似乎並沒有因皇子的身份而和別人不同。我覺得韓瑾與殿下說話語氣雖是謙卑，但眼神卻是凜然而疏離，更有一種感覺好像韓瑾並不想與九皇子之間有一絲瓜葛似的。”
聽罷這席話，銀渙苦澀的埋頭一笑，清雅的黑瞳中閃過一抹落寞：“看來連你也發現了。”其實，心思縝密的他，早就感覺到了韓瑾的有意避讓與疏遠。可越是如此，不知為何，他就越想讓她注意自己一眼。
“好了皇子殿下，別為她的事上心了。她區區一個參將的女兒，何德何能讓你分心？”
“無歡，如果本殿下告訴你方才就是那樣一個擁抱，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妙之感，你會怎麽想？”
無歡怔忡片刻，繼而不可思議的瞪大眸子，緩緩的朝這個高雅脫俗的九皇子殿下望去。
“殿下，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吧？”
一臉愁色的銀渙隻是垂下白皙纖瘦的下巴，眼中難掩苦楚道：“我也不知道，隻是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像時間就靜止了一樣，周圍是什麽我看不清楚，覺有她的容顏，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
“這……”
“當時的畫麵，曾經我在某本史籍上讀到過，書上記載的是一個男兒愛上一個女子的情景，明明是一個很惡劣的環境，但因為相愛的兩人的彼此擁抱，那一刻，他們卻共同看到了最美的地方。讀過那本書以後，我一直認為那是騙人的，就算兩人相愛，也不可能把地獄般的地方變成仙境。可就在剛才……”
“皇子……”
“是的，從她擁住我的那一刻，我從未覺得人生這般美妙，哪怕是麵對著未知的危險，但好像我並不因此而害怕，反之覺得高興。到現在，回想起那一幕，我的心千轉百回著，仍抹不去她的凝重而俏美的臉龐。”
“天啊，怎麽會這樣？”
“無歡，你別大驚小怪。這一刻，我隻是想同你一起分享罷了。”
從未見九皇子殿下這樣由衷的說起一個女人，無歡似乎明白了，當下輕歎道：“就算韓瑾救過九皇子殿下，但我還是希望九皇子能慎重考慮。”
“不，在我心動的那一刻，並不是因為她救我，而是第一次的初見，她異於常人的舉止，便種下了烙印。”
“就算如此，但女皇陛下那麽疼你，一定會給你許給臨國的皇子或王爺的，而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韓家女君。”
“本殿下知道，但我也說過，她乃人中龍鳳，遲早有一天會掙脫一切，像鳳凰一樣翱翔九天。”
“那天是何時？一年？二年？十年？”
“我可以等！”
“九皇子殿下……你……”
“好了無歡，我心意已決，此事隻有你知我知，以後不必對人說起。就算母皇要為我賜婚，你也要與我竭盡全力的阻擋。”
韓瑾見到趙歡的時候，趙歡正氣喘籲籲的找人呢。
看到韓瑾的突然出現，趙歡爽朗的拍著她的肩，那神情就好似多年不見的好友。但實際，她們相識還不到一個時辰。
不過，緣分這種東西很是奇妙。有的人，相處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為摯交好友。有的人，卻隻需一個眼神，一句話，便甘為對方赴湯蹈火。
也許，韓瑾和趙歡，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吧。
“瑾姐，你去哪裏了，可讓我好找。”
韓瑾看著她調侃的笑笑：“隨便走了走，難不成你上茅廁你還要站在一旁替你把風？”
