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5、生分
“請說……”
羞愧之餘,急欲彌補和鄭家關係的胡老太太自然對許姝的要求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那就請伯母替我問一問呂大夫人,如今呂四小姐……噢,不,應該是羅大奶奶了,問羅大奶奶可還喜歡誦經禮佛,我知道有一座廟裏的觀音菩薩格外的靈驗,羅大奶奶要是願意,我可以親自去羅家告訴她!”
胡老太太愣了愣,半晌也沒明白許姝這話的意思,不過因為已經答應下來了,也就點了點頭,“好!我一定將話帶到!”
“那我先在此謝過了!方才言語間多有得罪,還請伯母諒解!”
胡老太太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也是我糊塗在先的,若不是鄭九小姐你一番話,我也還想不通這裏頭的蹊蹺,我該謝謝你才是!”又轉頭向鄭四夫人保證,“親家夫人放心,等鳳兒回去了,我就立刻把管家職權還有田產全部都交給她,我就安安心心的享福就是了!”
鄭四夫人滿意的點頭了不過麵色還是嚴肅的,“親家太太都承諾了,那我就且再信親家太太一次,可若是親家太太再次食言,那我可就……”
“親家夫人放心,絕對不會,絕對不會了!那您看鳳兒是今天就跟我回去呢?還是……?”胡老太太問的小心翼翼的。
雖然胡家已經低頭了,但是鄭四夫人並不想就這麽輕易地饒過,怎麽也要他們長長記性才是。
“我想再留鳳姐兒住幾天!”
鄭四夫人也沒說住幾天,什麽時候讓鄭婉鳳回去,胡老太太揣度著鄭四夫人這意思,就還是要讓胡寺丞來接的意思了,雖然心疼兒子,可這事兒又確實是她做錯了,現在鄭家都給了台階下,她也不能要求再多了,便點頭應下了。
“打擾親家夫人了,今天的事實在是我不好,您就別放在心上!”
“您客氣了,既然是誤會一場,說開了就好了!”
“那是,那是!那我就回去了!”
“慧姐兒還在家裏,我也就不留親家太太了!金玲,替我送胡老太太!”
“果然是被人挑撥了,這呂家什麽意思?我們兩家素來沒有來往的呀?更無過結,好好的,怎麽就針對起鄭家來了?”
鄭四夫人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呂大夫人這麽做的意圖,“難道這呂大夫人是妒忌胡家跟咱們結親了,心中不平,想要攪黃可?可是那也不對呀,這從定親到成親,也有兩年的時間了,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生事呢?”
“是針對我的……”許姝幽幽道。
“針對你?”鄭四夫人睜大了眼睛,突然明白了些什麽,“是因為太子的關係嗎?”
許姝點頭,“早前傅家奏請立右相高盛之女高氏為太子妃,皇上未準,京中便有傳言說皇上屬意鄭家九女為太子妃的人選,有人便把這件事給當真了,所以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撓這件事發生!”
“千方百計?”鄭四夫人吸了口氣,“難道之前還有什麽事嗎?”
許姝淡笑著搖頭,“都過去了!不提也罷!這次的事是我連累了十妹!呂家千方百計的挑撥胡老太太生事,就是想要破壞十妹和胡寺丞的夫妻關係,胡寺丞孝順,十妹又嬌慣,受不得委屈,胡寺丞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後兩邊都討不到好,而鄭家必然也見不得自家女兒受委屈,少不得要和離了!我若是有個和離的妹妹,名聲有礙,自然就有與太子妃之位無緣了。”
鄭四夫人氣的咬牙切齒道,“可真是難為他們能想出這麽迂回曲折的法子來了!”
“其實我並不看重那個位置,倒是叫我心裏有些不平了,我合該叫他們盤算落空了才是,否則這口氣怎麽咽得下去!”許姝低聲笑了笑,“隻是我向來不想為了旁人的看法來為難自己,倒是隻能白白的氣一場了!”
鄭四夫人忖度著許姝這話裏的意思竟然是不願意做太子妃的,想起鄭四老爺自從太子來過鄭家之後的態度變化,便覺得鄭四老爺的想法很是有些問題了。
“夫人,九小姐,太子來了……在……海棠館!”
許姝愣了愣,站起身來,“娘,那我先回去!”
鄭四夫人拉著許姝的手語重心長道,“去吧!但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嗯……”許姝點點頭便回去了。
海棠館裏,周謹也坐在許姝慣坐的地方,玉珠上了茶,和露荷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其他的丫頭也早就被打發走了,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周謹有些無聊的翻看許姝擺在一旁的書,多半是佛經之類的,隨意翻了幾頁,俱是生澀難懂的內容,不由興趣缺缺,卻對許姝由衷的佩服,這麽乏味的書竟然也看的進去,真是叫人佩服。
聽到外麵有動靜,周謹放下佛經抬頭一看,許姝已經進來了,步履舉止如常,再加上眼睛轉動自如,眼神流轉,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個瞎子,也難怪要不是許姝主動說,恐怕鄭家無人知道許姝的眼睛看不見了。
“見過太子!”
許姝難得給周謹行了個禮,周謹看了反而覺得不痛快了,“幾日不見,你果然就跟我生分了!”見許姝坐到了他對麵的位置,臉色就難看了。
“禮不可廢!”
許姝摸到自己麵前有杯茶,摸了摸茶杯,不是自己慣用的茶杯,再往前探去,想摸周謹麵前的杯子,手就被周謹抓在了手裏。
“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杯子便直接用了!”
許姝咬唇,周謹分明是知道的,否則他怎麽會知道她在找什麽呢?
“我再換個杯子用便是了!”
“你敢!”周謹佯怒道,“嫌棄我?”
許姝回手撐頜,袖子滑下,露出纖白的手腕和玉臂,“就是嫌棄又怎麽了?”
“嫌棄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周謹笑著湊上前摸著許姝的手腕順著胳膊滑下去,將袖子給她拉了起來,小別勝新婚,那一片白嫩的肌膚看的周謹悸動不已。
“是呀,我現在就是籠中鳥,池中魚,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許姝幽幽低歎。
“你別這樣,你心裏明明不是這樣想的,為什麽偏要口是心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