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賠禮
齊雲峰平時雖然不怎麽過問府裏的事情,可他好歹是大家子弟。
對於後宅女人那些作妖的事情大概也了解一些。
白天的事情他雖然沒有多說多問,可實際上卻對事情的前因後果猜了個七七八八。
齊老夫人平時很少跟自己提起他京裏的親爹親娘,這會兒突然讓他回去看信,還是看一封沒什麽重要事情的信,為的是什麽?
彩屏明明是來傳話的,卻偏偏在自己走後留在了和安堂,還對來給自己針灸的柳茉出言不遜,這又是為了什麽?
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對柳茉印象不好想要試探,一個拿著雞毛當令箭,想要羞辱人,卻反被自己抓了個正著?
齊雲峰時候想想,挺慶幸自己回去的早的。
不然看彩屏那個嘚瑟的架勢,再讓她說下去,還不一定會說出什麽更加難聽的話來呢!!
她就算再怎麽得寵,也不過是個丫鬟,憑什麽敢對柳茉這個態度?
說白了還不是齊老夫人對柳茉印象不好?
那麽問題來了。
按理說,柳茉治好了自己的病,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齊老夫人這個當祖母的本應該感激人家,為什麽會對她這麽排斥?
說到底還不是彩屏這丫頭在其中挑唆?
一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柳茉平白受了羞辱,齊雲峰心裏就愧疚的不行。
他心裏很清楚,沒有齊老夫人的堅持和照顧,自己根本活不到今天。
所以不管是因為恩情,還是因為孝道,他對齊老夫人也隻能順從,不能反駁。
可他奈何不了自己的祖母,還奈何不了一個丫頭嗎?
彩屏對他的那點心思明顯的他想裝傻都不行。
可問題是,他對女色一向淡薄,對彩屏這樣一心想著爬床的丫鬟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沒有必要為了祖母或是誰勉強自己接受她。
不然的話,他們兩個究竟誰是主子?
隻是,祖母到底對彩屏這丫頭有幾分情分,他身為晚輩,也不好對她喊打喊殺。
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彩屏弄到自己的院子,變相的看管起來。
她見不到自己,又沒時間去找祖母挑事兒。等日子長了,自己自然有辦法讓祖母對柳茉的印象慢慢好起來。
說實話,之前的齊雲峰,是萬萬不會用這種不那麽“光明正大”的手段收拾一個丫鬟的。
可他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這種辦法能夠讓祖母對柳茉的排斥和惡感降到最低。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
柳茉不過是個大夫而已,兩人的交集除了治病之外,最多也就是某些生意上的往來合作。
他自己願意跟柳茉接觸也就算了,有什麽必要費盡心思的非讓齊老夫人也喜歡她?
反正不管怎麽樣,對於齊雲峰來說,齊老夫人身邊的這個麻煩人物算是解決了,以後他也不用擔心祖母身邊的丫頭會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背地裏給柳茉上眼藥。
而彩屏呢,還做著自己很快就會被齊雲峰看上,然後給他生兒育女、身份從丫鬟一躍成為主子的美夢。
壓根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變相的禁足剛剛才要開始。
相比起彩屏的“無知”,柳蘋兒就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之前在上房和柳珠兒打了一架,最後的結果是被張氏禁足到柳珠兒消氣。
一開始她還氣憤難平,信誓旦旦的決不低頭,可等冷靜下來之後,心裏就隱隱的開始後悔——
柳珠兒那個人陰陽怪氣這麽多年,自己不都習慣了嗎?
非得這個節骨眼上跟她叫什麽真呢?
現在可好了,人家啥事兒沒有,自己被關在屋裏,沒天給兩頓飯不說,每頓還隻有原來的一半!
這不是明擺著折磨人呢嗎?
如果光是吃得少的話,倒也無所謂。
反正她爹最近隔三差五的能拿錢回來,大不了讓他隔三差五的給自己帶點好儲存的肉幹點心。
比家裏那連油星子都見不到幾滴的破飯不知道強到哪裏去!
可現在問題是吃嗎?
根本就不是啊!!
柳蘋兒第不知道多少次擰緊了手中的帕子——
之前崔氏那個死老婆子想要跟她退親的時候,總是找茬攔著不讓她見魏昇明。
現在兩家的婚事繼續,她也能經常和魏昇明聯係。
隨著書信往來,兩人之間那點說不清的冷淡就像不存在似的,又找回了當初郎情妾意的甜蜜感覺。
也正是和魏昇明打得火熱,讓她有了依仗,這才在柳珠兒出言挖苦她的時候腦子一熱,和對方打了起來。
可現在倒好。
她被張氏關在房間裏,這信要怎麽傳給明哥?
若是明哥覺得自己態度冷淡,轉而看上其他的姑娘怎麽辦?
柳蘋兒到不覺得魏昇明會見一個愛一個。
她隻是覺得自己這個未婚夫哪哪都好,再加上前途光明,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惦記著。
自己若是不牢牢的把人抓住了,被那不要臉的狐狸精趁虛而入、把婚事搶走了可怎麽辦?
算了!
不過是向柳珠兒那個賤人低個頭罷了。
反正從小到大也沒少受她的氣。
等自己嫁給了明哥,張氏管不著她,自然也就不怕她了。
到時候再把這口氣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也不遲!!
柳蘋兒就這麽在屋子裏勸了自己一宿,第二天終究還是咬咬牙,拿著最好的那隻赤金纏絲的鐲子去了上房。
這會兒是白天,柳家的男人出門的出門,讀書的讀書,王氏也帶著柳芳兒在廚下忙活著,上房倒是隻剩下張氏和柳珠兒兩個人。
見到這個敢打自己心肝寶貝的孫女,張氏自然沒有好臉色,抓著昨晚的事情把她罵了個狗血噴頭,算是再為自己老閨女出了一回氣。
柳蘋兒既然過來,自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也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低著頭,滿心屈辱的任由張氏罵完,這才把鐲子送給柳珠兒,低聲下氣的跟她道歉。
柳珠兒從記事開始,就被張氏慣的跟眼珠子似的,哪裏受過昨天那樣的委屈?
因此,即便她收下了柳蘋兒的禮物,還是陰陽怪氣的道:“呦,這還是纏絲的鐲子,這麽大的一個,怎麽也要十幾二十兩吧?之前三嫂不是說家裏的東西都給三哥抵債了嗎?蘋兒,你這東西.藏得可是夠嚴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