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用所有的生命在愛你
“綰綰姐，顧少霆為了你，可以放棄對林家的報複，可以接受你，為什麽你就不可以呢？他在知道你是林家的女兒的時候，可有想過，你是殺了他父母的家族的女兒？他是不是也痛苦過？可是……綰綰姐你一直很幸福不是嗎？因為他是在用他的所有生命在愛你。”
夏綰綰連連倒退。
“你知道我母親為了我受了多少苦楚嗎？”夏綰綰輕聲道，“媽媽本來能夠活下來的！因為顧少霆不想直接擊斃了顧禮熙，他留了顧禮熙的一條命，全城的醫療力量，都傾注在了顧禮熙一人身上，隻為了救他一條命。我媽媽因為這件事情被奪去了生命。”
夏綰綰倒退了一步，絕望地看著許小薇。
“他間接害死了我的媽媽，這是確鑿的事情。我不是不明白你所說的一切，可是看到他，我就想到我媽媽的模樣。我最珍貴的，媽媽的模樣……”
“他是無辜的，他是愛我的，我都知道，我隻是，無法再和他在一起了，僅此而已。”
她的淚水洶湧而下。
“我該怎麽麵對這個嫁給間接害死我母親的凶手的自己？”
她轉身，“我不要再想了，讓我走吧，放我走吧……”
“綰綰姐，你別哭了。”許小薇拉住夏綰綰，想要讓她振作起來，“為什麽你不肯放過你自己？為什麽？”
夏綰綰道，“我愛我的媽媽，我有多愛她，就有多無法麵對這樣的我自己。”
“媽媽什麽都不知道，她以為她的丈夫愛著她，她以為她的女兒還在溫暖的小床上等著她，她以為今晚多工作一會兒，就可以賺更多的錢，養活她的丈夫和女兒。”
“可是等待她的不是家，而是冰冷的河水，空蕩蕩的醫院，她隻能安靜地等死，聽著護士一遍遍說著，再等一會兒，醫生馬上就會來了。”
“她死的時候，是不是在想著我在家中怎麽樣了？是不是擔心著爸爸不學無術會沒有錢花，擔心她最愛的父女，會無依無靠……她本來也是個小姑娘啊，漂亮的千金小姐，她有沒有後悔過，後悔過還沒有回到父母的身邊，沒有最後一次擁抱自己的母親，後悔離家出走……”
夏綰綰深吸一口氣，“小薇，我愛我的媽媽。你知道嗎？我有多愛她，我就有多麽，無法接受我自己。”
許小薇心疼地抱住了夏綰綰。
而門外，一牆之隔，顧少霆怔怔站著。
在連續撥打許小薇的電話沒有結果後，他便帶著手下趕往了果園路——許小薇說要尋找夏綰綰的地方。
他要第一時間見到綰綰，他要和親自和夏綰綰互訴衷腸。
他聽著門內的哭聲，聽著綰綰一字一句的痛苦的話，他的心如刀絞。
他的頭靠在門上，他的手撫摸著門板，他多麽想把綰綰擁入懷中，多麽想再次聆聽著她的心跳，聽著她溫暖的呼喚。
他的心中一陣陣痛著。
可是，聽到夏綰綰這麽痛苦，他又後悔了，猶豫了，膽怯了。
這是他最心疼的夏綰綰，他怎麽能讓她這麽痛苦。
“綰綰姐……”
門內哭泣的聲音響起。
“以前每次哭泣的時候，都隻有他陪在我的身邊。可是這次我哭了，他在哪裏。”
顧少霆再也沒有猶豫，抬手敲門。
……
門內的哭聲一止。
許小薇慌忙來開門，“顧總？顧總你怎麽來這裏了！綰綰姐……綰綰姐她……”她咬牙，“她不在這裏。”
“我要見她。”顧少霆道。
“綰綰姐真的不在這裏……”許小薇搖頭。
縱然她為夏綰綰和顧少霆心痛，可是她答應過綰綰姐，要保護好綰綰姐。
顧少霆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許小薇。
許小薇哪裏頂得住顧少霆的威壓，她頭也不敢抬，硬著頭皮說，“顧總，綰綰姐不在這裏，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再找綰綰結巴。”
顧少霆用手推開許小薇，直接朝前走去。
屋子內，陽光落在床上，是夏綰綰，她無助地坐在那裏，滿臉淚痕。
顧少霆步伐堅定地走向夏綰綰。
許小薇看到了李特助，她剛才差點被顧少霆嚇哭了。
李特助抬手拍了拍許小薇的肩膀，許小薇順從地跟著李特助走出了屋子。
門被李特助拉上。
許小薇滿懷希望地最後看了一眼屋內的景象，顧少霆沉默地走到了夏綰綰的麵前，神色溫柔得不行。
“綰綰……不許哭了。”顧少霆用雙手捧著夏綰綰的小臉，認真看著她，“你知道我愛你，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哭泣。”
夏綰綰問道，“你來了多久了，你聽到了多少？”
“我全都聽到了。”顧少霆如實回答道，“綰綰，讓我抱抱你好不好？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將夏綰綰擁入懷中。
夏綰綰聽到他的心跳聲，一聲聲。
那麽讓人安心，讓人著迷。
可是她卻咬牙推開了顧少霆。
“顧少霆，不要。我不想再依賴你了。”
“不許推開我，”顧少霆一把將夏綰綰再次擁入懷中，“不許哭了？你越是哭，我就越是心疼。”
夏綰綰一把掙開他，轉身快步走到窗前，“顧少霆，我現在不想見你！”
