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任務 一
馬尾年,先稱呼年哥,龍郡人士,早年的經曆已經無從得知,隻知道目前在龍郡,漢蜀府地界做一些倒賣生意,漢蜀府處於龍郡與西疆郡的交界處,兩地的關係,從國家時代到聯邦時代一直有些摩擦,舊時邊境就經常有型熱武器戰鬥。
現在的年哥正在兩地的邊界做一些生意,他也是吳遼這次的任務目標,對經過王世傑和吳遼的一些處理,這次任務的級別沒有很高,正常的任務目標,正常的任務地點。問題是,真的這麽簡單嗎?
劉明最近覺得年哥的精神有些不好,時常獨自一個人抽煙,劉明決定年哥可能是遇到了什麽問題,畢竟年哥作為邊界走私的地頭蛇,而且無論年紀還是生意狀況都沒有什麽不如意的事情,不應該這麽惆悵。於是他決定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問問年哥。
兩郡交界處是一條名為渦河的河流,養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而這樣一條頗具規模的河流周邊是不可能沒有村落的,濕潤的紅土地,低矮的樹林,亂石蹤錯的河灘,以及一條爛泥路通往的村莊,在河流稍上遊的位置,也有一條爛泥路,深入下去,便是幾間磚房,以及突兀的空地,幾片圍牆,圍著些零散的房屋,遠處還有些梯田,看上去種的是水稻之類的作物,這是年哥平常待著的廠房,年哥和劉明以及一些衣著破爛的年輕人在這裏吃飯,一大碗白米,半耷拉著的草魚,切開成兩半的鹵蛋,食量不錯的馬尾年吃的很快,吳也震驚於年哥的吃飯速度,也是張開大嘴,把飯菜往爛牙裏送。
跟了出去,兩人一同在房間外的水池刷碗。
“年哥,吃完飯還有啥生意麽?”
“今的貨晚上才到,午飯吃完就可以先歇了”
當劉明還在思索怎麽發話的時候的時候,年哥這時有話了。
“劉,洗個手過來喝茶吧”
“噢、是,年哥”劉明明顯愣了一下
劉明進門的時候拿了自己上周帶的一點點心進來,是點心,也隻是一點粗糙的蕎麥餅幹,原始做法的話味道並不怎麽樣,很顯然這就是最不好吃的原始做法。
房間裏已經有了茶香,劉明局促的站了一會,才等到年哥發話讓他坐下。
年哥遞給他一些紙張“這些廢紙,一會拿去爐子那裏當燒了,順便也把水燒上”
劉明接過紙張,看也沒看,用帶鉤鐵棍拉開了爐子上帶著控的蓋子,把紙張丟了進去,又蓋上,把鐵壺放上。三兩步坐了回來。剛要開口。
“劉明,我一會就要走了”年哥完喝了口茶。“我就要死了”
“可是下午不是還有一些貨要交接嗎,不是年哥你在什麽啊,什麽死不死的,您可真會開玩笑”劉明的手開始有些麻了。
“交接貨物的單子在那呢,年哥指了指爐子,你剛剛丟進去的廢紙就是,還有,我真的要死了。”劉明沒有話
“為什麽”
“因為他該死。”
“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沾了很多泥點子衣服的人走了進來。”
“你是誰,你從哪裏進來的!”
但是吳遼顯然不想回答嘍囉劉明問的兩大人生終極問題,也不想回答任何問題,吳遼掏出槍。無視劉明,直指著馬尾年。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二十年前的年哥也生活在這附近,不過不是現在這個院子。那時的他才十四歲,正準備姐姐過生日的他興衝衝的在街上買菜,盤算著送姐姐一些什麽好,他這麽想著,拿著一個草紙做的袋子,往家裏跳著。姐姐應該很會喜歡粉色的發夾吧。
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的姐姐了。
他的姐姐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他被一些人抓上了破舊的麵包車,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丁,父親死後,年哥便是家裏的頂梁柱,少有男子氣概的他,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辛苦,他也沒想到,還有更大的厄運等著他,可是這個世界不常常就是這樣嗎?幸福的家庭前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而區別在於不幸的家庭是脆弱的,一點幸福不會讓情況好轉,而再多一點的不幸就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長大之後的年哥,學會了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而且掌握的人很不錯,他成為一個走私帝國的頭目後也壓製住了自己尋找家人的願望,可以是矜矜業業的完成上頭發布下來的任務,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而今,當他從一些人那裏打聽到會有人來殺自己的荒唐消息後,他變了,有什麽被遺忘的,微卻又強大事物在心裏蘇醒了。
年哥已經很多個夜晚沒睡覺了,他一直在想一個計劃,他可能會要殺了所有的人,包括劉明,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以及那個萬裏之外來殺他的陌生人。
在這個陌生人二話不就要開槍的時候,年哥丟出茶杯,很快的按下引爆器的按鈕,而這一瞬間他瞥到了吳遼的目光,他不知道那目光裏有什麽別的情緒,隻看到那個陌生人淡淡的笑了笑,了一句話,但他沒有聽見的是什麽,因為爆炸聲從屋外和屋內傳來,火光映照下,他的嘴型好像是在問,值得嗎?
