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3、無名
雖然許姝義正言辭的訓斥了二喬,但委實還是擔心周謹的處境,所以便去了麒元殿,知道周謹一向對許姝縱容的很,邢安公公並未攔著許姝要先行通報,反而是主動上前提醒許姝,“奴才參見皇後娘娘,莊大人現在正在裏頭呢!”
莊離也在,看來周謹果然是在著手削藩的事了,許姝點點頭便進去了,玉珠依舊了留在了門口未跟進去。
“你來了!”周謹抬頭看到許姝,便衝她招了招手,許姝自覺走了過去,周謹抓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有些冰涼,便握在手心裏暖著。
莊離不覺咳了一聲,“既然皇後娘娘來了,微臣就先告退了!”
許姝看了一眼鋪在桌上的輿圖,知道他們在說正事,便把手抽了出來,“皇上和莊大人既然有事商議,臣妾就不打擾了!”
“不用!”周謹將欲轉身的許姝又拉了回來,“正好聽聽你的意思!”
“後宮不得幹政,臣妾不敢妄言!”許姝輕咬嘴唇,說的幹巴又別扭。
莊離聽了果然沒忍住的笑了,但是很快又憋了回去。
周謹瞅了莊離一眼,笑著對許姝道,“別端著了,又都不是外人!”
“我……”許姝看了一眼輿圖,目光落在東海一帶,那一片的顏色明顯異於其他地方,顯然是長期被人觸碰過留下的痕跡,看來削藩並不是周謹臨時起意,而是計劃已久的,所以勢在必行了,可是……
許姝坦言,“現在削藩不是個好時機!”
“我知道!”周謹點頭,朝廷剛助東海王平定了海寇,東海王也上書謝恩,還進獻美人以示感謝,然後皇帝轉頭就翻臉無情的要削藩,怎麽說都是朝廷理虧。
“但是不能再等了!”周謹眉頭緊鎖,“這次德王去東海,莊離也去了,打聽到東海王大量開采硝石和硫磺,東海王已經在做開戰的準備了!”
硝石和硫磺,那是製造火藥的必備材料……
想到那個飛火彈,許姝莫名有些心虛,“東海王真的要謀反嗎?”
莊離點頭,“應該是了!東海王一向就有不臣之心,這次海寇侵襲其實並沒有十分嚴重,但是東海王還是向朝廷討要支援,就是為了試探朝廷的態度,朝廷若是給了,他就會肆無忌憚的變本加厲,朝廷若是不給,他就會大肆宣揚朝廷的無情無義,不顧百姓死活,拉攏民心,為他起兵造反造勢!”
可是這一次周謹給了他支援,東海王暫時是沒有理由,但是接下來東海王一定會變本加厲的向朝廷索要更多,直到朝廷無力招架,他就會有借口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此時削藩也師出無名!”許姝直擊問題的關鍵所在。
削藩需要理由,藩王無過錯而被降罪,是為為君之大忌,不僅會給其他藩王以興兵的借口,也會讓朝臣心寒。
周謹點頭,“東海王的封地遠離京城,想要拿到他謀反的證據並不容易,而且東海王沒有子嗣,想以推恩之策逐步削減他的勢力也不能!隻能硬取了!尤其是現在東海王已經再為謀反做準備了,要是等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切就都晚了!”
“也並不一定就師出無名了!”莊離看著許姝,突然怪笑了一聲。
“怎麽說?”看著莊離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許姝就知道他肯定又有什麽見不得光的鬼主意了。
“雖然沒有東海王不臣的證據,但是東海王卻親手送了兩個把柄上門!”
“你是說二喬?”
莊離點頭,“東海王想通過她們來表現他對皇上的感激,皇上也同樣可以利用她們來掣肘東海王!既然他們是東海王精挑細選出來的,那她們犯了錯東海王也難辭其咎吧?”
許姝跟周謹對視了一眼,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法子,但是許姝還有一個疑問。
“終究隻是後宮瑣碎之事,如何能夠拿到朝堂上去說?未免也顯得皇上太小肚雞腸了,連這等瑣事也要計較!”
“若隻是爭風吃醋這等小事自然是難以啟齒的,若是她們為了爭風吃醋而對謀害一國之母的皇後娘娘那就另當別論了!”
謀害皇後可是操家滅門的重罪,這麽陰險歹毒的法子莊離說出來卻輕描淡寫,不過沉心靜思,這個法子確實可行,爭風吃醋的小事是拿不上台麵,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就不同了。
“東海王進獻的美人謀害皇後,可以毫無理由的懷疑她們就是受東海王指示行事的,是東海王想要謀害皇後,這樣的罪名東海王當然不會承認的,皇上為了公正起見,便可以趁機召東海王進京陳情,東海王要是願意進京那就借機將他軟禁在京城裏,到時候怎麽削藩就是皇上說了算了,東海王百般推脫不願意進京,那皇上不也就有了削藩的理由?”
許姝正要點頭讚同,周謹已經毫不猶豫的否定了莊離的提議,“我不同意!”
這種以犧牲許姝來達到目的的計謀無論有多大的好處他都不會同意的。
莊離看了眼許姝,示意許姝來說服周謹,但是許姝看了一眼周謹沒有說話,莊離自嘲的撇嘴,“是微臣多嘴了,皇後娘娘金尊玉貴,怎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壞呢!隻是到了兵戈四起,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的時候,皇後娘娘可別後悔!”
“朕不會讓她有這個後悔的時候!”周謹霸氣的維護起許姝來了。
莊離一梗,看了看許姝,又看了看周謹,最終哂笑一聲,將手一拱,“微臣告退!”拂袖而去。
周謹咬咬牙,怒道,“他還覺得委屈了嗎?”
許姝安撫道,“他也是為你著想,謀害皇後是大罪,東海王再怎麽推脫也撇不幹淨的,而且帝後情深是世人皆知的事,你為了我遷怒東海王也無人會說你的不是,也可以趁機達成削藩的目的!”
“你心動了?”周謹抓著許姝的手一緊,“你心裏是認可莊離的提議的是不是?”
許姝嗔道,“我雖然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但是實施起來並不容易,我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沒有把握的事我可是不會做的!”
“你最好別有這樣的念頭!”周謹敲了敲許姝的額頭,“否則……”
“否則什麽?”
“否則我就把你關起來,讓你除了我,誰也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