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懲罰
張氏確實是氣得夠嗆。
在眾人合力把兩人拉開之後，她難得的穿鞋下地，拿著笤帚狠狠的抽了柳蘋兒幾下。
沈氏想要替女兒說情，可還沒等把話說完，便見張氏把眼睛一瞪。
“你還有臉求情？她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你這個當娘的慣的！老三是珠兒親哥，給她買東西怎麽了？在這裏陰陽怪氣的，說話給誰聽呢？珠兒這是替我動手呢！！”
張氏越說越生氣，聲音也越發尖利了起來：“自己有了人家，就咒自己的姑姑，有這麽當侄女的嗎？柳蘋兒，你真是白披了一張人皮啊！！”
“小丫頭片子，膽子越來越肥了，連你老姑都敢打，明兒是不是連我這個老婆子都要打死了？”
她雙眼陰梟的盯著被罵的不敢抬頭的柳蘋兒，惡狠狠的道：“老三家的，還愣著幹啥呢？還不把你省的這個不懂人事的討債鬼弄出去？”
“她不是看不上她老姑嗎？那也別到這屋來了！從今天開始，就在她自己屋子裏麵反省，什麽時候知道錯了，什麽時候再出門！！”
宣布給柳蘋兒關了禁閉之後，張氏還不解氣，又道：“對了！既然不出門，那也幹不了活兒了！她有手有腳的，咱家沒道理養著她這麽個閑人，以後送到她屋子裏的飯少一半，省的吃飽了撐的有閑心作妖！！”
此時的柳蘋兒披頭散發的，滿臉傷痕，木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好像沒聽見張氏的話一樣。
倒是沈氏，心疼自己的親閨女，忍不住開口求情：“娘……這丫頭也是魔怔了。您老消消火，回頭我讓她給珠兒妹子賠罪。”
她現在和娘家沒有來往，說話也沒什麽依仗，隻能把柳蘋兒的婚事搬出來說事兒。
“今天的事兒是蘋兒不對，回頭我好好說她，可眼看著沒幾個月她就要和魏家那小子成親了。那魏昇明再不濟也是有功名的，這要是成親那天新娘子餓的麵黃肌瘦的，魏家問起來，這話好說不好聽不是？”
“老三家的，你挺能耐啊！”
張氏盤腿坐在炕上，四平八穩的看著沈氏：“你這是拿魏家來壓我？呸！！”
她恨恨的一口啐在沈氏身上，指著她罵道：“少在這兒跟我動你那點歪心眼子！屁的功名，當我不知道呢？那小子讀了十幾年的書，也不過就是個童生而已！”
之前柳蘋兒和柳珠兒對罵的時候，曾經嘲諷過她找不到好人家，這些話著實把張氏這個當娘的給刺激的不輕。
現在見沈氏提起魏家，頓時便抓住機會，死命的奚落魏昇明。
“童生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大孫子是秀才，我大兒子還馬上要中舉了呢！他一個童生，給我兒子孫子提鞋都不配！一個老寡婦帶著個廢物兒子，讀書還是靠我二兒子接濟的，他有什麽了不起的？白眼狼一個，以後能有什麽大出息？！也就你個沒見識的娘們把他當寶貝！”
張氏罵的開心，柳茉在旁邊聽著，差點笑出來。
張氏這人，雖然平時混橫混橫的，說話也不講理，但是這話說的是真的沒錯。
那魏昇明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句白眼狼，真的是一點都沒屈說他。
事實歸事實，沈氏卻有點受不了。
柳蘋兒更是在聽到張氏說魏昇明“沒出息”的時候，猛地抬起頭，滿是怨恨的看向了張氏。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你那是什麽眼神？”
張氏頓時不幹了，抓著炕上的笸籮，也不管裏麵刀子剪子的，直接劈頭蓋臉砸了柳蘋兒一身。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還不給我撿起來？”
柳蘋兒恨得幾乎活生生的把下唇咬出了血，可再怎麽不情願，她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蹲下身去，把落在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撿回笸籮裏。
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也樣子，柳珠兒心裏別提的舒服了。
隻是張氏還不解氣，指著柳蘋兒罵道：“別看你平時裝的挺孝順的，當我不知道呢？你早就恨不得我早點死了！”
“我跟你說，二丫頭，你以後少在我麵前給我整這幅樣子！”
“你奶我幾十年都是這個脾氣，你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給我滾出去！你要是想我落在你手裏，那是不可能了！我這輩子就是要飯，我也要不到你家門口上！！”
自從柳茉過來之後，張氏一直被她弄得憋憋屈屈的，真的是很久沒有罵人罵的這麽痛快了。
她也不管沈氏在一旁求情，隻插著腰，指著柳蘋兒罵了一個酣暢淋漓。
最後，甚至連沈氏也一起罵上了：“你個敗家婆娘給我把嘴閉上！我不耐煩看你那個哭哭唧唧的樣子！你要是再敢給她說情，就跟她一起在屋裏待著！反正家裏人多，也不差你一個幹活兒的！少吃點飯，我還省出不少糧食呢！！”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氏自然不敢再還嘴，隻能忍著滿心的憋屈，拉著似乎還想說什麽的柳蘋兒回去“關禁閉”了。
雖然發生了不愉快，可飯還是要吃的。
隻是張氏心疼老閨女“受委屈”，到底還是又支使著王氏給她煎了兩個荷包蛋，才算重新把閨女哄得高興了起來。
柳珠兒這邊心裏是舒坦了，柳蘋兒那邊卻憋屈的幾乎吐出血來。
在她的房間裏，沈氏正用棉花沾著藥，一點點的給她擦臉上的傷，嘴裏還忍不住氣道。
“這個柳珠兒！也太過分了！怎麽能往臉上招呼呢？這要是落了疤，以後可怎麽是好？”
柳蘋兒臉上疼的厲害，嘴裏忍不住嘶了一聲。
她拿起鏡子看了一下，對著青青紫紫的臉鬆了口氣：“沒事兒，都是磕磕碰碰，過幾天顏色就消了。”
她想起當時動手的情景，忍不住冷笑道：“我傷成這樣，她也沒占到什麽便宜就是了，這麽說起來，我也不算虧。”
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她可是沒少下狠手！
“還不算虧呢！”
沈氏又生氣又心疼，忍不住埋怨道：“你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柳珠兒那脾氣，你何苦去招惹她，惹來這麽場禍事？”
眼看著沒幾個月就成親了，這要是真餓瘦了，成親的時候被魏家那小子嫌棄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