年哥連滾帶爬的從地道離開,身後的爆炸聲還未消,隆隆的響著,像時候呆在姐姐懷裏蒙著耳朵,躲避的雷聲。
爆炸過後的廠房隻剩下火焰,雖然逐漸開始下雨,但殘垣斷壁之下的火焰沒有要熄滅的樣子。
吳遼把劉明放在地上,拍了拍的臉,任越來越大的雨滴,打在兩人身上,地濁氣翻湧,茫茫大雨衝刷過這殘缺之地,洗去灰塵,濺起泥水,打破舊牆。
劉明醒過來的時候雨已經了,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給站著剛剛那個突然闖進年哥房間的人。思己此處,正要起身環顧四周,卻又躺下,不是因為爆炸對腿腳和腰部造成的損傷,而是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用槍指著他了。
“十秒鍾之後,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劉明今年才剛滿18,雖然從就在年哥收下做事,但是因為和年哥關係不錯,手上還沒沾過血,一直負責著一些文書的工作,是這周邊為數不多有些文化的人。
人都是脆弱的,我確信,劉明在槍口下輕易的屈服了,不笨的他快速的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這個廠房,和少數關於上麵組織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出,少去了吳遼很多麻煩。
或許是因為爆炸,或許是因為受傷後淋著大雨,劉明在醒來沒多久便再度暈了過去。吳遼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有些高,替他尋了個還有遮掩的斷牆,抬手扔了過去,吳在地上翻了一圈,或許是吃痛哼了一聲,但雙眼仍然緊閉,沒有醒來。
吳遼在馬尾年替自己留的地道裏快速的走著,一人高的隧道,粗略的做了加固處理,頂上不是黃土,而是水泥,怪不得可以頂住屋內鐵爐爆炸產生的餘波,不過看著漫過膝蓋的的汙水,年哥似乎沒有想到下雨為這個地方帶來的影響。
通道盡頭傳來一陣惡臭,吳遼判斷是家畜的排泄物的味道,不顧髒汙,吳遼手腳並用從地道口爬出。
這是一處廢棄的豬圈,地道內的汙水已經泛黃,散發著惡臭,當然,吳遼對這些並沒有特別介意的,像他這種人,如果有必要,把動物糞便塗滿全身來遮掩氣味他都無所謂,汙水算得了什麽。
吳遼不是很喜歡浪費,包括浪費時間,浪費感情,浪費口舌,所以他的效率很高,沒用多久,他就發現這廢棄的豬圈並沒有什麽人,雖然下雨對他的判斷有些影響,但從屋內的陳設,灰塵可以判斷,這裏的人已經離開很久,至於逃走的馬尾年,大雨已經替他洗去了所有的蹤跡,除了明顯的直升機起降痕跡,這裏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吳遼拿出gps一樣的儀器,判斷了一下方向,收起了槍,往剛剛的廠房處走去。
“今真的很不順呢”
“人也遇不到,沒有人解解悶。”
確實還有更不順的事情發生,本該暈死在廢墟下的劉明不見了,四周有走動的痕跡,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既然沒有事做,不然看看這個家夥要幹些什麽吧。”
關於吳遼為什麽不殺了劉明,我來解釋一下,首先他們是本家(不是),第二,他這次的任務目標就隻有一個人,沒有必要節外生枝。第三,這裏人的所作所為都與他無關,他就是來殺了馬尾年的,其他人都與他無關,吳遼沒有很強烈正義感,就算劉明殺人如麻,欺男霸女,作惡多端。那又怎麽樣,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吳遼不是那種多管的人,這世界上總有些人總是熱愛多管閑事,這些人或許是無可救藥的正義白癡,見到惡人便要喊打喊殺。或許是滿足自己虛榮心的虛偽之輩做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信奉的名言多半是“對付這種邪魔外道,各位不需要講什麽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又或許是一些想要從打擊邪惡這一行為獲利的唯利是圖,欺世盜名之輩。
不過吳遼倒是對劉明的意誌力心生好奇,於是決定跟上去看看,病重的劉明並沒有遮掩行蹤的能力,吳遼也不急,隻慢慢的走著,便一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