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009

  chater  009

  杜蘇拉一人在前,雷諾明明人高馬大,卻有些羞澀,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後面。

  老大魂附體杜蘇拉,一臉狂霸酷炫拽,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雷諾宛如情竇初開少女一般表情。

  當然她沒注意到,不代表蹲牆角看八卦侍女們沒看到,更不代表,在樓上目送她遠去雷蒙伯爵和羅斯瑪麗,也沒看到。

  雷蒙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羅斯瑪麗和他同床共枕多年,丈夫想法還是能領會個七八成。

  擁有如此能力,又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少女,很有拉攏必要。

  所以即便階級差異懸殊,面對雷諾忽然萌生情感,兩位做父母,不但沒有制止,倒是樂見其成。

  羅斯瑪麗看了眼丈夫表情——在侍女看來明明只是撲克臉——羅斯瑪麗卻覺察出了丈夫心思。

  她打趣地說到:「要是雷諾會噴火吐水啥,他和查明小姐做個伴,一起去考神侍,也挺不錯,你說是嗎?親愛。」

  「除了魔法,也不是沒有雷諾能考科目……」雷蒙伯爵喃喃道,說到一半,他那張嚴肅臉微紅,「咳,你在胡說什麼?神侍哪是這麼簡單容易考試!」

  說罷背手,雷蒙又側頭咳了好幾聲來掩蓋臉紅,然後板著臉離開。

  羅斯瑪麗輕哼一聲:「雷克菲爾德家人,真是祖傳嘴硬麵皮薄呢。」

  杜蘇拉坐上馬車,原本押送她來隊伍,變成了護送她回去。

  當然,這是杜蘇拉精心設計了,才得來結果。

  神侍資格考試考試地點,在王城。

  算上來迴路程,還有並不清楚得耗時多少天考試時間,杜蘇拉保守估計,她起碼半個月不在家。

  那家裡天真傻妹妹,還有解除了debuff,同樣天真傻媽媽怎麼辦?

  這下有了雷蒙伯爵當靠山,杜蘇拉心裡也踏實多了。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如今她背靠地頭蛇,也不怕王子和艾拉再zuo什麼要人命妖了。

  穿來時境地就近乎死局,這幾天她又在為今天做準備,精神高度緊繃,如今終於能短暫緩一口氣,馬車沙發也是該死柔軟,在一晃一搖中,杜蘇拉慢慢放鬆、放鬆、再放鬆,她眼皮也越來越沉重,終於,她腦袋一歪,靠在門框上睡著了。

  女孩輕輕靠上去,發出輕微咚聲。

  而門外,放慢馬匹腳步來到杜蘇拉馬車窗口雷諾,一臉潮紅別彆扭扭試圖搭話,但礙於雷克菲爾德家祖傳麵皮薄,在一眾侍衛狀似不經意八卦視線中,雷諾終於突破祖傳天性,支支吾吾憋出一句老套到極點:「查明小姐,今天天氣真不錯。」

  屏住呼吸,一秒,兩秒,三秒。

  怎麼一句回話也沒有?

  雷諾憋不住,臉蛋紅撲撲往下一看——

  黑髮少女已經靠著門框,睫毛卷翹又濃密,呼吸平穩又悠長地……睡著了。

  ——完全沒聽到剛才有人還說話了。

  不是來時路上裝睡。

  雷諾呼出一口氣。

  既緊張,又有些失望。

  雖然是上下級,卻和他關係挺好護衛隊其他成員們,一個換一個地放慢速度,來到他身邊,每一個都是安慰中帶著差點憋不住笑怪異表情,沉痛拍肩。

  「不要介意。」

  「再接再厲!」

  「你一定可以!」

  「我相信你!」

  「她曾經愛過。」

  「你可以追回。」

  雷諾:「?!」

  雷諾臉終於不紅了——因為他半張臉黑了。

  雷諾:「…………」

  都給我閉嘴吧!

  ……

  而睡著了杜蘇拉,又進入了夢境。

  這對於她來說,其實是有些困擾事。

  在沒有穿越前她睡覺,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一夜無夢,睡眠質量很高,那個時候生活對於杜蘇拉來說,忙碌充實,每天沾被子就睡著了,做夢和她無緣。

  不知怎,在這個世界里,她睡覺老是做夢。

  罕見連續夢……還總夢到同一個人。

  如果那個人是有意入夢,這算不算是夢境騷擾,杜蘇拉忍不住想。

  只是這次,杜蘇拉沒見到那名銀髮少年,也不記得夢裡事,她只是忽然感受到了一陣顛簸,腦袋在門框上磕了一下。

  杜蘇拉醒了。

  睜開眼睛,馬車還是那個馬車,護衛隊還是那個護衛隊,路邊依舊青山綠水艷陽好風景,只是杜蘇拉心中咯噔了一下,她覺得哪裡不對。

  這下杜蘇拉睡不著了。

  她心跳得莫名有些快。

  杜蘇拉面上沒有表現,她很是淡定地撐著下巴看風景。

  沒過多久,杜蘇拉眉頭一皺。

  這風景不對。

  雷蒙伯爵莊園建立在湖邊,所以他們出私家路時候,路邊全是湖景,再往前,走出富豪們土地后,湖景漸漸消失,後面便進入到布洛克利鎮市中心。

  她剛才目測睡了有半個小時,這會又坐了十來分鐘,怎麼窗邊景色,還是湖景?