“不要哭了好嗎？”顧少霆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知道我不可以被原諒，可是我愛你，不論如何，我不能容忍你一個人孤獨無助，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哭。”
夏綰綰的淚水滾落，她怔怔看著遠處繁星閃爍。
她最愛的最想見到的人就在她的身後，可是她無論如何不敢回過頭，去看他一眼。
她怕自己會一眼沉淪。
“綰綰……我就在這裏。我在等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從身後輕輕抱住她。
這一次，她膽怯地沒有推開他。
“都是我不好。你和我說話，怨恨我，討厭我，都好。綰綰，和我說話好不好？”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到底還是沒有親手了結了那個人的性命，我沒有想到，他的活下去，奪走了你母親生存下去最後的希望。我沒有想到，我的綰綰會哭了那麽久……”
“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我會第一時間救下你的媽媽，我會衝進你的家中，從雜物間裏把你抱出來，我會讓所有的悲劇都不再發生……對不起……綰綰……對不起……可是我沒有機會了是嗎？”
“那時的我，是多麽愚蠢啊，我毀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寶藏，我讓本應該千嬌萬寵綰綰走入了陰暗的算計之中……可我得意洋洋，以為自己打了勝仗。”
“對不起，綰綰。”
夏綰綰一直哭著一直哭著，卻始終沒有回頭。
“你還在怨恨我嗎？還是在怨恨著命運？你明明知道，這樣做對你的傷害有多大，你明明比我還痛苦，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我永遠不會你離開我。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留你在我的身邊。”
夏綰綰的眼淚無聲落著，她仍然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我會為你做所有該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請求你的原諒。綰綰，你說句話好不好？是怨恨，還是想打我。都好。你說句話啊。”
“夏綰綰。”顧少霆的眼神慌亂，“你知道我愛你對不對？你知道我絕對不會讓你走，對不對？”
夏綰綰的臉上帶著淚光，忽然一笑，“顧少霆，過去就好像一座大山，壓在我們彼此的肩膀上。我再也沒有辦法和你像從前那般在一起了。顧少霆，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好不好。”
她轉身，看著顧少霆，“我們分開吧。”
顧少霆一雙墨眸中，是滿滿的瘋狂，“分開？！”
“不行！絕對不可以。”顧少霆一字一句地道，“夏綰綰，我不許你離開我。”
夏綰綰的心中滿是對母親的傷心。
她的心已經死了，她被痛苦所折磨著，看著這個曾經深愛入骨的男人，如今心中隻剩下慢慢的後悔，她寧可從來不曾認識他。
顧少霆一把拉住了夏綰綰，“綰綰，我們回家好不好？”
夏綰綰如同一隻沒有生氣的木偶一般，任由他拉著。
“我反抗不了你，顧少霆。可是我不再是以前的綰綰了。”
顧少霆的墨發落下，仿佛忽然做下了什麽決定，他看向夏綰綰。
“那麽……到底要怎麽樣，我的綰綰才會開心，才會恢複成過去的模樣呢？”
夏綰綰麻木地看著顧少霆。
“對了……你說過，你希望從來不曾認識我。你希望這個世界沒有我是嗎？”
顧少霆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夏綰綰。
她沒有聽明白顧少霆話中的可怖含義。
“可是怎麽辦，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想要我的綰綰。”
夏綰綰抬頭看著顧少霆，“對，我寧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顧少霆笑了起來，“綰綰，我愛你，我會實現你所有的心願，隻要你想要，隻要我有。”
夏綰綰搖了搖頭，“可是，現在一切都遲了是麽？媽媽活不過來了。”
顧少霆拿出手機，撥通了李聿琛的電話，“你帶著手下，進來。”
“總裁？已經談好了嗎？太太已經決定原諒你了嗎？”李聿琛激動地問道。
“她會原諒我的。”
李聿琛高興地道，“我們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