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說我撿的你信不
海麵
夕陽西下，燦爛的紅光潑灑在水浪翻滾的海麵上，海天相連，白雲紅海相應，煞是美麗。
海岸上，鐵柱正麵帶微笑的一個個對數著上岸的漁民，對漁民手中收獲卻無動於衷。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記載下海居民的人數，然後再在黃昏時做對比，記錄有沒有人丟失，如果有人沒有回來，就會派遣高手去找一找，或許就能找到，但希望不大。
一般來說，一但在黃昏時還沒回到海岸上，還存活的幾率就不大了。
至於這項工作的意義……其實沒啥意義，就是讓每個下海的漁民心裏能安穩些，其他的沒啥用，該死還是得死，屍體大多都被魚給吃了，幾乎是找不回來的。
鐵柱衝剛上岸的吳老漢笑嗬嗬道：“不錯啊，老吳，逮住兩頭多尾魚，這半年的吃食就有著落了，還能給你婆娘買兩件衣服。”
吳老漢的嘴從上岸就笑的沒合上，“哪有！哪有！這次運氣好了些，正巧碰見這兩隻魚困在珊瑚裏，真的是運氣。”
兩人周圍一些剛上岸沒有收獲或者收獲很少的人都有些眼紅，這可是兩隻多尾魚啊，加在一起就是三十塊銀幣啊！
早知道，普通人一個月的生活也就三五塊銀幣足矣。
但眼紅歸眼紅，鎮子有鎮子的規律，你在海裏碰見，你想出手沒人去管，生死由命，但到了岸邊，就得安分點，不要想著玩陰的。
不然，真當練肉巔峰階段的鐵柱是吃幹飯的。
鐵柱斜了眼周圍的人群，可不要認為這些漁夫就很憨厚，他們每天都在和凶惡的海獸打交道，都是相當悍勇的，沒有自己在這裏鎮著，發生什麽可真不好說。
鐵柱笑容滿麵的把吳老漢手中的兩條魚接過手，
“這兩條魚我幫你處理好，三十枚銀幣回頭我送過去。”
吳老漢也不在意，直接給了他。
“鐵魚頭，麻煩您嘞！”
吳老漢知道，就自己著體格，如果這樣大搖大擺的提著兩條海洋魚從海岸回到鎮子，被人截胡的可能性很大，畢竟，鐵柱也不可能隨身保護他。
吳老漢也明白，鐵柱這樣做真的挺仗義的了，如果不是老熟人，鐵柱還真不一定管這閑事。
鐵柱把吳老漢送走之後，回過頭看向一望無垠的大海，眉頭微皺，“這小子怎麽還沒有回來。”
他和周天他爹周海是發小，自從周海在周天六歲時下海再也沒有上來後，他平常就常照顧著周天家，把周天當做自己的親侄子來看。
可這小子倔的很，雖然和自已很親，在困難時卻很少求自己。
鐵柱皺著眉頭，看著海麵，眉目中有些憂愁，可別出什麽事。
……
此時，周天正費著老大的勁拽著大青鱉向海岸的方向遊，本來大青鱉就得上千斤重，再加上背後拖著二三十條魚，真的是……要了周天半條命。
周天咬著牙，心裏發著狠，眼前一陣陣發黑，“打死也不放手，這都是錢啊！”
在周天都快絕望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岸邊上的人群，周天直接扯開嗓子向人群嘶吼道
“柱子叔，救命啊！！！！”
鐵柱在周天叫出救命的那一刻就發現了他，看見周天背後那頭大青鱉，以為是在追周天，隨即虎目一瞪，直接跳海，向周天遊去。
“呔！畜生，給我滾！！”
鐵柱怒吼，健壯的身體像一個永動機，翻開海浪，如同墜石一般轟向大青鱉。
周天一看鐵柱誤會了，嘴裏忙說：“別！別！別！柱子叔，這些都是獵物！”
鐵柱被周天的話弄的有些發蒙，
“獵物？你小子蒙誰呢！”
“這可是大青鱉！當你小子養的烏龜呢！
但當靠近周天的時候，看到大青鱉的屍體和周天背後二三十條魚後，直接楞在哪裏了。
“這……這是你捉的？”
周天撓了撓頭，憨笑道，“柱子叔，我說這些都是我撿的……你信不”
“信？信個鬼！”
鐵柱一個暴栗敲在周天頭上，
“你撿的？”
“你咋那麽會撿？”
“你咋不說海魚直接蹦進鍋裏直接被你吃呢？”
“還你撿的？”鐵柱氣哄哄的說，心裏卻如驚濤駭浪般不平靜。
周天委屈的看了看鐵柱，說：“除了這隻大王八，背後這些魚真的是我撿的。”
鐵柱根本不信周天說的話，這小子從小就皮，滿嘴跑火車，不可信。
但是如果其他的魚還可以說是碰巧，可這頭大青鱉確實是實打實的被人類打死的。
他和海獸打了幾十年交道，一眼就看出大青鱉就是因為鱉頭被拳頭給捶扁才受重創的。
鐵柱疑惑的看向周天，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周天的肩膀，問道：“小子，你到煉肉了？”
周天眼睛一亮，挺起胸脯，嘴裏嘿嘿笑道“勉強到了，不然可幹不過這隻大鱉。”
“啪！”
鐵柱一巴掌拍在周天後腦勺上，“嘚瑟什麽嘚瑟，剛突破煉肉就嘚瑟，鎮子上比你強的人多的是，你叔我就比你強！不要認為到煉肉就能捉一級海獸了，很危險，下次注意知道吧！”鐵柱說完還擺了擺肌肉。
周天委屈的很，
“又打我！”
“我都煉肉了還打我！”
“比我強又不一定比我年輕，你都四十好幾了好意思和我比嗎？”
周天低著頭，嘴裏嘟囔著。
鐵柱雙眼一眯，笑嗬嗬的問道，“小子，你說啥？”
周天抬頭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笑容燦爛的說：“我是說，柱子叔，你看這些魚能賣多少錢，我打算留幾條自己家吃，回頭您再給鐵子和嬸拿幾條。”
