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到頭
早已經走遠的許姝自然不知道鄧雅容又陰了她一把,在眾人麵前故意說了那些引人遐思的話,讓人誤會許姝和齊瑞的關係,可見鄧雅容還是沒有放棄那個想法。比起讓齊瑞娶他頗有好感的許婷,鄧雅容當然更傾向於讓齊瑞娶許姝,畢竟齊瑞是那麽厭惡曾經的許姝,即便如今許姝已經不是許姝了,可是她相信齊瑞對許姝的厭惡卻不會改變,即便齊瑞娶了許姝,也會一如既往的討厭著許姝,而齊瑞如果娶了許婷,說不定他們二人日久生情,這樣齊瑞就會忘了她,鄧雅容不想讓齊瑞忘了她,她已經嫁不了齊瑞了,她能擁有的隻有齊瑞心裏那一丁點兒的位置了,她不能連這僅剩的一點兒念想也失去。
許姝從新房出來,準備回到鄭四夫人等候的暖閣與鄭四夫人匯合,走到一半,對麵的走過來兩個婢女,瞧著是衝著許姝來的,許姝遲疑了片刻還是停住了腳步靜候。
那兩個婢女走到許姝麵前後福身請安,“鄭九小姐!”
能準確的叫出她的稱謂,看來真的是衝著她來的了,許姝心裏有了數,淡淡的點頭示意。
婢女便道,“鄭九小姐,我家少爺請您去一趟!”
“幾少爺?”許姝淡淡的開口。
“自然是大少爺了!”
果然是齊鵬!許姝捏著袖子裏那張還沒看過的紙條,輕笑一聲,“今天可是齊大少爺的好日子,齊大少爺應該在前廳宴請賓客,又或者新房陪新娘子,我去湊什麽熱鬧!況且男女有別,你家少爺想見我,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大少爺讓奴婢來請鄭九小姐,請鄭九小姐隨奴婢走!”那兩個婢女似乎是怕許姝逃走,竟然上前一左一右夾住了許姝。
“所以我是必須跟你們走了是吧?”許姝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這會兒人應該都去席上了,連個能幫她的人都沒有,“好吧,我跟你們走!”
許姝隨著婢女一直被帶到了湖邊,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的感覺,許姝舉目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島立在湖中央,這裏果然就是那年鄧雅容將她騙去的地方。
一個婢女指著湖邊停靠的小船道,“鄭九小姐,大少爺在湖心的小島等您!”另一個婢女跳上船,向許姝伸出手來,要扶許姝上船,許姝現在別無選擇,隻能跟著婢女去了小島。
齊鵬果然等在島上,看到許姝後低笑,“我已經等候鄭九小姐多時了,我還以為鄭九小姐不會來了!”
許姝看著那個送她來的婢女又撐著船回到了對岸,挑眉問道,“這是怕我跑了嗎?這裏四麵環水,我又不會撐船,我能跑到哪裏去!”
“鄭九小姐誤會了,我隻是謹防隔牆有耳罷了!”不僅要防著有人偷聽,還要防著被人看到,這座孤島是最合適的地方了。
“當初在這裏,鄭九小姐可是將我趕下了水!”齊鵬笑道,當初萬氏為了讓齊瑞擺脫跟許姝的親事,還讓來這裏,想趁機毀了許姝的名聲,隻是那個時候許姝毫不留情趕走了他。
“可齊大少爺也並沒有下水吧!”許姝淡淡的揭露真相。
齊鵬幹笑一聲,“鄭九小姐似乎並不願意來!”
“是!”許姝毫不否認,那個故意“認錯人”的少女塞在她袖子裏的信就是齊鵬授意的,隻是她都還沒拆開看,所以齊鵬就又直接派人去堵她了。
“我找鄭九小姐來是有事相求!”齊鵬正色道。
“有事相求?齊大少爺這可不像是求人的態度!”許姝笑的有些微諷刺,“若是齊大少爺真的有事相求,就應該主動找上門去,而不是將我脅迫到這孤島來,若是我不答應齊大少爺所求之事,齊大少爺是不是就要將我留在這個孤島上自生自滅了!”
“不敢,不敢!”齊鵬連連致歉,“為了保險起見,隻能將鄭九小姐請到這個地方來了,失禮之處還請鄭九小姐多多諒解!”
“那齊大少爺究竟是為了什麽事?”許姝有些不耐的攏了攏鬥篷,這大冷的天,還是在這四麵空曠的孤島上,冷風吹來,連個可以遮擋的地方都沒有,她素來畏冷,大冬天的連出門都不願意的。
“許九小姐!”齊鵬叫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好似這個名字能讓他跟許姝的更親近一些,鄭九小姐畢竟跟他太陌生了。
“嗯?”許姝皺眉,齊鵬這樣一副語氣,讓她直覺齊鵬接下來要說的絕不是什麽好事!
“今天你來齊家,聽到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麽?”齊鵬問道。
“你覺得該是什麽?”齊鵬明明有事要說,卻偏偏賣關子,許姝越發覺得冷了,不想跟他兜圈子了,“你是想我說你齊鵬配不上鄧雅容?還是齊家要靠著巴結鄧家才能保全齊家的地位?”
齊鵬臉色微僵,許姝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了當,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麵。
“看來你聽到的話應該更不堪了!”齊鵬落寞的一笑,齊家日漸式微,可是長輩們卻還不思進取,隻想著通過攀附更有權勢的人家來保住現在的榮華富貴。
許姝聽到的當然更不堪了,跟鄧雅容交好的蕭六小姐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都毫不掩飾對齊鵬的鄙視,一個閨閣女子都尚且如此了,那些趨炎附勢的大人隻會更甚了。
“榮國公府的榮華富貴已經快要到頭了……”齊鵬無可奈何的歎息,有些事他也無能為力,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呀,所以他才要來找許姝的。
“是快了!”許姝符合道,卻並不是敷衍,“榮國公府是開國功臣,已經延綿這麽多年了,現在後繼無力,也該給人讓路了!”
“其實榮國公府在早在幾年前就該衰敗了,不過代王謀反時,我犧牲了一條腿,將這衰敗又延遲了幾年!”
“其實當年代王的人闖進行宮的時候,是認出了慶王的,隻是那個時候母親卻突然撲過去將慶王抱在懷裏,大喊著‘別碰我的兒子’!他們才將我當作是慶王抓走的!”齊鵬不自覺的用手摸了摸那條曾經被亂馬踩踏致骨折的斷腿,他這條斷腿是拜他的親生母親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