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意外中的意外
沈雲似乎有無限的委屈，逮著陳子山訴說不停：“山子你是不知道，李思雨太會做人了，在我家跟我媽好得跟親生女兒一般，外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是撿來的。有時候我就在想，她們倆到底是哪裏看對眼了，不是說婆媳關係是千古難題嗎？如果李思雨嫁給我，我敢保證，在咱家絕對不會出現千古難題，反而會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婆媳表率。”
陳子山聽得大樂。
他很想說，既然這樣，雲哥兒你就從了吧。
不過考慮到沈雲的感受，陳子山最終沒有開這個玩笑，而是寬慰說：“你這樣躲避總不是辦法，既然父母一方講不明白，那就跟女方攤牌，或者跟女方的父母攤牌。”
沈雲說：“我跟思雨說過，她的意思很直接，就是我喜歡你，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喜歡你，當然她也不逼我，就是默默地喜歡，好難受。”
“那她父母呢，什麽意見？”
“他們是樂見其成。”沈雲苦惱說，“我父母跟她父母是幾十年的好朋友，好得比親戚還親，他媽對我就跟我媽對思雨一樣，所以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敢跟思雨攤牌，但我絕對不敢跟思雨的父母攤牌，否則我媽直接就會撕了我。”
“哎，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陳子山歎息一句，又說道：“不過你現在不回去終究是不對的，其實啊，我覺得你現在苦惱的主要原因，在於你平時的表現太好了。”
“表現太好？”
“是啊。”陳子山笑道，“我做個假設，假設你從小就是一個壞孩子，到處禍害各種女孩……你先別嚷嚷，我就舉個例子，假設你是這種人渣孩子，你說思雨還會喜歡你嗎？思雨的父母還會喜歡你嗎？”
“這……”
沈雲半晌都回答不上來，如果真是這樣，或許是不會的，可是現在這個假設沒用啊，誰還能回爐重造一次不成？
就算可以回爐，隻怕也沒人喜歡變成那樣的壞小子。
沈雲說：“這都是後話，沒啥用。”
陳子山說：“也不是完全沒用。”
“你有主意？”
“有是有，隻是……”
“隻是什麽？”
陳子山笑道：“隻是這大年晚上，說這個不太好啊，要不這樣，你先回去，在家好好地陪父母，至於你的追求者李思雨嘛，你平常怎麽對待就怎麽對待，等明年開學，咱們再好好地聊聊，你看如何？”
“你沒騙我？”沈雲有些疑惑。
“騙你毛線用。”
“行，信你一次。”
“……”
時間很快就臨近十二點。
還沒到，外麵就開始連續不斷此起彼伏地響起了鞭炮聲，陳建國看時間差不多，就對陳子山姐弟倆說你們也可以去放鞭炮了。
屋外煙花爆竹齊鳴，五顏六色的光芒燃亮了夜空。
今年春節沒有雨雪，天氣頗為幹燥，陳子山來到院子裏，把大圈的鞭炮鬆開，一圈一圈地在地上鋪開。
陳建國是個煙民，順手給陳子山遞過來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鞭炮點著，劈裏啪啦幾分鍾就響完，放下捂耳朵的手掌，一家人就嘻嘻哈哈地互相說幾句新年快樂之類的祝福語。
爆竹聲中歲歲除，總把新桃換舊符。
春聯換了，爆竹響了……
對於傳統的國人而言，新年，必須熬過零點。
零點一過，陳子山的手機又稀稀落落地響起短信音，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宿舍的那一幫有手機的家夥，其中沈雲發過來短信，在新年快樂之後有一句“我在家了”。
……
大年初一。
陳子山還在睡懶覺，陳父陳母已經早早地起床，先是在堂屋擺上桌案祭拜天地祖先，然後又去庵堂供奉菩薩。
最後弄完，一家人開開心心吃小湯圓。
吃過飯，就是拜年啦。
陳家大年初一拜年隻有一個去處，那就是陳子山爺爺所在的地方。
按照輪流製，陳子山的爺爺現在應該在二叔家，所以吃完飯，陳建國就和陳母大包小包開始往小四輪上搬東西，準備去給自己的老父親拜年。
一家四口都得去。
陳子山二叔家的路程不遠不近，開車大概要十五分鍾左右。
陳家到得比較早，其他幾家都還沒到。
陳老爺子還是那副老樣子，不認人，見到陳子山給他拜年，一點反應都沒有，見到陳建國，又把二兒子認作大兒子，經常把陳建國和陳建雄搞混。
陳子平見到陳子山，好一頓親熱。
不一會。
陳子山大伯陳建雄帶著二女兒陳佳麗到了。
陳建雄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陳美麗早就已經嫁人，回來也要到初二，二女兒陳佳麗專科畢業已有一年多，現在在市區事業單位工作，待遇還不錯。
然後就是小叔家，同樣是兩個女兒，分別是陳曉麗和陳秋麗。
各自寒暄完畢，幾位伯母嬸嬸就進了廚房。
四個大男人就湊了一桌麻將。
幾個堂姐妹有的在廚房打下手，有的湊一起聊天，陳子山和陳子平聊了一會，感覺沒什麽話題，又覺得無聊，便安靜地聽幾個女的聊八卦。
說著說著，不知怎麽就聊到了大伯陳建雄家大堂姐。
陳曉麗就問陳佳麗：“大姐家的小寶貝會走路了吧？”
“小家夥才一歲不到。”陳豔麗插話說，“一歲不到，人家站都站不穩，怎麽可能會走路呢，還早著呢。”
陳佳麗說：“小腿兒稍微有點勁了，扶著桌椅牆壁能勉強走上幾步，多了就會一屁股坐地上起不來。”
說著，幾個女的就繞著小寶貝開始聊開。
陳子山初始沒在意，就那麽安靜地聽著她們湊趣，可是聊著聊著就覺得不對勁，最後反應過來，臉色刷地一下就變了，瞬間蒼白。
他的記憶中。
陳美麗家的小孩，前世並不存在。
這麽說不太準確，嚴格來說，是堂姐陳美麗家的小孩，現在這個時間段並不存在。
之所以記憶如此清晰，是因為大概一年後，陳美麗的女兒才會誕生，這是陳家小一輩裏第一個出生的小孩，所以大肆慶祝了一番。
陳子山絕對不會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