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雪仙子
“很顯然，是的。”羅煥聳聳肩，隨意地說道。
冰晶少女聽到羅煥肯定的回答，神色突然間有些恍惚。她仰著頭，看著大殿的穹頂，口中低聲說了些什麽。隻是她的聲音實在太小，整個大殿當中，竟是沒有一個生靈能夠聽到。
羅煥沒有在意冰晶少女究竟說了些什麽，他隻是好奇地打量著大殿內的那十來頭奇形怪狀的生物。他的懷中，小雲在瞥了大殿當中的生物一眼之後，便是再懶得理會，她的目光反倒是一直落在雪仙子的身上。一雙碧綠的眸子裏，有些許思索，些許疑惑一閃而逝。
“人族！你再亂看，信不信本王殺了你！”在冰晶少女陷入沉默之後，一片寂靜的大殿內突然間響起了憤怒的咆哮。
正打量著一顆鐵灰色大樹的羅煥，饒有興致地看了這顆會說話的大樹一眼，毫不在意地說道：“什麽時候，一棵樹也能夠稱王了？”
一……一棵樹？
大殿內，所有生靈都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都掛上了一抹笑意，似是在等待著一場好戲的上演。
“主人，你是在找死嗎？這是鐵樹王的孩子！下一代的鐵樹王已經確定是它了！”墨犀通過契約，在羅煥的腦海中大聲說道。
羅煥擺了擺手，道：“然後呢？你不是說，鐵樹王遭遇過必死的重創？雖然這個雪仙子出手，將它救了回來……想想你的父親吧，小墨。就算鐵樹王沒有死，現在估計要麽不能出手，要麽已經廢了。”
“小墨，你怕什麽？一些奴仆種族而已，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做過一場罷了。”羅煥的懷中，小雲的聲音帶著濃重的不屑，悄然傳出。
整個大殿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而後……
“嘿，奴仆種族？嘶，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有生靈敢提這幾個字了？人族，還有那頭小狗，你們……是在找死嗎？嘶！”一頭足有七丈長，水桶粗的大蛇緊盯著羅煥和小雲，晶黃色的瞳孔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在翻湧。
“人族……嘿嘿，聽父親說，人族的血肉，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我一直都想嚐一嚐啊。可惜，數百年前這個世界的人族便已經被一掃而空。不過現在，上天是為了讓我完成心願嗎？”最初的那頭虎身蛇尾的生靈，緊盯著羅煥，血盆大口中，有腥臭的口水滴落。
大殿當中，其他的生靈雖然沒有開口，但是盯著羅煥和小雲，以及墨犀的眼神當中，都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羅煥看了看大殿內的一眾生靈，又看了看懷中的小雲。而後，他微微仰頭，神色無比驕傲：“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想殺我？我就在這裏！你們……一起上吧！”
“找死！”
“嘶！”
“雪仙子大人，請您給予我們一戰的機會！”
沉默的雪仙子靜靜地看了一眼羅煥，然後掃了眼他懷中的小雲。沒有回應那些生靈的請求，反而是輕聲說道：“銀狼一族，什麽時候淪落到給人族當寵物的地步了？”
銀狼？
大殿內叫囂的生靈突然間全部閉嘴了。他們驚疑不定地看著羅煥懷中，那一頭看上去就是頭小奶狗的生靈。
小雲撇了撇嘴，從羅煥的懷中一躍而出，身形在半空中快速變大，轉眼間已是恢複了原形。
盯著雪仙子，小雲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嘲諷說道：“什麽時候，雪精靈一族，也開始當神棍了？！”
大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大殿內的生靈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它們在這片小世界當中，生存了無數歲月，但是傳承記憶當中，關於上位種族的強大卻是始終沒有褪色。隻是，在這片小世界當中，它們從未發現過上位種族的身影，所以即便是雪仙子展現出了強大的冰雪控製力，以及無與倫比的治療能力，也沒有一個生靈向著這個方向去思考。
而一個人族懷中仿若寵物一般的小狗，居然是上位種族之一的銀狼一族！在知道了小雲的身份之後，源自於血脈當中的對上位種族的敬畏，讓這些生靈齊刷刷地偃旗息鼓。
