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宗澤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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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判可是心中有煩惱?”西門慶望見宗澤的神情,對他問道。
宗澤看了看馬擴,又看了看西門慶,也不回答西門慶,卻反問道:“西門大官人對西夏戰事頗有見地。如今這北方遼東之地上遼國與女真人戰事不斷,不知西門大官人可有高見?”
宗澤這是何意?他是要考校我一番麽?西門慶斟酌了一下道:“在下一個鄉野之人,何敢妄稱高見?通判若定要問在下,以在下淺見,遼國衰落,女真崛起之勢已經是不可阻擋了。”
宗澤聽了,雙目微閉,若有所思,又睜眼對西門慶問道:“西門大官人,那契丹稱雄北方數百年,此番當真要敗亡於女真了?大官人為何如此篤定,老夫願聞其詳。”
西門慶總不能本官人熟悉曆史,能預知未來吧!他隻好對宗澤了自己在登州碼頭的見聞,逃難的各族人都遼國內政混亂,在遭遇災時還橫征暴斂,逼得境內百姓起義不斷,其在遼東的有效統治已經土崩瓦解。而在這些逃難人的口中,是金軍精銳無比,遼軍一敗再敗,早已不敢與金軍對敵。似此發展下去,北方的大勢隻會對遼國越來越艱險不利。遼國雖有萬裏疆域,最終也難逃滅國之運。
西門慶信心滿滿地斷言遼國必敗,讓宗澤和馬擴都煞是震驚,呆坐在那裏各自想著心事。
要知道,遼國已經在東北亞稱雄數百年,對於大宋來是一個無法戰勝的龐然大物。雖然這幾年女真人有崛起的勢頭,但對有恐遼症的宋人來,還沒有幾人敢這麽肯定地認為遼國必亡。
宗澤神情複雜地看著西門慶,不知他如此篤定地遼國必亡,金國必興,究竟底氣何來?可是,看著西門慶那自信的麵龐,宗澤又總感覺這年輕人的很有道理,北方情勢很有可能會想這年輕人所言的那般惡化。哎~真有那一日,大宋危矣!
自從政和元年童貫出使遼國,從燕京帶回燕人趙良嗣,對宋徽宗獻上結好女真伐遼取燕之策後,宋徽宗和他身邊的朝廷重臣們就開始幻想著聯合女真滅亡遼國,趁機攻取燕雲之地。
對於宋徽宗等人來,他們既期盼著遼國敗亡,但又還不敢相信北方強大的鄰居遼國會很快敗亡,所以,大宋朝廷的政策一直反複搖擺,遲遲下不了決心。趙良嗣獻策七年之後,北方接連傳來女真大勝遼國的消息後,大宋朝廷方才派出馬政秘密渡海出使金國,要聯合金國滅遼。
在宋徽宗身邊的重臣中,隻有太宰鄭居中反對聯金伐遼,對宋徽宗君臣力陳不可,然而卻擋不住浪漫的藝術家皇帝宋徽宗要開創偉業,留名千古的激情。
在地方官吏中,宗澤也是一個結好女真伐遼取燕之策的反對者。
在宗澤看來,遼國自從與大宋訂立澶淵之盟後,百餘年來再無南侵之舉,以至於用於防範遼國的河北禁軍因為長期和平,已經退化到連強盜都打不過了。那遼國雖是強大的鄰居,但也是一個守信的鄰居。
而金國卻不同,逃亡到登州的難民都女真人是野蠻的虎狼之師。高麗國來的高麗人也評價女真人是粗陋無禮的野蠻人。
將文明守信的鄰居,換成野蠻暴力的鄰居,怎麽看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宗澤心事重重,自馬政渡海之後,一直在為此事憂慮。宗澤既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馬政在金國發生意外,又不願意他出使成功,與金國達成協議,因此,心中好是糾結矛盾。
現在麵對兩個英氣勃發的年輕人,宗澤又吃了幾杯酒,心事藏不住,就想與西門慶和馬擴交流一二。
因為馬政是以到金國買馬的名義秘密出使金國的,聯金之事還是朝廷的機密,所以宗澤也不好明,他端著酒杯,看著西門慶問道:“西門慶大官人,你已經聽聞子充的父親渡海去遼東買馬去了吧?不知你有何見解?”
“馬矜轄北行,在下以為買馬是假,試探金國方是目的。如今大宋與遼國已經有百年沒有戰事,隻是西北戰場需要大量戰馬。西北從吐蕃等各族番人那裏購馬,何須舍近求遠地遠渡遼東買馬?以如今大宋的馬政,隻怕遼東馬還未運到西北,就全部死於路途中了。所以,在下以為馬矜轄不是為了買馬出使。”西門慶對宗澤答道。
西門慶口中也有保留,沒有直接馬政就是出使金國去聯金伐遼的。可是,這已經足以讓宗澤和馬擴把西門慶視作妖孽一般的存在了。
馬擴千裏返回登州,也隻知道父親是奉旨渡海北上商議購馬,不知曉聯金伐宋之事,當他聽了西門慶之言,細細一想,果然其中頗有蹊蹺。西門兄的洞察力如此之強嗎?馬擴瞪大雙目看著西門慶。
宗澤知道自己的弟子馬擴不可能知道他父親出使的真實意圖,也就更不可能與西門慶知曉了。那麽,這西門慶大官人又是如何知曉這朝廷的機密大事呢?難道,他真的是從蛛絲馬跡中看出端倪來的?
宗澤也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西門慶,沉默片刻後,卻又突然問道:“西門大官人的見解甚是有趣!老夫試問一句,若是我大宋出兵幫助遼國,是否可以阻止金國的崛起?”
阻止個毛呀!宗澤,你現在還是文官,沒有統領過軍隊,你是真不知道宋軍有多渣,幾年後會被打得有多慘呀!這個時代能夠阻止金軍前進步伐的,隻有秦嶺的高山深穀和江南的炎熱氣候,將宋軍派遣到氣候寒冷,適宜馬匹活動的北方去,純粹是自己找虐!
曾經讀過毛選,看過不少戰爭作品的西門慶心中對這老宗澤的統兵作戰能力也是有些鄙視。
坦白地,宗澤雖然後世很有名,但他的名氣主要來自於堅持抗金的氣節,而不是統軍作戰的戰績。也就是,文官出身的他,或許比空有嘴炮的李綱強上那麽一點點,但也強得有限,依然是一個不怎麽會打仗的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