  還是說,他們一直在同一個位置繞圈圈。

  「雷諾隊長!」杜蘇拉喊到。

  本以為雷諾會來到她窗戶前,可等了又等,護衛隊侍衛們都好似耳聾了一般,只徑直往前走,無人理會杜蘇拉。

  杜蘇拉這下,是真發現不對勁了。

  如果不是雷諾他們被人控制,車隊一直圍著湖繞圈話,那就是她陷入到了某種循環幻境里。

  杜蘇拉眼神一凜,當即想也沒想,打開馬車門往外就是縱身一躍——

  砰地!

  預料中疼痛並未到來,倒是在一陣失重感后,杜蘇拉定睛一看,自己又回到了馬車裡。

  只是這次不一樣,那名夢境中經常出現銀髮少年,此刻出現在了馬車裡——她座位正對面。

  與平時穿白色絲質睡衣時模樣不同,此時少年,穿了一身筆挺熨帖禮服。

  繁複蕾絲邊,上好衣料,小羊皮長靴一直到膝蓋,少年如水般順滑30340銀髮也用一根蕾絲絲帶系起,幾簇碎發滑到臉邊,他撐著臉,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杜蘇拉。

  杜蘇拉卻在看見他一瞬間,不知為何,心裡不再慌亂了。

  她整整心神,說到:「是你啊,那我恐怕還在睡夢中了。」

  馬車裡空間不大,少年腿又長,他翹著二郎腿,擦得鋥亮鞋尖,堪堪挨著杜蘇拉裙擺。

  杜蘇拉也並未穿繁複蓬鬆裙撐。

  也就是說,他腿,隔著幾層布料,正挨著杜蘇拉腿。

  他活動了下腳腕,勾了勾腳尖。

  皮靴順著薄薄裙料,由上往下,蹭了一下。

  輕輕,若有似無地。

  卻正是因為如此,杜蘇拉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瞪他。

  少年眼中,卻滿是調笑。

  他說到:「剛剛看到我,不是安心了嗎?怎麼又緊張了起來?」

  杜蘇拉不語。

  少年卻更過分地,將腿擠進杜蘇拉腿間,他站起來,傾身,手撐在她耳邊,另一隻腿屈起跪在她身側。

  相距得那麼近,可除了一條腿和她挨著,銀髮少年只是執起杜蘇拉一縷頭髮,輕輕撫摸。

  他說:「你呀你,如果再努力一點,也就不會中如此簡單陷阱了。你這個樣子,讓人怎麼放心你去考試?」

  兩人之間距離太近了。

  近到,杜蘇拉可以聞到少年身上幽幽雪松味,卻並未能感受到他心跳。

  杜蘇拉抬頭,直視他眼。

  少年言語間極盡親昵關切,眼睛里卻透出幾分無所謂冷淡。

  杜蘇拉問到:「你是誰?」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夢中想會?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

  杜蘇拉:「你這樣提醒我,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少年眨眨眼,笑得天真,眼神卻透著邪。

  「讓世間多一點溫暖?」

  杜蘇拉臉色垮了下來。

  少年深知無趣,只得重重坐回自己位置,說道:「只是看人握一手好牌卻打得稀爛,有點上火而已。」

  「你受到了詛咒。某人在符咒上用血寫下了你名字,你明明可以提前預防,卻太無防備。除了亂用你這雙眼睛,你告訴我,你還有方式破除循環詛咒嗎?」少年嘲諷道。

  杜蘇拉又無言了。

  不是對少年,而是對自己。

  她嘆氣,搖頭,道:「沒有。」

  她確實除了「看」,還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更加熟練有效率地掌控自己力量。

  一切還在尊崇本能階段,這並不是好事,因為本能總有極限。

  「但是我知道怎麼讓自己醒過來。」

  杜蘇拉還未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過茶几上果盤裡水果刀,閃著寒光刀鋒半點不停頓,刷地——扎入自己胸膛!

  噗地悶響,痛感撕心裂肺,杜蘇拉整個人如同溺死魚一般倒抽一口氣!

  銀髮少年臉色大變。

  「太亂來了!」

  他手不知何時握住了匕首,鮮血淋漓,也因此,那匕首隻扎破了表層,並未進入杜蘇拉心臟。

  「你知不知道即便在夢裡,要是受到致命傷……」

  杜蘇拉疼得臉色煞白,她卻直勾勾盯著逐漸透明銀髮少年,挑眉。

  這表情似乎在說,看,我賭贏了。

  果然,銀髮少年話還沒說完,便消失了。

  與此同時,地牢里格林懷間符咒,忽地爆開,化為灰燼。

  「不可能!她不可能解開!」格林如同發瘋一般,抱頭吶喊。

  而守衛,只當他是真瘋了。

  再睜眼,隊伍站在原地,包括馬匹,全睡著了。

  周圍不知何時,落下層層迷霧。

  而遠處,轟隆聲作響,有車隊毫不減速,正向著杜蘇拉方向駛來!

  杜蘇拉車隊,正在馬路正中間,停著,沒走。

  除了她醒了,其餘人還在沉睡。

  而踢嗒踢嗒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眼見著雙方就要撞上——

  杜蘇拉不顧腿上痛覺仍在,她跳下馬車,再翻身上馬拽下雷諾腰間火銃便是砰砰幾槍,對空射擊。

  果然,對面傳來一陣急促剎車聲,馬蹄聲嘈雜混亂。

  緊接著,杜蘇拉擰過雷諾頭,呼呼幾個大嘴巴子就往他俊臉上招呼。

  剛醒雷諾:「?」

  杜蘇拉:「醒了沒?」

  說罷又要再來幾個耳光。

  好近!

  雷諾捂臉低頭,心臟狂跳。

  雷諾:「……?!」

  媽媽,我被暗戀人打了!

  可我……還有點小興奮腫么破?!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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