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誰坐牢
要是換了之前,柳老爺子肯定想也不想的指責張氏沉不住氣,不該在這個時候瞎參合。
可是這會兒,他卻什麽話都沒說。
雖然沈母沒有把事情說的太明白,但是他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了解的,這攛掇自己媳婦騙丈母娘銀子花的事情八成是真的。
畢竟幾天前,柳文升可是親口跟柳老爺子說,自己跟丈母娘“借”了二百兩銀子的。
所以說,這件事情不管怎麽看,都是他老柳家理虧。
而作為一家之主的他,因為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也一樣的臉上無光。
可現在張氏這麽一罵,給柳老爺子打開了新的方向——
對呀,我兒子確實不對,可你閨女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啊!
按理說,她嫁到我們老柳家來了,那就是老柳家的人,死了也要埋在老柳家的墳地裏!
哪有出了嫁的閨女把婆家的事情拿回娘家說的?
正常人幫著遮掩還來不及吧?
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這家的閨女誰敢要?
張氏這麽一罵,潘氏也是麵色一變。
自己的婆婆確實沒有未出嫁的女兒了,可是她有啊!!
現在小姑子把婆家的事情到處宣揚,傳出去的話,害的可不隻是她自己的名聲,還有沈家的名聲!
那她閨女怎麽辦?
有這麽一個姑姑,那就算有好人家想要上門跟自己閨女提親,不也得掂量掂量?
畢竟誰家還沒有點不想讓人知道的糊塗爛事兒不是?
這麽一想,潘氏就很不願意讓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了。
她輕輕拽了拽沈母的胳膊,攔住了她和張氏對罵的話,輕聲道:“娘,都在氣頭上,您就少說兩句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吧銀子拿回來,您說是不是?”
沈母也是這麽多年在鎮上,一直端著老板娘的架子,很久沒有罵的這麽酣暢淋漓過了。
此時潘氏這麽一提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來要錢的,不是來罵人的,於是便沉著臉道。
“行了,別的事情就不說了!親家公,外麵都說你為人公正,既然這樣,那就把柳老三從我這兒騙走的銀子還回來吧?”
柳老爺子被沈母這一番鬧騰折騰的頭都大了。
他向柳文升,沒好氣兒的道:“還愣著幹什麽?老大不小的人了,能懂點事兒不?還不趕緊把你丈母娘的銀子還了?”
柳老爺子本以為,自己這麽一說,柳文升肯定會乖乖聽話。
誰知柳文升非但沒有拿銀子,反而不慌不忙的吐出兩個字。
“不給。”
“你說什麽?”沈母本來還理直氣壯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柳文升還銀子,道歉。
冷不丁的聽到這麽一句,頓時炸了。
她蹦起來,指著柳文升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再說一遍?合著你騙老娘的錢還有理了?是不是以為娶了我閨女,我就拿你沒辦法了?真當我是好欺負的?惹急了我,我上衙門告你去你信不信?”
“我信!”
柳文升想也不想的點頭:“隻是你老人家總得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吧?”
“我怎麽沒有理由?”沈母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一想到對方確實是騙了自己的銀子,她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你讓我閨女騙我,說是買人家急著轉手的宅子,在我和你嫂子手裏拿了二百兩銀子!”
“你是不是真當我們傻?你走之後,我就讓人幫忙打聽了,別說謝家鋪子那條街,就是再錯後兩條街,也沒有賣店麵的!你根本就是撒謊!”
一想到這個人竟然能攛掇著閨女坑自己,沈母就恨得牙根直癢癢:“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你自己貪了外麵的銀子,被東家發現了趕出來,賠了個傾家蕩產,把我閨女的嫁妝都給禍害沒了,這會兒竟然又打上我這個老家夥的主意了!!”
“我老天拔地的,掙點銀子容易嗎?你怎麽就這麽心狼,盯著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吸血啊!!!”
要是換了以前,柳文升多少顧忌點麵子,沈母哭成這樣,他這個女婿好歹還是要勸一下的。
可現在,他沒了孫家的活計,整個人一下子就放飛了,感覺名聲什麽的無所謂,隻有落在口袋裏的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於是,不管沈母再怎麽哭罵,他也隻是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看著,大有“你隨便鬧,我看你能鬧成什麽樣”的淡定架勢。
說白了,沈母的哭鬧,就是給柳家人看的。
她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占據上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眼看著哭了這麽長時間,柳家人卻無動於衷,她終於意識到這招行不通,至少在柳家是行不通的!
她收了哭聲,惡狠狠的看著柳文升,咬牙道:“你個白眼狼,不用你在這裏看我熱鬧,你趕緊把從我那兒騙走的銀子,還有利息都給我還來!你爹娘不管你,我這個丈母娘管你,你要是再不還銀子,我就去衙門告你,讓你嚐嚐坐牢打板子的滋味!!”
“讓我坐牢打板子?您還真沒那個本事!”
柳文升冷笑:“您這來我家,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差不多就收拾收拾回去吧!不然的話,坐牢打板子的人不知道是誰了!!”
他這毫不客氣的話氣的沈母一個倒仰:“你說什麽?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有什麽不敢的?”
柳文升冷笑著從懷裏拿出一張契書:“當時牽契書的時候,上麵可是明明白白寫著,這二百兩銀子,是兩邊合夥開鋪子的錢,時限是三年的時間,所得利益按照出資比例分賬!”
“不管我娘子回去是怎麽個跟您說的,這上麵的條款可是白紙黑字這麽寫著的,可從來都沒有一個字說這銀子是用來買鋪子的!這事兒您別說是鬧到衙門,就是鬧到府城、州城,也占不上理!!”
沈母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畢竟操持著那麽大的鋪子,柳文升的這些話她還是能聽懂的。
她仔細的回憶了一遍契書上的內容,終於白著臉,顫抖著手,指著柳文升罵道:“你這個小王八犢子!你從一開始就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