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Chapter 102你一定會救我……
chapter 102
杜蘇拉愣是沒想出來, 自己是在哪裡、什麼時候,又是因為哪件事暴『露』的。
她一直都沒說月神是她老師啊。
而且外人來看,理查德才更像她的老師吧?
她如此『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倒是讓艾薇覺得十分可愛。
這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啊……
這三人里, 也就她還有點情商, 於是艾薇安慰她說道:「有句話叫看破不說破, 而且我們都是你的朋友, 我們會保密的,你和月神不就是……」
話還沒說完, 杜蘇拉立刻被「會保密」三個字安撫了。
她很著急地打斷道:「你們能保密就最好了……不, 千萬要保密哇!我和月神的師生關係, 真的不能暴『露』,他可是神誒, 卻是我的老師,被別人知道豈不會很羨慕我?」
「……?」三人歪頭。
「萬一嫉妒到產生了什麼仇恨,要暗殺我,那我豈不是很冤?」杜蘇拉的語速飛快,好像她擔心的真的會發生一樣。
三人瞪眼:「???」
杜蘇拉也瞪眼。
旋即,三人都泄氣了,他們看看睡著卻眉頭緊鎖的月神,心裡升起無限同情。
艾薇只是說:「我讓管家為你們準備一間房間吧, 月神身上的……咒印,你應該有辦法消除吧?」
杜蘇拉點點頭。
旋即她把月神扛起來,跟著管家來到一處偏僻的客房。
進了房間, 杜蘇拉呼出一口氣,有些心虛。
師生關係確實是師生關係沒錯,只是……
見到月神受傷, 她如此慌張,甚至腦子都不能思考了,杜蘇拉心裡就有了一種極其不祥的預。
後來需要思考的問題越來越少,杜蘇拉的思路,越來越明晰,剛遇事的慌『亂』也逐漸平息了,杜蘇拉即便不想承認,也隱約窺探到了這股感情的真實輪廓。
不如說在房間里那次,月神說「神明也有偏愛」的時候,杜蘇拉已經察覺到他的想法,進而也受到了自己呼之欲出的情。
只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可她又不是神明。
不對等,所以不可能。
杜蘇拉硬生生地把嫩芽給又摁回土壤里了。
直到今天。
杜蘇拉將銀髮男人放在床上,他髮絲凌『亂』,呼吸急促,臉上也泛起『潮』紅,看上去很痛苦。
可他之前有多強大,現在病弱的時候就有多誘『惑』。
就連眉心間的褶皺,都是恰好的樣子。
她看著他,忍不住看著,挪不開視線。
杜蘇拉強行側臉,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真是……太糟糕了!
啊啊啊蘇拉你我摁住了!這種想法要不得啊!!!
杜蘇拉用手掌使勁拍自己腦門好幾下,拍得額頭都泛紅了,這才拋開一腦子雜念。
先想想救人,對想想救……哦不對,救神!
杜蘇拉想起上次月神吸月光石的樣子。
具體原理她也不清楚,但總之就是靠近就得了。
於是杜蘇拉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
這夠近了吧?
再近別人會說她以治療之名覬覦月神美貌的!
可坐了一會,杜蘇拉並沒發現月神的眉頭有舒展的痕迹。
之前他開始吸收月光石的氣息后,不需要多久,痛苦便開始緩解,人也顯得鎮定舒服多了。
可以前也一直是月神主動在吸「月光石」,「月光石」又怎麼知道如何被吸呢?
難道是還不夠近的緣故嗎?
於是杜蘇拉模仿上次的樣子,只是這次是月神躺在床上,而她坐在床邊,並且她伸出一隻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好燙。
杜蘇拉有些驚,不僅是因為手指碰到的溫度,還有這並不常見的觸感。
皮膚的柔韌感覺,真的很奇妙。
軟軟的,又非常順滑。
明明指尖的覺很靈敏,杜蘇拉從臂膀以上全部凍結,硬邦邦地僵在那裡。
或許是皮膚相接觸了的緣故,月神痛苦的表情好像……削減了那麼一丟丟?
杜蘇拉試探著,將整個手掌都放在月神的額頭上。
只一會兒,月神眉間的褶皺都從三條變成了一條。
杜蘇拉很確定,這是有用的!
就這樣吸了一小會,月光石的純凈能量不斷向月神內輸送,淡淡的黑氣從他的身上飄出來,如煙似霧般不一會就在空中消散。
而月神也似乎恢復了一點體力,又似乎受到了純凈能量所在,他的眼睛還閉著,可手已經抬了起來,並一把捉住了杜蘇拉的手。
他在無意識間,把她的手換了個位置,從額間貼在臉頰上——一個挺撒嬌挺親密的動作。
杜蘇拉瞬間從水泥僵成了混凝土。
不這個是吧?
