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瘋言
“不必了……不必了……”
齊大夫人擺擺手,現在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葉蘭用粉色繡並蒂蓮的帕子包著的東西也找到了,而鄭九小姐敢這麽說,肯定就拿得出來更多一模一樣的荷包,拿來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了,隻會讓齊瑞醜惡的居心再被人提及一次,讓齊家再一次顏麵掃地,齊大夫人終於啞口無言了。
最後一個維護齊瑞的人也已經放棄了,孤立無援的齊瑞隻能任由人宰割了。
鄭四夫人淡淡道,“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看來我一開始說的就沒錯,齊四公子果然存心不良呐!”
齊大老爺羞紅了臉,本是齊家該關起門來解決的私事,現在卻牽連到了外人。
而許婷這時候卻出來賣乖,雙目含淚的看向許姝,“鄭九小姐,今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邀鄭九小姐過府,鄭九小姐也就不會受這樣的委屈!再如果我平日裏嚴加管教婢女就不會有這樣的事……說來都是我的錯……”
葉蘭也跟著哭道,“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多嘴,奴婢要是不多嘴,四少爺也就不會起這樣的歹心……”
“說者無心,誰又能想到四少爺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奴婢對不起鄭九小姐,也愧對四少奶奶……”
主仆二人跟比賽似的在那兒哭訴,你一言我一語將齊瑞塑造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賬,這樣的默契大概是許婷和葉蘭之間從未有過的。
鄭四夫人冷眼看了一圈,見齊瑞還是一臉不服,目光怨毒的看著許姝,唯恐齊瑞賊心不死,日後又對許姝生出歹念來,且見許婷將她自己撇的那麽幹淨,心中也覺得窩火,便道,“這件事跟齊四奶奶是沒什麽關係的,夫為妻綱,自然是齊四公子說什麽,齊四奶奶就信什麽了,齊四奶奶也是被齊四公子蒙蔽了,所以齊四奶奶就不必賠這個禮了,我家小九受不起!”
許婷感激的對鄭四夫人一禮,就看到許姝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雖然有一瞬間的心虛,可是想到無憑無據的,許姝也不能把她怎麽樣,中間還隔著個李芙呢!許姝要想動她,也要先動李芙才行,也就寬心了!
鄭四夫人又道,“雖然這件事憑白連累了我家小九,不過好在最後都弄清楚了,再者這又涉及到齊家的,那我就不打擾齊家處理家事了,隻是還請齊大老爺不要忘了一開始說過的話,定要嚴加管教,別讓不該傳出去的話傳了出去,否則這件事就還沒完!”
齊大老爺羞愧的點頭應是,“多謝鄭四夫人寬宏大量,我定會好好教訓這逆子的!來人,將他拖去祠堂,我要讓他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兒懺悔他的過錯!”
有人上來拉扯齊瑞,齊瑞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已經被逼上了絕路,連退路都沒有了,連許婷都拋棄了他,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既然已經一無所有了,那他也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鄭九小姐,這些你都可以否認了,可是沒有關係,我這裏還有一件事,你敢否認嗎?”
齊瑞已經徹底豁出去了,這個秘密他一定要說出去,哪怕賠上所有的一切,他也要許姝不得好死!
許姝知道齊瑞想說什麽,卻毫不畏懼,“願聞其詳!”
許姝這麽一說,本來要拖齊瑞下去的仆婦就鬆開了退到了一邊,齊瑞理了理衣襟才慢條斯理地問道,“你是許姝嗎?”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齊大夫人不自覺的拿開了遮麵的扇子去觀察許姝,是否就是她記憶裏的那個人,齊大老爺雖然不熟悉許姝的長相,可是對許姝這個名字卻是再耳熟不過的了,鄭四夫人的心狂跳了一瞬間之後又恢複了,因為許姝的臉色沉靜的仿佛早就料到會發生這一切的一樣,獨齊老夫人目光一閃,不見多少驚訝。
“你敢否認嗎?你敢說你不是許姝嗎?”齊瑞的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瘋狂,總有一件事是許姝否認不了的,即便是她嘴上否認了,卻否認不了別人心裏的認知。
許姝卻突然看向齊老夫人,“許姝……是誰?”
齊老夫人的心一沉,良久才道,“一個死人,鄭九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哦~”許姝點頭,“齊四公子竟然將我認作一個死人,不知是眼睛病了,還是腦子病了呢?”
“瘋言瘋語,鄭九小姐不要當真!”齊老夫人似乎做了什麽決定,“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四少爺拖下去,綁住手腳,堵了嘴,別讓他瘋瘋癲癲的再出去禍害了無辜!”
齊老夫人下令,先前退開的仆婦再次上前,不由分說的將齊瑞連拉帶扯的拖了下去。
齊瑞沒想到他孤注一擲說出來的秘密竟然讓齊家唯恐避之不及,甚至汙蔑他是個瘋子也要否認這件事,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許姝的把柄嗎?拿捏住許姝這個把柄就能讓許姝乖乖就範。
許姝憐憫而又嘲諷的看著齊瑞,齊瑞想的太天真了,即便是他說出她是許姝又能怎樣?他敢說,她敢認,齊家也不敢認呐!這不僅是許姝的把柄,也是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的把柄,許姝的死是皇上金口玉言下了定論的,誰有那個膽子去打皇上的臉呢?齊瑞不怕死,可是齊家怕死呀!
齊瑞被拖下去之後,屋裏的氣氛一時靜謐的可怕,經過短暫的思想鬥爭,大家都知道齊瑞說的是真的,可是正是因為是真的,所以大家都不敢去承認,齊老夫人當機立斷的將齊瑞定義為瘋子雖然無情,可是卻是緩解局麵的最佳辦法。
許姝低笑一聲,“一個死人而已,怎麽就把大家都嚇成這個樣子了呢?”許姝的目光掃過齊家眾人,齊老夫人麵色沉靜,齊大老爺夫妻俱是震驚,齊鵬嘴角帶著一絲笑,鄧雅容皺著眉,許婷慌張的不敢抬頭。
可越是如此,許姝就越是不肯放過她,目光凝在她的身上,“齊四奶奶這麽淡然,似乎早就知道齊四公子的瘋言瘋語不可信似的,莫不是齊四奶奶有先見之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