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011
chater 011
安娜塔莎和查明夫人躺在地板上，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不多時，兩人醒了過來。
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都有疑慮。
很快，虛構記憶在腦海中發揮功效，兩人站起來，摸了摸額頭，眉心微痛，貫穿感覺還殘留了下來，這卻未讓兩人多加考慮。
查明夫人撿起杜蘇拉買東西，它們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門口。
她和安娜塔莎進屋，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你姐姐不是要參加神侍資格考試嗎，她這些時日都會留在密林里特訓。別這幅表情啦，你看，這不是她買給你禮物嗎？」
安娜塔莎看見禮物，裡面全是她喜歡，她高興地捧著東西說：「我去拆禮物了，晚餐等會再吃。」
至此，殘留在安娜塔莎和查明夫人心底，那最後一點點疑慮，也消失殆盡。
兩人就這麼接受了杜蘇拉參加特訓兩月不在家設定，她們只是看著餐桌上多準備一份晚餐，有點可惜而已。
而另一邊，同樣「中彈」杜蘇拉，也沒有性命風險。
因為在希斯·查爾德火銃彈夾里，裝填並不是真槍實彈。
火銃只是離經叛道魔法師，替代魔法棒一種道具而已。
杜蘇拉被他施與，是最簡單、最低級沉睡咒語。
現在兩人正在馬車上。
四匹馬拉豪華馬車裡，甚至還添置了一張柔軟小床，杜蘇拉正在小床上毫無形象呼呼大睡。
可能是方才被希斯扛起來時，杜蘇拉鼻涕倒流，現在不上不下。
於是在月黑風高正是做賊好時機此刻，她絲毫不顧及形象，喘不過氣似，陡地一抽，打了好大一聲鼾。
那動靜，抽得淡文雅看書希斯一個激靈，手抖了抖，古籍差點打到他高挺鼻樑。
他穩住書本，眼睛斜斜一瞟。
黑髮少女呼吸勻稱，面頰微紅，好像一隻……農場里毛色均勻氣色紅潤小豬豬。
希斯：「……」
他視線收回到書本上，銀髮男人輕輕嘆口氣。
他在思考，為什麼他不直接拿走少女眼睛。
馬車一路駛向密林深處，在斷壁邊，矗立著一座華美哥特風格古堡。
馬車進了院子，在正門停好。
大門陡然打開，從裡面走出兩隻穿西裝棕熊，它們和人一樣雙足站立，並彬彬有禮地從希斯手中接過杜蘇拉。
只需要希斯一個眼神，熊管家們便知道把杜蘇拉帶去哪個房間。
熊管家們把杜蘇拉抱至一間華美寬闊卧房，便有沒有臉人偶模特女僕們前來，為杜蘇拉更換了一身精緻繁複公主裙。
最好綢緞，蓬蓬裙撐，綴滿水晶和寶石薄紗，配以合適高聳髮髻，沒睜眼杜蘇拉在這座怪異城堡里，也彷彿一尊具有收藏價值人偶。
當然，一切折騰，杜蘇拉全然不知情。
她在做一個被女鬼狂追噩夢，夢中女鬼頭髮能無限延伸，正當女鬼頭髮要纏上她手腕時……
杜蘇拉倒抽一口涼氣，醒了。
希斯·查爾德坐在她對面，長長餐桌另一邊。
杜蘇拉有半秒晃神，很快焦距集中到對面英俊年輕男人身上。
視線交匯。
這一刻，彷彿夜空有了星星，飛蛾沖向火焰，戒托點上鑽石……一尊精緻人偶，陡然在希斯面前，有了靈魂，有了活力。
他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感受到了一種藝術品帶給他美。
這雙如上好碧璽一般清澈湛藍眼，很適合她。
希斯多變地想，還好剛才沒有直接摘了杜蘇拉眼睛。
杜蘇拉盯著眼前男人瞧。
她覺得怪異，希斯·查爾德真很像夢中少年成年版；同時，她試圖預測未來，看能否找出可乘之機逃跑。
她盯著，什麼也沒看出來，倒是眼睛一陣鼓脹，乾澀到想流眼淚。
銀髮男人淡笑，溫文爾雅，他指了指臉頰：「流血了哦。」
杜蘇拉抹臉，一看，手指染上紅色，果然剛才從眼眶中流下液體，是血。
「如果你試圖用『看』，那對我沒用。」希斯淡淡說到，「不如說如此低級方式，能讓你在小鎮名聲大噪，也挺不可思議。人眼界，有時候真如井底之蛙一般低淺。」
杜蘇拉翻了個白眼。
希斯來了點興趣，他雖然態度溫和，可滿身都是強者傲慢。
他說：「哦？你很不服，我哪裡說錯了？」
杜蘇拉冷淡說道：「不服倒沒有，只是你秀話方式，真是把人噁心得夠夠。」
「再說了，我眼睛我不會用怎麼了？你剛出生就會走，就會說話，還會寫字嗎？技能不都是習得而來嗎？不學就會，不是天才，就是開掛，可惜我哪種都不是。即便如此，這用得著您來嘲笑嗎？」
銀髮男人一愣，對於杜蘇拉帶著情緒回懟，他竟然撐著腦袋仔細思考了好一會。
然後他問：「你意思是，只要教你，你就學得會？」
