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如果過去可以重來
夏綰綰三步並作兩步，衝回了外婆的房間中。
臥室裏，老人還在哭著鬧著，“素素呢，你們又把我的素素攆走了嗎？”
外公道，“素素明天就回來了，你先睡會兒，來，把藥吃了。”
“你們就是把素素攆走了。你們居然敢把我女兒從我的家裏攆走！你們居然敢！”外婆氣得大喊大叫，“把我的素素喊回來。”
“媽……媽……你別激動……”周文堇在一旁慌忙勸著，“媽，您的身體真的不能太激動。你聽我一句勸，別太激動了。素素說明天就過來了，你明天再見她也不遲。”
外公長長歎了口氣，“我沒有攆走素素，你怎麽就不信我呢？”
“你不攆走她？你怎麽不攆走她？當年是不是你和素素在樓下客廳吵架，然後素素走了的？”外婆哭著大聲道，“是不是你？我剛在睡夢裏，就聽到你又和孩子吵架了……啊？你到底要害她多少次你才肯聽。”
“文堇，文堇，你和素素是最好的姐妹，你快去找素素回來好不好。”她哭泣著道，“求你了，你去找素素回來好不好？一定要她回來家，隻要家裏才是安全的，出去外麵，有許多壞人，有許多許多狗一樣的壞人，等著欺負她啊！”
夏綰綰的聲音響起，“外婆……”
外婆愣了愣，看向了夏綰綰，她滿是淚水的癲狂的臉一下子帶出了溫柔的母愛的笑容，“素素……快過來，別走啊……”
“我沒有走……我也沒有和外公生氣，外婆你不要擔心。”
“傻孩子，我是你媽媽啊……你怎麽叫我外婆啊。”外婆愛憐地撫摸著夏綰綰的臉，她的笑容帶著絲絲顫抖，“乖，你爸啊，他是嘴巴嚴厲了點，心裏別提多麽寵你了。你好好在家裏啊。外頭啊，有很多壞人啊。我的乖女兒那麽單純，出去外麵會被人欺負的。”
夏綰綰知道外婆的腦子是不大清楚的，現在又情緒激動，隻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所以隻能順著外婆的話說。
“好……媽媽……我沒事的，你別激動了。”夏綰綰接過了外公遞來的藥，“你身體不舒服，吃藥好嗎？”
外婆拿起了藥，乖乖的吃了，夏綰綰又將水遞給了外婆。
看到夏綰綰溫柔乖巧的樣子，站在一旁的外公表情十分動容……
他有時候，恨不得自己也糊塗了，躺在病床上，和外孫女好好說說話，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痛苦。
外婆吃了藥，雖然神智仍舊糊糊塗塗的，可是臉色卻好了許多。
“這兩年，你在外麵還好嗎？”外婆抓緊了夏綰綰的手，生怕下一秒，夏綰綰就走了。
“我很好啊。”夏綰綰含笑，“我還生了兩個孩子的，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的丈夫對我很好很好，他願意放棄一切，哪怕是生命，來愛我，願意在乎我的每一個小情緒，願意為了我隨時隨地拚盡生命。”
“好……真好啊。”外婆笑著點頭，“媽媽好開心，媽媽過得怎麽樣都沒關係，隻要我們素素過得開心，媽媽就開心。”
身後傳來長長的歎息聲，外公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門外。
祖孫兩個在病床上，有一搭沒有一搭地聊起來，夏綰綰給外婆講著夏楠楠多麽俏皮可愛，還講起來了夏喬喬每次出門都要給自己搭配包包，搭配發型……外婆笑得很開心。
夏綰綰還拿起了手機，給外婆看兩個小家夥平時玩耍的視頻，還有做蛋糕在幼兒園活動的照片。
外婆笑著不停。
“素素……今晚和媽媽一起睡好不好？”外婆忽然的一句話讓夏綰綰愣住了。
“可是媽媽，兩個孩子還在家裏等我呀。”夏綰綰道，“我的丈夫和我的寶寶們都在等我呀。”
外婆笑了起來，“對對對，不能讓兩個小家夥，沒有媽媽陪伴。……不然你帶著兩個小家夥也回來暫住好不好？媽媽好像看看兩個外孫啊。讓他們也來陪伴陪伴媽媽啊……”
“媽媽……”夏綰綰輕輕拉了拉被子，“您現在還生病，兩個小家夥鬧騰起來可怎麽好？等你身體好了，我就帶寶寶們來見你了。”
外婆笑意闌珊，“那個男人，我記得你爸爸很反對，是不是你和爸爸吵架了，所以不想回來。”
“不是的，媽媽，你想什麽呢。我明天就過來了呀，寶寶們也會一起過來，我們一有空就會過來啊。”
“你爸爸說的……那些我都知道。”外婆鎖緊了眉頭，“我還是覺得那個男人有問題，你就回家吧。那邊你先放一放，如果他真的愛你，會經受住所有的考驗，一直一直等你。如果他不愛你，不管你是不是生了孩子，不管你的名聲怎麽樣，媽媽始終會保護你，這裏始終是你的家。”
“媽媽，我相信他，我也愛他。媽媽你知道嗎，我們是經受住無數的生死考驗的。”
外婆歎息，“你怎麽就這樣呢！不聽爸爸媽媽的話……”
她忽然大聲哭了起來，“我怎麽總感覺，你這一走就不會回來了，我總感覺我是做夢……我總感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媽媽……媽媽……”夏綰綰慌忙撲進了外婆的懷中，“媽媽……你要相信我，所有的遺憾終究會用另外一種形式回來，我們終究會幸福的。”
