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賭場 上
“我很缺錢!”
“還缺身份!”
“最後是人!”
無論是要做什麽,都離不開人、身份和財力三者。
在這個時代,財力幾乎就可以等同於身份。
因此,他首先得弄到一筆快錢應急。
什麽地方,來錢最快?
對術士而言,賭坊就是應急的取款機,裏麵放著數額不算太大但是風險很小的款項。
誠然,能開賭坊的,一般都是黑白通吃的人物。
別的不說,地頭蛇肯定都吃了孝敬,背後的官麵上的靠山必然也是足夠硬朗。
然而賭坊卻自有規矩,在規矩內贏錢,隻要抓不住你,他就不能明麵上衝你發難·······要真這樣,誰敢來賭?
至於背地裏的陰暗手段,不是說笑,在術士麵前,賭坊那等地方養的打手,就算來上上萬人,都是紙糊的一樣。
術士畏懼的,隻有成建製的,正規化的,不懼犧牲,敢拿命來消耗他們法力的,帝國真正精銳。
林正陽在街道上轉悠了兩圈,也沒怎麽找路人打聽,就直接看到了一家賭場。
洪澤鎮本身沿海,有個港口,這家賭場就明晃晃地,擺在港口邊上,黃金地段。
自外麵看,占地約莫有三四畝地大小。
高大厚重的實木朱漆大門,向內打開,賭場上麵懸掛著一排鎂光燈,隻是這時還是白天,並不通電。
兩邊還各掛著一排紙燈,每張燈上都有一個大字,合起來就是“海防經費”。
大門兩邊,各有兩個軍裝士兵,戰列守門。
再往裏麵,能見到個庭院,約十幾步路,還有個門,同樣也有人站崗,不過是持槍的
“這是合法賭場?”
“打著海防旗號,是給海防交了賭捐?合法的經營賭場?”
林正陽還待看時,就有四五個人,走了進去。
隻見那幾人,在進入大門後,先去大門後停駐,衝著側麵圍牆上,一個窄小的孔洞裏,喊了兩聲:
“換籌碼!”
林正陽眉頭微皺。
那圍牆很厚,孔洞又小,僅能容納小兒拳頭深入。
隨即就見到有人收了銀錢、紙幣,之後給出了幾種顏色不一的籌碼,上麵依稀還有著刻痕。
“這換籌碼的地方,做得還不錯。”
這類大賭場,尤其是嚴防盜劫,時時戒備。
林正陽這種不怎麽去賭場的人,都知道賭場有現錢,難道別人不知?
自然是知道的。
財帛動人心,隻要有利可圖,遲早有人會下手。
為防止劫匪,賭場方麵也是各有方法。
其中一種,就是籌碼。
入內賭博者,先要在這裏用現金換取籌碼,再用籌碼到博案上下注賭博。
賭博者繳納現金,執事人即送現金進入這等圍牆之上方孔,而於方孔中發遞各種籌碼,一如現金之數,賭博者即以籌碼為現金。
賭博勝出嗎,再由此處,用籌碼重新換取現金。
“雖盈千累萬,無不咄嗟立辦,故極大之博場,一日之勝負雖多至數萬數十萬,無絲毫現金可以取攜。即有盜賊奪門而入,亦不能破此極厚之金庫,以掠現金也。”
在這樣合法而又戒備森嚴的賭場之中,賭客盡可以放心豪賭,一擲千金,賭場也由此而財源滾滾,日進鬥金了。
“這不太好辦啊。”
原本的設想,就是找個小賭場,最好是背景不怎麽大的,黑賭場,撈一筆路費就走人。
可沒想過要招惹這種龐然大物。
誠然,以他現在的本事,可以一路殺進去,屠光此處,炸開厚牆,再殺出來。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搶劫、強殺,甚至一路無雙,將所有目擊者全部滅口·······這都不是事。
隻要不是規模過千的精銳火槍化部隊,不遇到軍方術士團,不可能拿下他。
術士是多麽珍惜的物種,這賭場養得起,但是未必能留得住。
問題是這樣會直接暴露他本人的蹤跡。
一旦嗅到他留下的痕跡,很快一堆豺狼就會聞訊而來,瘋狂追逐他身上的秘密。
神裔,尤其是一個隕落神祇的神裔,無疑是軟柿子。
誰不渴求神祇的力量呢?
