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釜底抽薪
“我倒是有一個注意，就怕大人聽了後不會同意。”瑤光說，“聖上聽不到咱們的話，是因為蔡京給堵塞了。如果，咱們把事情弄大，弄到蔡京無可收拾的地步，聖上自然要插手了。”
李應龍想了想，說：“你接著說下去。”
“我想把我父親救出來。”瑤光說。
“從開封府內救人，從我朝開始以來，還從未有過。就算你武功高，你也不可能把人救出來。”李應龍說，“退一萬步，就算你把你父親救出來，他也是個逃犯，作為一個逃犯，他永遠要在追捕中過日子，這並非如你所願吧。”
“我沒說要靠武功把人救出來。我可以讓蔡京把我父親放出來。”瑤光說，“到時候，你上書，參蔡京私放罪犯。聖上一定會過問此事。”
“你等等，你這話我怎麽聽著不靠譜啊。”李應龍說，“蔡京費了好大的勁把你父親抓起來，他怎麽可能放人啊。”
“蔡京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放人了。不過，我可以拿一樣東西去威脅蔡京。當他看了那樣東西後，便會乖乖的放人了。”瑤光說。
“什麽東西？”李應龍問。
“葉飄零寫的南傲天口供。”瑤光說。
當天晚上，瑤光就拿著那份口供去了蔡京府，當然，瑤光是不可能明大明的從正門進去。瑤光也沒打算從正門進去，畢竟威脅人的事情也是屬於上不得台麵。
對於現在的瑤光來說，翻越蔡府的牆頭太不費事了。瑤光躲過三次巡邏的護衛後，來到了蔡京的房門口。
瑤光輕輕的敲了敲房門。房間裏，蔡京正在寫字，過幾天就是皇帝大壽了，蔡京想寫一副對聯，上聯他已經寫好了，正在他構思下聯的時候，敲門聲響了。
“誰啊？”蔡京問。
“我。”瑤光回答。
蔡京聽是陌生的口音，他放下筆，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瑤光一閃身，進了房間，然後把劍架在蔡京的脖子上。蔡京身子一哆嗦，險些倒地。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瑤光說。
“壯士深夜來此，所為何事？”蔡京問。
“我找你，當然就有事情了。”瑤光說。
“壯士，你可不拿開你的劍，咱們有話慢慢的說。”蔡京說。
瑤光收起劍，說：“你要是想死，你現在就可以喊人。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在人到來之前，我一定能把你殺死。”
“不喊不喊。”蔡京說，“我看壯士對我並無太大的惡意，我自然無需喊人了。壯士，請坐。”
瑤光繞到桌案前，看了看蔡京寫的字，著實不錯。
“你字寫得這麽好，本可以賣字為生，做一個逍遙的文人。現在，你倒是做了官，並且還是大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做官不比寫字，你若是有自知之明，應該盡快的解甲歸田，辭官歸隱了。”瑤光說。
“壯士是來勸我辭官的嗎？”蔡京問。
“我勸你辭官你就辭官嗎？”瑤光反問。
“壯士不知，做丞相也是一個苦差事。我早就想，辭官歸隱了，隻是，聖上不肯放我歸山，我也不敢有違聖意了。既然壯士有意讓我辭官，我明日上書，便辭了這個官便是了。”
“我今日來不是和你討論辭官的事情。”瑤光說，“我來是要你放一個人。”
“誰？”蔡京問。
“瑤之儀。”瑤光說。
蔡京拿眼睛打量著瑤光，問：“壯士不知。抓捕瑤之儀是皇帝的旨意。瑤之儀的同黨蘇東坡寫了反詩，玷汙了朝廷，皇上龍顏大怒，才下旨抓了瑤之儀。”
“你少在我麵前推脫。”瑤光說，“若不是你曲解詩意，誣陷蘇先生，皇上又如何得知？”
“壯士既然認定是我所為，我便是有白口也莫辨了。”蔡京說，“既然壯士深夜來訪了，我明日便上書朝廷，求聖上把瑤之儀給放了。”
“如果聖上不同意呢？”瑤光反問。
“聖上明察秋毫，定然會同意。”蔡京說。
瑤光從身上拿出葉飄零寫的南傲天的供狀，遞給蔡京。蔡京看著瑤光，又看了看瑤光手裏的紙，不解的問：“壯士，你這是？”
“你看看就知道了。”瑤光說。
蔡京接過去，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瑤光問：“我想知道，當年，你讓南傲天去殺人黑竹瑤殺那個返鄉官員，到底是為什麽？”
“一派胡言。”蔡京怒道，“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南傲天，怎麽會讓他去殺人？”
“你當然會說自己不認識了。”瑤光說，“不過，南傲天現在在我手中，到時候，我讓他指正你，他一定會照我的話去做。當年的事情，你比我清楚，如果捅出來，恐怕沒人能保得住你。”
“你這是威脅我嗎？”蔡京問。