握手貼臉誒……
她的脖子一卡一卡,在低頭看月神。
那張巧奪天工的臉竟然泛著『潮』紅,正以臉在蹭她的手心……
這、這也太犯規了吧!
杜蘇拉靈魂都快出竅了!
然而手,並不是一個人形月光石氣息最豐盈最醇厚的位置。
受到龐大又純凈的能量,稍微恢復了一些求生本能的月神,在焦灼咒印的折磨下,如同一個在沙漠中行走已久的旅人,一滴一滴的泉水無法滿足他龐大的需求,只有大口暢飲,才能徹底遏制那股燥渴!
而泉水的源頭,已經近在眼前。
月神抓住杜蘇拉的手臂,將她往裡一扯,便輕而易舉地將化成僵硬混凝土人的杜蘇拉帶到身邊。
於是還在美顏暴擊下的杜蘇拉,發生了啥都不知道,就已經側躺到了床上。
ps,月神身邊。
pps,距離得超級近,一個拳頭的距離……
都沒有。
另一隻手攔腰一收,月神已將混凝土人牢牢地桎梏在懷中。
混凝土人·本人·杜蘇拉:「……」
她瞪著雙眼,嗅著雪松冷香,看著雪白布料,受著炙熱體溫……
發、發發發生了什麼?!
混凝土人成功地晉陞成了大理石人。
這還沒完,就在杜蘇拉一動都不敢動一下的時候,月神找到了純凈氣息最濃郁的位置。
——腦袋。
還帶著他熟悉的,薰衣草的味道,像極了杜蘇拉。
對,這就是杜蘇拉的味道。
於是銀髮男人埋首於這花香中,深深地嗅了一下。
柔軟的淡『色』純白,貼在了大理石人的腦門上,親吻了她的頭髮。
如何形容這種覺?
濕濕的,軟軟的,帶著點韌『性』,十分溫暖,貼在極其敏感的頭皮上。
一股酥麻從腦袋上泛起,如回聲一樣直接在杜蘇拉整個身體里回『盪』。
大理石人的眼睛睜到最大,不能再大了。
心臟也砰砰直跳,不能再跳得更快了!
腦子也一片混『亂』,不能……
所以到底發、發發發發生了什麼?!
杜蘇拉在極度刺激和極度緊張下,眼前一黑,暈了。
暈倒前她只想到一件事。
——這到底算誰吃誰豆腐?
……
然而一大早,杜蘇拉還做著扯花瓣,數著「我吃月神豆腐,月神吃我豆腐,我吃月神……」的夢時,陽光透過白『色』窗帘的縫隙照進來,正好照到杜蘇拉的眼睛上。
她『迷』『迷』糊糊,醒了。
睜眼一看。
這裡是艾薇葡萄酒莊園的客房,她曾住過不止一次的位置。
只是這裡哪裡有月神?
怕不是她做夢吧?!
杜蘇拉呼出一口氣。
還好只是做……
她的視線落在床邊的椅子上。
她沒有睡前在床邊搬椅子的習慣,所以……
登時,她直接從床上跳起來!
這一下,杜蘇拉的腦子直接炸了。
所以昨晚她摟月神睡了一覺,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咯?
腦子充血得不行,然而杜蘇拉看到不大的客房一片空『盪』,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影的存在……
也就是說,月神已經走了。
杜蘇拉又坐回床上。
她的神『色』冷靜了下來。
說失落吧,也談不上,倒還有點慶幸,畢竟避免了尷尬到一人一神都恨不得社會『性』死亡的一幕。
只是果然有些神明的話不可信。
月光石就是月光石,盆栽就是盆栽,即便有著神明的偏愛,那也是工具人。
忽然吱呀一聲傳來。
杜蘇拉緩緩抬頭。
只見銀髮男人從浴室里走出來。
他換了一件白『色』的長袍,一改昨晚病弱的神情,現在的月神和平時的月神沒有任何區別。
杜蘇拉:「!」
她再次愣住。
「你沒走?」杜蘇拉脫口而出。
「我只是去換了件衣服。」月神回答道。
杜蘇拉:「……」
月神走過來,走到她面前,距離她很近。
以往的神明,永遠高高在上,要人仰視才能看到他的真容。
杜蘇拉卻因為尷尬,低著頭,不願意看此刻的月神。
……她還腦補那麼一大串,又是做夢又是心情過山車的,真是蠢死了!
不不不,她在外也是挺淡定挺牛『逼』的睿智少女一枚,怎麼碰到這些事從沒有過一次淡定從容得的應對?
就在杜蘇拉低頭自我反思,順便調整表情的時候,她向下垂的視線里,竟然出現了絲絲縷縷的銀髮。
月神稍稍抬起她的頭。
四目相接。
杜蘇拉這才發現,高冷的神明,竟然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月神看著她,認真說道:「你救了我。」
「……」
「在我意識模糊,把自己傳送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