“瑾姐你倒風趣了，不要你把風，但你也別被公主府上哪個嫵人的小男官給勾走了吧？”
看著趙歡略顯邪魅的壞笑，韓瑾嗤之以鼻的輕哼道：“胡說什麽。”
“我剛剛隱約看到你過來的時候，在你後麵方向，有個男的一直在盯著你看。”
“你眼花吧。對了，你肚子不痛了吧？”
趙歡揮揮手道：“不痛了不痛了，對了，你知道嗎，我剛剛上茅廁回來的時候看到了誰嗎？”
韓瑾並沒有怎麽在意的問道：“誰啊？”
“紫玉公主，紫玉公主啊。”生怕對方沒聽清楚的趙歡，還有意重複一遍。
韓瑾這才正色道：“她也來青雲公主的府上了？二人不是不合嗎？”
“雖說暗中鬥寵，不過明麵上，還是要做做樣子嘛。畢竟女皇陛下可最願看到她們姐妹相殘。”
“也是，不過，紫玉公主在幹嘛？”
“跟著她的幾個親信在前麵的涼亭裏討論著今年北邊澇災百姓的稅收之事。”
“北邊老百姓受了澇災？”
“嗯，說那一代民不聊生，今年不僅交不了稅，連溫飽都是困難。”
“哦，那紫玉公主說起什麽沒有？”
“我隱約聽到說是想捐助救災什麽的，不過沒聽太清楚，就被人趕走了。”
韓瑾沉思著搭話道：“看來這紫玉公主還是心係百姓嘛。”
“是啊，多少王公貴族跟著青雲公主去校場看殺人比賽了，唯有她還能記著國家，倒是個好公主。隻可惜啊，手段沒有青雲公主厲害。”
“走吧，反正我們沒事，不如去紫玉公主那裏看看，順便出出計謀。畢竟還有多少老百姓受著苦呢。”
麵對韓瑾的提議，趙歡直接就誇張笑了：“算了，瑾姐我們現在可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著氣呢。”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紫玉公主不可能讓我們接近的，在她看來，我們說不定就是想幫青雲公主探聽線索的奸細。”
“怎麽會這樣？”
“別忘了，你的兩個姐姐，還有我的姐姐可都是青雲公主器重的人，雖說我們連青雲公主的麵都見不著，臭屁都聞不到，但別人啊，已經把我們歸為左派的危險人物了。”
仔細聽趙歡一說，韓瑾倒覺得也是。眼下，什麽也不說，隻能惋惜道：“看來，我們處的位置可真尷尬啊。”
趙歡蹙眉唉聲歎氣道：“可不是，曾經我倒想過要報效紫玉公主的麾下。可後來，我姐被青雲公主收賣以後，我的夢就碎了。”
“她是她，你是你啊，又沒關係。”
“關係可大了，一家人都把榮耀寄托在我姐身上。我若在這個時候與姐姐的做法背道而馳，輕則滾出家門，重則斷絕母女關係。”
“嗬嗬，我的母親倒比你母親開明多了。”
趙歡懷疑道：“是嗎？你兩位姐姐那麽出眾，現在成了青雲公主的人，難不成你還可以投靠紫玉？那你們一家，豈不也分左右兩派？”
“話也不能這麽說，反正現在我還沒有什麽想法。一來青雲公主可能是看不上我。二來嘛，紫玉公主也把我當成了是青雲公主的人，我呢兩派都不受歡迎，我也沒必要投入誰的麾下。目前啊，就是等自己有些實力，曾經那些不看好你的人，自然就乖乖的來巴結你了，你說是不是？”
“看你說得很輕鬆，我也想建功立業，可惜啊，朝廷的重任又豈會輕易落在我這種人身上？”
“好了，別看輕自己，機會有的。”
“但願吧。”
“別喪氣啊。”
“不會，有瑾姐你今天的話，將來就算真的出頭了，我也不會忘了你的。”
“當然，我也不會忘了你。因為，你我身上，有著共同的尷尬際遇，總有一天，我們會用我們的努力，蓋過那些高高在上者，要天下人都知道，我們不會比她們差。”
“對，不會！”
這一刻，兩位英姿不凡的俏麗女子，各自對著碧藍天空，豪邁的許下誓言。
刹那間，一道耀光灑下，仿佛連老天也認定了她們必定會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