“我不是威脅你，我是同你做交易。”瑤光說。
“我堂堂的一朝之丞相。會和你做交易？開玩笑。”蔡京說。
“好吧。話我是說完了。你要是認為我手中的這個證據不足以扳倒你。你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瑤光說，“對於你當年所做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一個返鄉的官員，對於你來說，應該是沒有危害了？你為什麽要害殺人滅口？一定是那個人有你的把柄。你以為你殺了人，就真的滅口了？”
“我若是把瑤之儀放出來，你怎麽做？”蔡京問。
“我的目的是救人。過去的事情，我不感興趣。”瑤光說，“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說完話，瑤光走了。
蔡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忙喊人，讓下人把溫師爺叫過來。溫文自從把《蘇詩文集》交給蔡京，蔡京憑借著《蘇詩文集》絆倒了王振坊，他覺得溫師爺是個人物，便把溫師爺養在附上。
“相爺，你找我。”溫麻子倚靠在門口，垂手站立，眼睛看著地麵，但是餘光是瞟向蔡京。蔡京已經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勁了。他立刻又拿起了丞相的架子。
“方才讓人喊你，怎麽現在才到？”蔡京不悅的問。
“剛才我和管家清點徐侍郎下午送來的禮物清單，發現有一些出入，正想著再去證實，相爺就派人喊我了，所以，我就來晚了一會。”溫麻子說。
“你給我想個辦法，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瑤之儀弄出來。”蔡京說。
“相爺，你是要殺了瑤之儀嗎？”溫麻子問。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是說把瑤之儀弄出來，並不是要殺了他。”蔡京說。
“卑職不解。咱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瑤之儀關起來，怎麽又要把他放了？老爺，瑤之儀雖然是個小人物，可是，咱們可以通過他把後麵的大人物咬出來。我放出去的眼線給我帶來消息了，今日下午，有幾個江湖人進了李應龍家，我想，李應龍應該是沉不住氣了，想拚死一搏。”
“咱們把王振坊抓起來了，在關押著瑤之儀，沒啥用了。”蔡京說。
“既然沒用了，何不殺掉。”溫麻子問。
蔡京沉默片刻，說：“我何嚐不想殺掉？隻是，你並了解我的苦衷……”
溫麻子看了蔡京一眼，然後，深深的低下頭。他知道，蔡京一定還有話說。果然，蔡京沉默了片刻後，說：“既然你是我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該讓你知道了。”
溫麻子雙膝下跪，誠懇的說：“相爺，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溫麻子能有今日放成就，全靠相爺的栽培。相爺，隻要你用得著溫某人的地方，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蔡京看著溫麻子的目光，從溫麻子低沉目光中，蔡京看出了溫麻子對自己的忠心。當然，蔡京的判斷沒有錯誤，溫麻子的確對他是忠心，隻是，蔡京對於溫麻子忠心的理解有所問題，蔡京認為，溫麻子的忠心是出於他對自己的崇拜，溫麻子則是把蔡京看成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如果蔡京完了，溫麻子則失去了最後的翻身的機會。
蔡京把之前瑤光闖入的事情告訴了溫麻子。溫麻子思索片刻後，說：“相爺，你剛才所說的這個人應該是瑤之儀的兒子瑤光。”
“廢話。”蔡京嗬斥說，“我雖然不認識你所說的瑤光，可我也知道，這個人和瑤之儀一定是有關係，不然，他不可能舍命救瑤之儀。我並不想知道這個人和瑤之儀是什麽關係，我就想知道，眼前的這個困局，你怎麽解決？”
溫麻子想了想，說：“千萬不能讓瑤之儀活著走出牢獄。”
“為什麽？”蔡京問。
“瑤之儀入獄這麽長時間了，始終堅持自己的道理。假如，相爺把瑤之儀放出去，瑤之儀會怎麽做？”溫麻子頓了頓，說，“相爺之前抓瑤之儀的時候，不就是因為襄陽王說瑤之儀是大宋朝的才子，依朝廷的名義，抓了瑤之儀，定然會引起眾怒。現在，眾怒並沒有引起，相爺若是把瑤之儀放了，瑤之儀振臂一呼，反抗起相爺，到時候，相爺定會陷入絕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