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004
chater 004
養馬人安撫了受驚馬匹，意外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一切恢復平靜，農貿集市上已一片狼藉，弄壞、弄亂物品散落在地上，人們也還未從驚嚇中完全平復過來，還有幾個不走運，受了些輕傷。
萬幸是，沒有出現重傷者和死人。
也許正是因為騷亂不大緣故，那男巫記起了杜蘇拉預言。
他出言嘲諷到：「哈！杜蘇拉果然是個騙子，讓我來猜猜你把戲。」
「你趴在地上，提前聽到了馬群過來聲音，然後靠著什麼手段，故意驚嚇馬匹，再在混亂中推搡一把查理，讓查理滾到馬蹄下，這樣不就達成了你所謂預言了？」
男巫所謂「揭露真相」，其實仔細一想，很多細節對不上，實際操作也沒那麼簡單，根本站不住腳。
然而杜蘇拉現在本來就是小鎮上人人得以唾罵角色，畢竟她一直壓迫自己繼妹，像今天這樣用不正當手段建立自己名聲，完全是惡女做得出來事。
男巫此話一出，混亂剛過群眾們咋一聽，覺得他說有理，他們紛紛指責起杜蘇拉來。
「只是為了自己人設，竟然要去害一個無辜人！太惡毒了！」
「要不是查理敏捷，換個人就失去雙腿了。」
「天啦！沒有腿可怎麼活，查理家就他一個壯年勞力了。這，這太過分了！」
眾人對杜蘇拉指指點點，對灰姑娘事，他們只是氣憤，而查理這事，就在身邊，可能是查理，也可能是他們任何一個，農貿市場頓時群情激憤，恨不得要對她動粗。
也確實有人這麼幹了，一名農婦衝上來就要扇杜蘇拉，杜蘇拉當然不可能讓她扇，她正要抓住農婦手腕時，沒想到查理衝到她身前來，替她捉住了農婦手腕。
「查理，你這是做什麼？善良也要有個底線！」農婦試圖罵醒查理。
查理卻滿眼悔恨。
「你們別聽他胡說，剛剛推我人不是杜蘇拉，相反，在危機關頭把我從馬蹄子下拉出來，正是杜蘇拉！」
當事人查理說出了和推論完全相反事實，眾人不禁嘩然。
查理繼續說到：「杜蘇拉算出我會被馬踩斷腿時候，我也不信。所以當真有瘋馬跑進集市時候，我為了證明她是錯，我站到了馬路對面避讓馬群。」
他還原剛才場景，站到了馬路右邊。
而杜蘇拉攤位，在馬路左邊，並且她一直在馬路左邊沒有挪動過。
查理：「距離一條馬路，她不可能推得到我。而且我以為在這裡我是安全，可是當馬兒跑來時，不知道誰，反正不會是杜蘇拉，推了我一把，我反應過來時候，只看到馬兒揚起蹄子在我之上了。」
「反倒是這個時候，杜蘇拉衝上來拉了我一把。」
查理看向所有人，真摯地說到：「她預言是準確，她沒有嫌棄不聽勸我，反而救了我一命。」
查理話，無疑是最有力證據，把男巫莫須有「推測」，全按在地上摩擦。
剛剛還高高在上男巫，此時臉蛋脹得通紅。
他振振有詞道：「說不定在馬路對面推你，就是杜蘇拉同夥呢！」
查理立刻反駁：「鎮上所有人都討厭她，她媽媽和妹妹都不在現場，請問還有誰願意當她同夥？」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覺得很有道理。
杜蘇拉都無語了，沒想到惡毒繼姐人人喊打體質，竟然成了自證清白有力證據。
男巫開始胡攪蠻纏：「那、那誰知道呢？萬一她有什麼姘頭你不知道呢……」
「我看你才滿口胡言！」查理大聲喝止他，「你不過是看她可能搶你生意，打壓她罷了！再說你那把戲，你真當所有人都不知道嗎？你算出蒂姆先生雞圈破了，其實是你叫你同夥捅破，那天晚上我親眼目睹，而且圍欄上埠整齊，不可能是狼咬破，這就是證據！」
查理：「我不喜歡杜蘇拉，她欺負艾拉是事實。可她預測出意外，救了我命也是事實。這一點，我絕不允許你污衊我救命恩人！」
查理話，字字珠璣，一下子戳破男巫辛辛苦苦建立起來預言者形象。
眾人嘩然，對著男巫指指點點。
男巫見情況逆轉，轉身要跑，別說圍觀人群，剛被騙蒂姆先生第一個不願意。他握緊拳頭，給了男巫好幾拳，又咋了他水晶球，男巫流著鼻血，一邊求饒一邊往外跑。
「嘖嘖嘖，什麼算命，一個都不能信！」有人說到。
「對啊，他們不過是看人說人話，看鬼說鬼話。」
大家看剩下兩個算命攤位，也帶著濃濃疑慮。
預言家們也不想「頂風作案」，連忙收拾東西悄悄溜了。
視線再轉回杜蘇拉身上，她身邊算命牌子，尤為顯眼。
人群還嘰嘰喳喳地嘮叨著「算命無用論」和「算命騙錢論」，可仔細想想剛才……
杜蘇拉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摻水地預測准了查理意外。
大家都知道，查理暗戀杜蘇拉繼妹，艾拉。
杜蘇拉對艾拉極其刻薄，各種捉弄。
要查理給杜蘇拉背書，那是不可能事！除非……杜蘇拉真算準了。
前一秒還叨著「算命騙錢論」正義群眾們，此刻紛紛咽了咽口水，那眼神，恨不得把杜蘇拉活剝了。
有位大嬸忍不住，她率先衝上去問杜蘇拉：「你幫我算算，我家今年收成怎麼樣？新種玉米能不能賺錢？」