夏綰綰溫暖的體溫讓老人年邁而孱弱的心髒逐漸平靜了起來。
老人用顫抖的手捧起了夏綰綰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著。
“我幸福不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素素幸福就好。媽媽願意用十年的壽命，換我的素素的幸福。”
“我很幸福，媽媽，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我們還在籌備婚禮，到時候，我們全家都去參加我的婚禮好不好？媽媽，我不會離開家裏很遠，我會經常經常來看你。”
“這才是我的乖素素。你是媽媽的女兒，你是媽媽的心啊你是媽媽的肝，你是媽媽的命……”老人笑著道，仿佛也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麵對的是自己滿心雀躍要出嫁的女兒。
“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離開他，而他又對你很好，對孩子們很好，媽媽怎麽會反對？媽媽愛你啊。”老人笑著道，“你說他為了你的幸福不惜一切代價，媽媽更是啊。讓媽媽做什麽都願意啊。”
夏綰綰被說得淚水滾落，“媽媽，我向你發誓，他值得我們全家這麽信任，他值得你和爸爸將我托付給他。”
老人微微笑著，“好，媽媽知道了……媽媽知道了……”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呼吸舒緩而沉穩，她太累了，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她堅持太久了。
夏綰綰看到老人睡了，這才走出了臥室。
“你還是選擇那個男人，不選擇外公外婆是嗎？”外公在走廊上冷冷問道。
“抱歉，外公。”夏綰綰道。
外公的臉上又是生氣，又是失望，“你走吧。不用你施舍的回來！你走吧！我就當沒有你這麽個外孫女！”
“外公……”
外公的聲音又冷又硬，“我們兩個就算死了，硬了，你也不用回來看我們。”
周文堇壓低聲音勸道，“爸……你，你這是何必啊？”
夏綰綰哪裏肯走。
“走！我讓你走！”外公生氣地說道，“那個男人是間接害死素素的凶手！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我的妻子怎麽會看不到素素，素素已經接受治療，素素已經看透了那個男人，素素已經回家了啊！”
外公捂著臉，哭泣著跪在地上。
一群人衝了過去。
“爸爸……爸爸……”周文堇慌亂地用手去扶林老爺子。
林茗兒也跟著叫道，“外公……你別這樣，外公！”
女傭們也手忙腳亂。
林英豪走到了夏綰綰的麵前，“讓你走，你沒聽到嗎？不要再回來了，這個家，沒有你滯留的地方！”
夏綰綰隻覺得心碎難過，“外公外婆……”
“走吧。”林英豪用他寬大的身軀，擋住了夏綰綰的視線，“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那邊的聲音更亂了，“快叫醫生！快叫醫生！爺爺不舒服……”
夏綰綰著急死了，哪裏肯走，她看向外公，心裏痛極了。
“這個家，從今天開始和你恩斷義絕。”林英豪冷笑著道，“你既然選擇了你的殺母仇人，就要承擔背後的所有沉重。”
“我可以解釋的……我真的……”
“你母親的命，難道就那麽不重要嗎。”林英豪冷笑著道，“管家，送綰綰小姐出去。”
錦華走了過來，她為難地看著素素，“大小姐，今天這裏太亂了，你外公說的是氣話，你不要當真，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
……
天空下著暴雨。
豪車內，顧少霆一直緊緊盯著別墅的大門。
雨水瓢潑，可是別墅裏的燈光卻是暖暖的。
“觀察廚房的保鏢有消息嗎。有沒有煮飯？”顧少霆拿起手機問手下席秘書。
席秘書道，“廚房一直在忙碌，做了不少好吃的飯菜，看上去是要留太太在家裏吃飯。”
“那就好……”顧少霆想象著綰綰和家人一起說話，敘舊，甚至坐在一起吃飯的場景，心裏一片暖暖的。
“等等……”席秘書忽然道，“總裁，情況不對，別墅忽然亂了起來了，別墅醫生好像過去了。”
“什麽？”
“總裁，您拿望遠鏡看看就知道了。二樓是老先生和老太太的臥室區域，一群女傭保鏢都在過去，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被簇擁著。”
顧少霆立刻拿起了望遠鏡，著急地看著二樓走廊的窗戶。
影影綽綽的人影，可以看到的確有兩個白大褂的過去了。
“怎麽回事？難道老人家忽然不舒服？”席秘書喃喃自語。
顧少霆卻著急道，“難道是綰綰忽然胃痛？她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會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