“畢竟，您老下海一趟也不一定捉那麽多魚嘛！”
鐵柱本來聽的挺舒服的，忽然眉頭一皺，
什麽叫我下海還不一定捉到這些魚？
這小兔崽子看不起老子？
鐵柱瞪了眼嘚瑟的周天，說道：
“笑話！老子捉過的魚比你見的都多，就你這點魚還好意思說。”
“當年老子年輕的時候那天捉的魚不比你現在的多，放在當年的我都看不上你這些魚”。
周天就這樣笑嘻嘻的看著柱子叔裝十三，也不點破。
“不過……你的孝心還是要肯定的，你嬸會很開心的你孝順她的魚的，你弟鐵子也的確需要幾條魚補補。”鐵柱又拍了拍周天肩膀，“你有心了。”
說完，鐵柱直接從周天手中接過大青鱉，又拉了幾條海草上的魚。毫不猶豫的朝向海岸遊去。
周天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剛才柱子叔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救他，哪怕是誤會，也讓他心裏暖暖的。
周天扯了扯背後拉著的魚，緊跟著柱子叔向海岸遊去。
……
周天上海岸後，一群人圍著他和柱子叔，看到他們背後的那些魚，還有那頭大青鱉後，麵容驚愕，有人貪婪，有人羨慕，也有人嫉妒。
“小家夥，你這些魚也吃不了啊，賣給我點，就這頭大青鱉，我給你一百銀幣怎麽樣？”
一個身上穿著青色長袍，和周圍光著膀子，穿著褲衩的漁民明顯不同的人笑嗬嗬的說。
周天還沒有搭話，就聽旁邊的柱子叔說：“鬼老張，你這是想坑俺家侄子啊，俺告訴你，這可是俺親侄子，你要是沒有一百五十塊銀幣，休想拿走。”
鬼老張皺了皺眉頭，斜了眼鐵柱，沒聽說這鐵大個有親兄弟啊，他哪來的侄子？
不過作為生意人，做買賣哪能吃虧。
鬼老張笑了笑，說：“鐵魚頭就說笑了，一級海洋獸也就是一百到二百銀幣之間，很明顯這頭大青鱉不過剛入級，值不了那麽多，我也不坑你這位侄子，一百二十塊！你要是還能找到比我這裏價錢更高的，我請你喝酒。”
鐵柱衝周天點了點頭，這個價的確不低了，畢竟還沒有上餐桌，隻能當原材料賣。
周天明白柱子叔的意思，笑容燦爛的說：“那就按您說的辦吧，不過，我也想買您幾樣東西，行嗎？”
鬼頭張饒有興趣的看著周天，這小子挺有趣，做生意這麽多年了自己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
“小家夥，說來聽聽，你想買什麽”
周天笑的更燦爛了，湊到鬼頭張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說完，鬼頭張深深的看了眼周天，“沒問題，回頭我送到鐵魚頭哪裏去如何？”
周天聽到回答，回身從海草中拿出六條魚，把沙子上還剩下的二十一條拉到麵前，衝著鬼張頭說：“這些一起算吧，我相信我們還會有合作的機會的”。
鬼張頭嗬嗬一笑，“沒問題！二十六條魚中，十條白蓮是一百銀幣，八條青花家是八十八銀幣，還有八隻小白蝦是四十銀幣，再加上大青鱉的一百二十銀幣，一共是三百四十八塊銀幣，沒錯吧！”
鬼張頭心中一算，衝周天和鐵柱說道。
“沒錯！”
周天好歹也上過六年的學，這些數還是數的過來的。
鬼張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現在身上的錢沒那麽多，回頭我把你要的東西和剩下的錢一起送到鐵魚頭哪裏。”
周天回道：“沒問題。”他現在很興奮，三百多銀幣啊，自己從小就沒有見過那麽多銀幣。就是不知道自己要的那些東西值多少，還能剩下多少。
鐵柱掃了眼周圍的人群，發現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周天和地上的魚之間流轉，神色陰冷。
鐵柱心中冷笑，故意大聲說道：“小天啊，你到了煉肉階段也得有一千二三百斤力氣了吧，回頭我們爺倆較量較量。”
周圍的人群聽到鐵柱的話大多數眼睛閃了閃，鐵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那些動歪心思的居民，周天也是煉肉層次了，想動他，可要想清楚後果。
周天不是傻子，很清楚鎮子的殘酷，大聲應了一句，便拉著六條魚準備回鎮子了。
鐵柱還需要對人數，走不開。
鬼頭張在人群中笑眯眯的衝周天打了聲招呼：“小家夥，以後有啥好東西都可以來找我，價錢絕對讓你滿意。”
周天衝著鬼張頭燦爛一笑，也沒回話，直接抗著魚向鎮裏跑去，速度很快，煉皮階段根本追不上。
周天現在有很多疑問要想清楚，他身體裏的異常也不敢問別人，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好事。
周天瘦小的背影在夕陽的照耀下越拉越長，在地上顯得格外高大。
“爺爺，小妹，從此以後，我一定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周天心裏暗下決心，越跑越快。
本來鎮子距離海岸就不太遠，幾裏地而已，一會的功夫鎮子就遙遙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