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水中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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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海盜頭目所乘的船搖到離湖岸不足十丈的湖麵上，徘徊引誘西門慶等人坐船去追擊。
眼見西門慶停下腳步，並未上當，兩個海盜頭目就立在船上破口大罵起來，對西門慶等人百般侮辱挑逗。
逃到湖上去的海盜嘍囉們見西門慶等人不敢下湖追擊，也壯著膽子，在離岸不遠處亂哄哄地叫罵。
“可惡！隻恨我的三支弩箭都射完了，否則豈能容那兩個賊人猖狂！”燕青狠狠地道。燕青的手弩巧靈活，卻隻配了三支弩箭，用於江湖暗殺是一件利器，在兩軍廝殺時卻稍嫌威力不足了。
西門慶身邊也沒有帶弓箭，否則哪會容忍這些跳梁醜在自己眼前張牙舞爪。他悄悄地分付身後一個手下速回去取弓箭，又叫身邊眾人與那海盜對罵。
一時間，“直娘賊、醃臢潑才、打脊潑才、賤豬狗、賊撮鳥、咬蟲……”之類的罵聲不斷，兩邊的人馬扯開嗓子，都無微不至地關懷起對方的祖宗十八代，聲色並茂地描述著對方家眷千人騎，萬人壓的美好生活。
西門慶大官人真是大開眼界，若是身邊有紙筆，他一定會記下這北宋時期的國罵大全。
真沒有想到扈三娘練兵有方啊，她麾下的騎兵竟然如此擅長罵人之技！竟然毫不遜色與對麵那些粗鄙的海盜們。
或許將來領兵打仗之時，可以從中選出一些人來負責罵陣挑戰吧！
海盜們不知西門慶的手下與他們對罵是緩兵之計，乃是為了拖延時間回去拿弓箭。他們自認為在湖上十分安全，也就逐漸鬆懈下來，肆無忌憚地在船上與西門慶的手下對罵，卻不知道死期漸近。
西門慶退後兩步，回頭望去，隻見那派出去的手下已經帶著兩個人騎馬悄悄地來到岸邊，下馬後借著蘆葦蕩的掩護，抱著幾副弓箭向自己奔來。
哼！等我弓箭到手，你這兩個狗賊還不獻上狗頭？西門慶轉身看向湖麵上罵得最歡的公鴨嗓。
就在西門慶要得到弓箭，準備痛痛快快地射殺湖麵上的海盜們時，那湖麵上卻突然發生了變故。
隻見兩個海盜頭目的船邊，一個影子猛地從水中衝而起，濺起滿的水花。緊接著刀光一閃，那罵得正歡的公鴨嗓連舌頭都還收回去，就被砍掉了腦袋。
“徐文！”另一個海盜頭目嚇得尖叫一聲，被突然出現的對手弄得手腳無措。他忘記了用手中長槍反擊，身子一躍就往湖中跳水逃生。
然而這海盜頭目身手雖是矯健，那名叫徐文的大漢卻更快上幾分。他手中大刀急揮，將那跳在半空中的海盜砍作了兩段。
海盜頭目的上半身撲入水中，染紅了一片湖麵，下半身卻掉落在船上，兀自蹬了兩下腿。
徐文又是隨手兩刀，將搖船的兩個海盜嘍囉砍死在水中後，狂暴地仰長嘯。
“好漢子！好水性！”史進與燕青二人不約而同地讚歎道。
方才這徐文被漁網纏住，沉入湖底後，眾人都以為他凶多吉少，被淹死在湖中了。想不到這漢子水性如此之好，竟然能夠在水中閉氣這許久，割破漁網脫困而出，還奇襲殺死了自己的兩個仇敵。
西門慶也知道自己此番救了一個武藝高強，精通水性的好漢，可此時他卻是對這漢子又愛又恨。
西門慶心中暗道：“你這廝急甚麽？既然你水性如此之好，何不在水中多潛伏片刻？如今打草驚蛇，卻讓我如何全殲這群海盜！”
西門慶大官人在此煩惱，隻因為徐文突然殺死兩個海盜頭目後，湖上的海盜嘍囉都驚得搖著船隻四散逃走了。
“快拿我的弓來！”西門慶對身後大叫道。
“大官人接著！”身後奔來的那人也是個聰明乖覺之人，見狀直接朝著西門慶扔了一把弓和一壺箭。
“來得好！”西門慶大叫一聲，躍到空中左手接住那弓，右手從箭壺中抓出三支箭，人還未落地，就在空中射出一箭。
那箭正中一個搖船的海盜，將他射落水中。那隻船兒失去了搖船人，就在湖麵上打了橫。
“嗖嗖”兩聲，西門慶方落地，又急射出兩支箭，口中叫道：“給我箭！”
那兩支箭激射而出，箭無虛發，又命中了另外兩隻船上的搖船海盜，讓那兩隻船也停了下來。
“哥哥，接箭！”燕青聰明伶俐，方才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箭壺，不待西門慶分付，就已立於西門慶身側，給他遞上了箭支。
“好箭術！”那徐文讚了一聲後，單臂搖船，追上了一艘打橫的船，跳過船去，砍瓜切菜一般地將船上的海盜嘍囉都殺死在湖中。
再看湖麵上，又有三艘船上的搖船海盜被西門慶一箭穿心。並且此時史進也拿到了弓箭，同樣在岸邊射殺著船上的海盜。
西門慶穩穩地立在湖岸邊，專射殺那去搖船之海盜，讓湖麵上的六七艘船原地打轉，擺脫不了自己和史進兄弟的弓箭攻擊。那徐文也如一個水中的殺人魔王般跳船攻擊，將海盜們一個個砍作兩截去喂了魚鱉。
海盜們被殺得哭爹喊娘，叫苦不迭。在西門慶的神箭威脅之下，再無海盜敢去搖船。眼見得留在船上必死無疑，海盜們紛紛跳入湖中，各自逃生。
那些水性稍差一些，浮出水麵的海盜依然未能逃過西門慶、史進的射殺和徐文的追砍，但有些水性好的海盜躲在水裏一氣潛出很遠，讓西門慶也鞭長莫及了。
徐文也沒有法子獨自追殺水中四散逃走的海盜，隻得無可奈何地看著那些海盜遊向遠方。
更遠處，還有兩艘船載著十餘個海盜消失在湖心島後。那兩隻船是在徐文現身時就被驚走的，西門慶拿到弓箭後他們已經逃出射程，幸運地成了那漏網之魚。
“好漢，窮寇莫追，請上岸話吧！”西門慶收起弓箭，對船上的徐文叫道。
那漢子不甘地望了一眼逃走的海盜，知道自己也無能為力後，將船搖到岸邊，跳上岸來。
“在下徐文，字彥武，萊州掖縣人，多謝諸位好漢救命之恩！不知恩公……”那漢子話未完，就一下子軟倒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