哪個君王不想著長生?永掌大權?
那些背靠神祇的神裔,都是難啃的硬茬子,不是那麽好抓的,畢竟不是誰都是帝國軍方。
像林正陽這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就成了那些小勢力眼中的香餑餑。
可以想象,一旦他出現在洪澤鎮的消息暴露,無數吸血的蒼蠅就要席卷過來,狠狠地叮咬著他。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難得有這麽多現金擺在那裏,不說別的,至少這麽大的賭場,常備流動資金怎麽也有個幾百萬元,以供數百名賭客結算。”
“幾百萬現金,正好做個路費。”
一元,就是一枚小銀幣,由袁侯的銀元廠生產。
因為本身摻雜了鐵和鋅,不是純銀,分量也輕,所以購買力並不是很高。
那路邊早點店,兩個包子,一碗稀粥和小菜,就要了他一元三角。
一元錢,也就是兩個包子的分量。
上百萬元,真心不多,放在繁華路段,可能還不夠買個二三十平的店麵。
“現在不方便動手,入夜之後,我再來。”
林正陽轉過街道,去往了碼頭。
那裏,他需要布置下。
·········
入夜。
深紅色的大紅燈籠,掛在賭場兩排。
迎來送往,人聲鼎沸,裏麵燈火通明。
本來也正是夜間,才是賭博的好時間。
遠遠地,在街道上,就能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
“大!大!大!”
“小!小!小!”
“我贏了!哈哈!我贏了!”
又是一輪勝負出了,有人歡喜有人罵。
兩個站崗的士兵,有些無精打采地。
這時候他們已經配著槍,是嶄新的後膛槍。
賭場有錢,這方麵也不吝嗇,專門給被指派來站崗的他們,都換上了最新的後膛槍。
據說,這是帝國武器製造總局,今年新出的款式。
一把這樣的後膛槍,要價2000元,現在帝國軍中隻有少數隊伍才換上這種槍械。
要全麵換裝,整個帝國百萬軍隊,那花銷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湊出來的。
“哎,六哥,你在這等會兒,我先去裏麵。”
一個士兵對著同伴說著。
“還有半刻鍾就換崗了······你又想賭?”
另一名年長的士兵不悅道:
“不是老哥說你,賭博這東西,真不能沾!”
“你也在這守門半個月了,見過幾個贏錢的?又見過多少賣兒賣女想要回本的?”
“他們最後都是什麽下場?你可,都是知道的!”
這年長些的士兵,壓低了聲音說道:
“隻有賭場包賺不賠,你擱這兒那麽久,賭場的那些騙人把戲沒少聽人講吧?”
“你別以為你是奉大帥命令過來的,別人就會顧忌你!”
“是!看著你這身軍皮,看著咱大帥的麵子,他們不至於真的像對別人一樣設套騙你,可你要以為這點麵子就能從賭場拿錢,那可能嗎?”
“聽哥的一句勸,看看那些輸光了褲子的人,賭博真的不能碰!”
“唉,六哥,我又不是真傻·······”
這兵也笑了,同樣低聲說著:
“我也沒少聽門裏頭這些老先生講課,賭場騙人的騙術那麽多,十賭十輸啊!我怎麽敢去玩?”
“賭場每個月都給咱們包紅包,跟別的賭客玩,我也不缺那點小錢。”
“我是去見小紅了······”
“原來你小子思春了!去吧去吧!記住了,半刻鍾就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