早在伯爵找茬時候，杜蘇拉已經察覺到自己不足了。
銀髮少年在夢裡也不斷告訴她，她在浪費天資。
她想學，可，布洛克利小鎮里最牛逼人物就是嫁給王子艾拉，還有哪位牛逼人士能教她，她不知道去哪裡問，也不知道去哪裡找。
眼前，老師人選近在天邊。
杜蘇拉說到：「那當然，這是我眼睛，你教我我當然能會。你迷暈我把我帶來，其實是想搶我眼睛自己用吧？但你想想，移植器官還能排異，汽車維修還追求原裝進口呢，我眼睛在我身上自然能發揮到百分之百，不，百分之一百二功效！」
杜蘇拉戰略很簡單。
打肯定是打不贏。
……那隻能嘴炮了。
嘴炮才是終極武器，嘴炮必然能拯救天下！嘴炮萬歲！
然而，嘴炮對於希斯，其實沒用。
如果他真想要從杜蘇拉身上取走她眼睛，他早就幹了，不必等她醒來。
只是極東處某個遊離靈魂，向他建議此女必有大用。
他很好奇，只是有點特殊能力而已，到底能有什麼大用。
還是說，某個靈魂其實對她產生了不必要感情。
希斯不是缺乏耐心人。
相反，他看似沉穩，其實好奇心很重。
他面上像聽進了杜蘇拉話，他問到：「那萬一我教你了，你學會了卻背叛我，不再為我所用怎麼辦？」
男人眼瞳，如同墨一般黑。
他雖然在笑，渾身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西風一般冷冽，彷彿一個惡魔。
杜蘇拉直視著惡魔眼。
她一字一句說：「那就立下誓約。」
「……」
「如此厲害魔法師，總會施展一兩個違背就鎖喉窒息心臟驟停魔鬼契約吧？」
少女，卻一臉桀驁不馴，滿不在乎，好似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一樣。
「呵。」
希斯笑了。
這份膽識，倒是真出乎他預料了。
……
王城那邊，艾拉度過了人生中最幸福半個月，也是最難熬半個月。
她住在王國里最豪華地方，享受著公主一般待遇，每天不用做家務，也不必被使喚來使喚去。
然而，小鎮姑娘就是小鎮姑娘。
禮節教養、生活習慣、為人處世，都和嬌養公主們截然不同。
艾拉鬧出了不少笑話。
第一天晚餐，威廉帶她認識他父親，還有幾位不同母親妹妹時，桌上各式餐具首先就讓艾拉眼花繚亂，情急之下，她喝了一口水緩解尷尬。
這時，威廉一位妹妹捂嘴輕笑。
緊接著，幾位公主互相對了個眼神，即便不笑，表情也怪異了起來。
威廉貼心地解釋道：「艾拉，像這種裡面放了花瓣檸檬水，是用來洗手指，不是用來喝。」
她竟然把洗手水喝了進去！還是當著公主們和國王們面！
艾拉頓時臉蛋通紅。
威廉說道：「不必尷尬，你只是不習慣。餐桌禮節問題，請幾個老師來教你一下，你聰明伶俐，一定能很快學會。」
艾拉也是這麼覺得。
只是，各種禮儀、社交舞蹈、馬術課程，接踵而至。
畢竟結婚典禮上，有很多王室傳統活動，如果她不會，那就笑掉人大牙。
壓力瞬間壓得艾拉喘不上氣。
然而在威廉面前，她只能是活潑、質樸、善解人意艾拉。
畢竟威廉王子一口一個「很簡單，你肯定可以」。
更令艾拉有壓力，是公主們打量她眼神，彷彿她一舉一動都有問題，就連呼吸都是錯。
就在昨天一次社交舞會上，艾拉隱約聽到貴族女孩們討論她家世背景，言談間沒說啥不好30340話，可語氣明明是奚落譏笑。
她心裡難過極了。
艾拉深知，她不能以小鎮姑娘身份，嫁入王室。
不然那之後有得她受。
好在，她向來人緣很好，運氣也不差。
身邊兩位侍女，對她宛如親姐妹。
她們向她建議到：「每年王室都有一個名額，推薦一名女孩成為三星神侍，不需要參加考試，只用在王宮神殿里，虔誠地侍奉太陽神就行了。神侍不看出身，地位並不比貴族低，在民間也很有威望。以往，貴族們不需要多餘虛名身份，名額往往空了下來，不放艾拉小姐您去求一下王子殿下？」
威廉王子對艾拉喜愛也是真。
艾拉一求他，他就答應了。
不僅如此，為了提高艾拉在民間威望，他還讓她作為這屆考試考官。
艾拉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然後她在侍女們整理報名表中，發現了繼姐杜蘇拉名字。
異能一項，寫著預測未來。
那個刻薄繼姐，竟然有了異能，還試圖考取神侍資格。
……這不就，和她一樣了？
艾拉心裡，好似打翻了調味罐一般五味雜陳。
她轉過頭來，笑容天真美好，她問旁邊審核人員：「這個人，我認識……實不相瞞她是我繼姐來著。雖然這樣不太好，可我還是想說真話。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沒看到她展現過這方面天賦……你們需要再核實一下她資料嗎？」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