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5、勢在
喬燕燕被當眾掌嘴,邢安公公又沒有清場,見來來往往的宮人全都看到了喬燕燕被行刑的場麵,更加增加了喬燕燕內心的悲憤。行刑完捂著紅腫的老高的臉強忍著羞憤回到棲鳳宮偏殿,就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受到這樣的羞辱。
喬昕看著喬燕燕哭的涕泗橫流卻平靜的很,一點兒安慰喬燕燕的打算都沒有,甚至略帶嘲諷道,“我怎麽跟你說的來著?我讓你老實一些,你卻是不聽,偏要一意孤行,管不住嘴,也管不住你的腿,現在好了,丟盡了臉麵,以後可該老實了吧!”
喬燕燕抽噎道,“姐姐,我錯了,是我看錯了皇後,以為她是個有氣度,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心胸狹窄,我不過是見了皇上一麵,她就讓人掌我的嘴!宮裏最重臉麵了,我寧可打板子也不掌嘴的,她掌我的嘴,就是要讓我顏麵盡失,沒臉在留在這宮裏了!”今日的掌嘴會是她一生的恥辱,會跟著她一輩子,哪怕她將來得到了皇上的寵幸,有了位分,這件事也會是她被人看輕的笑柄。
“這不關皇後娘娘的事,是你自己不遵從皇後娘娘的吩咐在先的,怨不得皇後娘娘要罰你,早上皇後娘娘才跟你說過的,你都沒聽聽進去,別說皇後娘會生氣了,便是我遇上這樣的事也會生氣!”
“姐姐……”喬燕燕癟著嘴,滿麵委屈,“你怎麽還向著皇後娘娘呢?”
喬昕沒好氣的瞪著喬燕燕,“我都讓你先忍耐著,讓你先別胡來了,是你自己不聽的,非要裝病騙教習嬤嬤跑了出去,自己主動送到皇後娘娘跟前去自討苦吃,我還能說什麽?幫著你一起埋怨皇後娘娘?”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皇後娘娘是在故意針對我……”
“故意的也好,不是故意的也罷,都是因為你犯了錯才給了別人可趁之機的,你若是循規蹈矩,謹言慎行,拿不住你的過錯,再如何有心針對你也無計可施!”
“我也是沒想到剛好皇後娘娘就在麒元殿,那看門的小太監竟然也不跟我說一聲!”喬燕燕氣憤的跺腳,“等我進去了才發現,想走已經是來不及了……”喬燕燕懊惱不已。
“在宮裏走的每一步都是性命攸關的,所以要格外的謹慎,一旦行差踏錯,這條命就由不得自己了!今日若是皇後娘娘較真了,定你欺君之罪也是有理有據的!”
“那……那現在該怎麽辦?”喬燕燕一陣後怕,捂著滾燙的臉六神無主,“我今天丟臉丟大了,皇上日後肯定也不會喜歡我了……”
“先忍忍吧,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了再說吧!”喬昕皺著眉,眼底飄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這樣一個蠢貨跟在身邊隻會拖累了自己。
“好……”喬燕燕勉強點頭,雖然不情不願,但是經過這次的教訓,也不敢再私自做主有所行動了。
然而這件事並沒有如二喬所期盼的那樣就這麽過去了,先是宮裏的宮女們四下散播議論這件事,發展到後來,來給許姝請安的誥命夫人們在看到喬燕燕的時候也毫不掩飾的流露出鄙夷之色,而服侍的宮人自然也是揣摩著上麵的人的意思來行事,遂對喬燕燕也怠慢起來了。
喬燕燕既覺得悲憤又怒火中燒,漸漸的就將喬昕的警告拋之腦後了,而就在這個時候,許姝突然又賞賜給了喬昕一身新衣,說是嘉獎她乖巧懂事,喬燕燕心裏的憤懣不平就再也壓抑不住了。
雖然她也有新衣裳,但是跟喬昕的一對比,無論是料子還是樣式,喬昕的明顯要比她的好的多,而且第二天喬昕就把新衣裳穿上了去向許姝謝恩。對比之下,仍然穿著舊衣裳的喬燕燕便落了下成,顯得不知感恩了,而喬昕在之前也並沒有提醒喬燕燕這件事,喬燕燕也不知道喬昕會特意穿上許姝賞賜的衣裳去謝恩。這樣一來喬燕燕的心情就更暗淡了,隱隱懷疑喬昕是故意這麽做的,就是想撇開她獨自討好了皇後好獲得皇上的寵愛,否則就不會一直向著皇後說話了。
自從喬燕燕開始疑心喬昕的動機之後,喬燕燕便再也不像從前那樣信任和依賴,平時也著意留心觀察喬昕,發現教習嬤嬤似乎對喬昕更加和氣偏愛,對她卻是不假辭色,喬燕燕心裏就更加覺得不平衡了,怨恨著許姝的同時更加怨恨本該跟她同進同退的喬昕。
到了年底,各項祭祀習俗接踵而至,團圓宴也要開始張羅了,許姝便也忙了起來,無暇顧及二喬了,對於二喬之間的恩怨一時間也來不及利用,隻叮囑玉珠把人看勞了,別惹出禍事來。
周謹削藩心意已決,並且已經開始和心腹大臣商議對策並著手安排部署了,這件事周謹並沒有避開傅家,商議削藩之策時右相傅慶鬆也在其列。
傅夫人喬氏娘家是東海王一族,雖是分支,但是終究是同出一族,以傅家和東海王的關係,傅慶鬆理應避嫌的,但是周謹並沒有讓他避嫌,不知是不在意,還是有意而為之。
削藩已然是勢在必行的事了,群臣也聽到了風聲,但是礙於還未曾擺到明麵上,也不敢進言勸誡,或者是讚同的。
但是惠賢太後可管不了這麽多,在周謹召了群臣議事之後的第二天就來找許姝了,大約是從傅家那兒知道的消息,知道削藩之事再無回轉的餘地了,就急了起來,想到周謹是不會見她的,她也丟不起被周謹拒之門外的那個人,所以也不敢去嚐試,直接就來找許姝了。
“皇後娘娘,惠賢太後來了……”還不等玉珠通報完,惠賢太後就直接闖了進來,玉珠張了張嘴,但是是身份懸殊,隻能擔憂的看了一眼許姝,默默的退下了。
惠賢太後一來就直奔主題,“藩王乃是輔佐高祖皇帝打下江山的功臣,是高祖皇帝親封的,世襲罔替,永世承襲,豈是說削藩就削藩的,這不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