雪仙子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恍若人族少女的絕美麵龐上，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緩緩綻放：“銀狼，你和這個人族，一起隨我來吧。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
小雲看了羅煥一眼，羅煥點了點頭。於是小雲說道：“那就走吧。”
雪仙子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羅煥，然後對其他生靈說道：“你們的傷勢，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那麽，就都離開吧。通知你們的父輩，小世界將有大變。讓他們，做好準備吧。”
大殿當中，一種生靈麵麵相覷，雖然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閃過，但是卻依恭敬地行禮，然後離開。雪仙子在這些生靈心中的地位，可以說已經是先祖之下第一位了！更何況，現在它們還知道了雪仙子，就是上位種族之一的雪精靈一族。
羅煥抱著重新化為小奶狗的小雲，身後跟著墨犀，隨著雪仙子一同穿過了大殿後方的通道，離開了大殿。
他們來到了一片完全由冰霜構成的花園。
“人族，我也懶得賣關子了。我要離開這個小世界。”到了冰晶花園之後，雪仙子回頭，看著羅煥說道。
羅煥被雪仙子這沒頭沒尾的話搞得有些迷茫。他撓了撓後腦勺，道：“你要離開就離開唄，和我有什麽關係？這個小世界又不歸我控製。”
“你以為，這個小世界有這麽簡單嗎？”雪仙子搖了搖頭，道，“如果想出去就能出去，我也不至於在這裏困上數萬年了。”
“數萬年？”羅煥有些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冰晶少女，數萬年的時光，竟然沒有在這個雪精靈的身上刻下任何痕跡。如果不是它自己說，恐怕沒有人能想得到，這個看上去不過豆蔻年華的冰晶少女，居然已經生存了數萬年。
“準確的說，三萬年前，我在這個小世界中蘇醒，而之前的歲月，之前的記憶，我已經記不清了。”雪仙子平淡地說道，數萬年時光的流逝，在它的眼中，卻好似不值一提。
“你的實力？”羅煥有些疑惑。三萬年啊，這可是三萬年啊！三萬年，哪怕是一頭豬活這麽長的時間，都該成精了吧？
雪仙子輕聲說道：“這片小世界的壓製，讓我的實力不可能進行突破。這個世界當中，最強的一批生靈，也不過是三星巔峰而已。不過，如果說到真實戰力，恐怕外界的那些生靈，就算是四星巔峰，在它們手中也隻有死亡一途。一旦離開這個小世界，這裏所有的生靈，實力都將出現一個爆發式的增長。到達三星巔峰的時間越長，這個爆發力度，就越大。”
“壓製實力，到達極限然後再爆發？”羅煥眼中有光芒閃過。在遇到了拓拔野之後，他便深深地感受到了自身實力的不足。現在聽到了雪仙子這一番話，他突然有所領悟。
如果，他能夠做到，將現在三星的實力，從新壓縮為一星，然後再修煉到三星，那麽，他的力量會增長多少？
“好像……有點意思啊。”羅煥仔細琢磨了一陣子，發現這個方法好像還真的可行。壓製實力，打磨基礎，到達極限，甚至是超越極限之後，再進行爆發。
“人族，你在想什麽？”看著麵前突然間就麵色變幻不定的羅煥，雪仙子有些奇怪地問道。
羅煥回過神來，沒有理會懷中小雲鄙視的目光。幹咳兩聲，說道：“沒什麽……但是你說了這麽多，還是沒有說清楚，你們為什麽不能離開這個小世界。”
雪仙子歎了口氣，道：“這個小世界，壓製的不僅僅是實力。這個小世界當中的所有生靈，都會被這個小世界當中的規則限製。這個小世界複蘇了不是一次兩次，但是每一次，離開這個小世界的生靈，都在我們的麵前，邁出那一步後，爆體身亡。”
“那我又怎麽能幫到你？如果是小世界的規則限製，就算我同意，恐怕也帶不走你。”羅煥攤開雙手道。
“有一個方法……可行。”雪仙子看了跟在羅煥身後的墨犀一眼，輕聲說道。
注意到雪仙子眼神的羅煥，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你是說……契約？可是為什麽？離開這方小世界，就真的有這麽重要嗎？外麵，已經不是上古時期了。現在在大陸上存在的，隻剩下了人族和異人。”
“因為，我要一個答案。一個……雪精靈一族覆滅的答案。”雪仙子的聲音很輕，但是卻異常的堅定，“上古時期發生了什麽，誰都不知道。人族三皇雖然強大，但是也僅僅隻能將人族從奴仆種族變成上位種族之一。想要統治這片大陸，哪怕人族三皇傾盡全力，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吧，看來你還是個考古學家。”羅煥聳聳肩，說了一句在場的其他三個生靈都聽不懂的話，“我幫了你，我能得到什麽好處？我想，想要探尋上古之謎的你，不會和墨犀一樣，同我簽訂主仆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