杜蘇拉伸手，道：「一卦5金。」
大嬸嘟嚷著：「這麼貴啊。」
可她一邊說，一邊掏了錢。
杜蘇拉看著她，瞪著眼，好似在看她，又好似在看遙遠地遠方。
不一會，她說：「可，倒是你，趕緊修修台階吧，別閃了腰，耽誤除蟲工作，誤了收成。」
大嬸心中一驚，她家台階確有塊木板壞了，是今早剛踩壞，她連忙稱是，付了錢，心滿意足走了。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人，立刻來了第二個，杜蘇拉也根據看到景象，對她進行了預測，並收取了相應金額。
在第二個走後，第三個連忙衝上來，指著自己，說：「這下到我了吧！」
杜蘇拉卻收了板子，穿戴好斗篷。
她慢悠悠說到：「對不起，精力有限，一日三卦已是我極限。各位明日趕早吧！」
說完，她便慢慢向家裡走去，理都不理身後挽留，一副世外高人模樣。
這時有人問：「那明天你什麼時候來啊？」
杜蘇拉頭也不回，依舊是慢悠悠調子，慢悠悠地回：「相逢全憑緣分。」
說人話就是：啥時候有空啥時候來。
而集市上眾人們，在茫然後不禁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道：「不愧是真有貨，這才是高人風範！」
當然也有diss，「什麼高人，她要真是高人，倒也讓王子娶她唄！」
「是啊，真要是能算，算不到艾拉會成王妃？她還那麼得罪她？這不是找死么。」
只不過這次杜蘇拉開始有了一點點「粉絲」。
大嬸說到：「萬一她算到自己命里沒有呢？命里無時莫強求啊。」
說完，大嬸扭著腰走了，走了沒幾步，她趕緊捂住自己腰，小聲念：「不對，小心腰、小心腰。」
杜蘇拉慢悠悠走出眾人視線，下一秒，她趕緊把金幣袋子藏好，一刻都不耽擱地往家裡跑去。
方一回家，安娜塔莎就沖了出來，把她拉到餐桌邊，得意洋洋地說：「看，姐姐，我也做成一桌晚飯了！」
飯菜確實上了桌，只是土豆煮得半生不熟，雞蛋煎得有些焦糊，但總體而言——能吃，這已經是很大進步了。
查明夫人也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說：「看，這是我泡茶，好喝嗎？」
兩人對她都親親熱熱，倒是杜蘇拉從未體會過事。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回應，擺出什麼表情才好。縱使如此，杜蘇拉心裡還是泛起陣陣暖意。
可杜蘇拉還是隱瞞了下午在集市上發生事，她說到：「我去端盤子了，這周能賺8金幣，所以吃飯事你們不要擔心。」
兩人又歡天喜地，謝上帝謝謝主，最後一人親了杜蘇拉一口。
杜蘇拉不耐煩地抹著臉說：「臟死了……」
安娜塔莎卻拆穿她說：「可是姐姐你臉紅了誒！」
查明夫人做了個禁聲手勢，「拆穿幹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臉皮薄。」
杜蘇拉：「……」
就，煩死了！
當天晚上，杜蘇拉做了一個夢。
一名銀色長發美人，靜靜地躺在華麗大床上。
他如靈魂出竅一般，半透明魂魄輕靈地坐了起來，睜開眼。
淺金色眼睛，很不常見，不似人類，反而像某種爬蟲類眸子。
而這雙眼，淡漠中帶著些戲謔，像是在看她笑話一般，美人篤定地說道：「還不會掌控自己力量吧？」
「呵，真是暴殄天物！」
明明被這樣diss，杜蘇拉並不生氣，她心中始終縈繞著一股既視感……
這雙眼睛，像是在哪裡見過。
陡然，一個想法在腦中湧現。
——王子身邊隨從！
就在此時，一陣踏空感襲來，杜蘇拉翻身起來睜開眼睛。
一身都是汗。
她環視四周，哪有什麼美人，哪有什麼金色眼珠子……
只是夢而已。
只是夢……嗎？
第二天，杜蘇拉照例去集市算卦。
昨天乘勢多算一點誠然能賺很多，但如此這般，飢餓營銷會讓她可信度更高些。
更何況不是每個卦都能算，算出些當事人不想聽東西，即便說了，他們也只覺得預言者在咒他們，反而會惱羞成怒。
而她做法，也能篩掉這種客戶。
第二天她一出現，便很快算掉了今天三卦。
緊接著，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第五天。
還打算給自己多存點生活費和路費杜蘇拉，剛一到每天固定算卦地點，便發現她攤位被人砸了。
算卦牌子碎成好幾塊，其中一名穿鎧甲騎士模樣男人，騎著馬，還在對牌子進行著最後鞭撻。
現在杜蘇拉不仔細去「看」，不用心去「感受」，就不能看到未來景象。
所以對此這番場景，並不在她預料中。
她扭頭想跑，但低頭一看，兩條腿也跑不過四條腿。
此時那名騎士也發現了她，他快馬加鞭衝到她面前，不知是為了恐嚇她，還是真差點沒剎住，他勒得馬兒直揚蹄。
而杜蘇拉，臉色不變，一步不退。
她淡定說到：「閣下，我已恭候多時。」
騎士：「？！」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