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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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朱仝怒火燒心,踏上一步就要去抓吳用。雷橫卻手握刀柄擋在吳用身前,對朱仝道:“哥哥休得傷了軍師!我等故意殺了衙內,也隻是為絕了哥哥的歸路,請哥哥同兄弟一起上山快活。如今衙內已死,哥哥若在不領公明哥哥和軍師之意,隻怕在江湖上難以立足。”
朱仝聞言,如遭雷擊,踉踉蹌蹌地後退兩步,一時間手足無措,忽地轉身跪在衙內身邊,流著熱淚道:“衙內,是我朱仝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朱仝方才被雷橫語帶威脅地攔住時,方才想到自己今日從知府衙門帶衙內出門來看燈,身上並未有攜帶兵器。而那雷橫與吳用是有備而來,身上都有明刀暗器。自己一旦動手,必然不是雷橫和吳用二人的對手,也不過枉自送了性命。所以朱仝雖然恨得牙關都咬出了血,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朱仝也知道,衙內是自己從府中帶出來的,如今卻被梁山上自己的兄弟殺害,知府相公一定不會與自己善罷甘休,的確如雷橫所,自己的歸路已經絕了。
可是對自己一直很親昵依賴的衙內就死在自己眼前,害死他的仇人就是眼前的吳用和雷橫,朱仝雖已被逼得走投無路,但也難以就此與吳用、雷橫二人冰釋前嫌,忘記衙內之死,隨他們上梁山快活。
朱仝現在內心十分愧疚,他知道正是自己引來了吳用等三個惡徒,方才害死了這可愛的衙內。憤怒、驚懼、悲痛,悔恨,朱仝心中五味雜陳,回想起與衙內初見時,衙內粉嘟嘟的雙手扯住自己長髯,口中嬌聲道:“我隻要這胡子抱,和我去耍”的情景,不由得淚流滿麵,痛不欲生。
樹林裏,躲在暗處監視著這一切的西門慶看著朱仝的表現,點了點頭,暗道這朱仝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熱血重情之人。若是朱仝對衙內的死輕描淡寫地帶過,為了利益考量很快與吳用和雷橫和解,同意隨他們上梁山,西門慶就會立即放箭射死這下流無恥之人。
如今朱仝的表現讓西門慶滿意,他決定拉朱仝一把,給他一個與梁山強盜決裂,徹底改過自新的機會。西門慶拉過蹲在身邊的馬麟,對他聲道:“馬麟,你照我的分付去做,我就饒你一命!”
馬麟點頭如搗蒜,對西門慶表了忠心之後,再看了一眼樹林裏埋伏著的黑壓壓人群,將心一橫,就從草叢中躥了出去。
此時在草地上,吳用勝券在握地看著朱仝,心道好你個“美髯公”朱仝,還在本軍師麵前裝腔作勢。任你這廝再英雄,如今落入我的圈套,哪裏還有退路?若不想丟了性命,隻有跟本軍師上梁山入夥這一條活路,不怕你這廝不服軟!
吳用心中得意,開口對雷橫道:“雷橫兄弟,朱仝哥哥救了你和老母之命,你怎的不曉知恩圖報?如今朱仝哥哥大禍臨頭,你也須得救他一命!”
雷橫笑道:“軍師哥哥,此事卻也不難。隻消兄長放棄執念,隨我等上山,不隻晁、宋二位哥哥,一山頭領誰不欣喜相迎?眾弟兄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豈不快活?”
恰在此時,“鐵笛仙”馬麟突然從樹林裏鑽了出來,對吳用和雷橫叫道:“二位哥哥,你等已殺了那衙內?兄弟差點誤事,還好二位哥哥出手及時!”
馬麟的突然現身以及方才的那番言語,讓場中的三人都始料不及,一起愣住了,都將目光投向馬麟,隻見他身上血跡斑斑,雙臂都已負傷。
吳用最先醒悟過來,對馬麟問道:“你、你沒有殺了衙內?你這傷從何而來?”
馬麟答道:“軍師哥哥,兄弟好苦!兄弟按軍師的分付將那衙內用迷藥麻了,帶到這樹林裏來,準備下手劈作兩半。怎知這樹林裏卻有一個不知哪裏來的江湖好漢,撞破了兄弟之事,拔刀來殺兄弟,要救那衙內。兄弟與他好一番鏖戰,直殺到樹林深處,才殺死了那廝,兄弟我也身負重傷。那衙內卻被丟在了這草地裏,兄弟不及下手,所幸二位哥哥來得及時!”
聽了馬麟的話,吳用眉頭一皺,心有疑慮,他正要話,不想身邊的雷橫搶先跳起腳來嚷道:“誤事也!馬麟兄弟,我們並未殺死那衙內!”
此時朱仝也驚喜交加地用手去探衙內的鼻息,這才發現衙內還有呼吸,隻是被麻藥所迷,昏睡過去。方才見衙內倒在血泊之中,夜色中看不分明,自己就先入為主地誤認為衙內已被殺害。
可是朱仝心中方才一喜,接著又是一驚,急忙抱起衙內就要向樹林外跑。因為他突然想到,吳用三人絕不會就此罷休,衙內依然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果不其然,在吳用的指揮下,“插翅虎”雷橫拔出刀來,一縱就是兩丈遠,搶先擋住了朱仝回滄州城的道路,口中怪叫道:“兄長休走!放下衙內!再要向前,莫怪兄弟手上的刀認不得兄長!”
朱仝麵色一變,開口道:“雷橫,你忘了我當日放你之情?你若還念兄弟情誼,就讓開道路,莫再弄得麵皮上難看!”
雷橫冷笑道:“兄長如何錯怪雷橫?雷橫正是感念兄長義氣,方才定要請兄長上山一起享福。況且這是公明哥哥的將令,兄弟今日一定要殺了這衙內,帶兄長上山!”
朱仝大怒,對雷橫罵道:“雷橫!你這賊心賊膽賊骨頭的賊!我當初就不該救你!你快快閃開,否則我舍了性命與你等廝並!”
此時馬麟裝著傷重跌坐在地,那吳用卻從袖中亮出兩條銅鏈,擋住了朱仝的退路。
吳用欺朱仝手上無兵刃,又抱著衙內,身手因而無法施展,也大著膽子逼上前去,對朱仝道:“今日情勢如此,由不得兄長不從!這孩童不過是那貪官的孽種,兄長何苦為一孽障與兄弟們拚命,冷了山上眾頭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