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從張進闖的供述中，刑偵支隊已經大體掌握了事件的基本始末。


  今晨，從經濟調查科發來協查通告。證實了隋文鬥事發，張傑因受賄罪將被檢察院提審的傳言。可見，張傑是有自殺理由的。


  涉案的一共就那麽幾個人，死的死，判的判，還差一個盲人馬小明。刑偵支隊調查了徐超的通訊記錄。由此得知馬小明在案發附近時間與徐超約定到天台見麵。見麵之後，徐超下樓回到自己家，就被顧順扔到樓下了。


  調查進行到現在，刑偵支隊已經對案情有了基本判斷：張傑是畏罪自殺；顧順殺死了徐超；張進闖是目擊者，顧順去找張進闖滅口，不料卻被張進闖殺死，而張進闖還殺死了姬秀娟。


  對於刑偵支隊來說，案件基本可以蓋棺定論，隻是馬小明和徐超之間交流的具體細節還不知道。這就像是一副油畫，作者畫完了畫，把畫布包在木框上。至於包裹木框而被隱去的那部分畫布，作者作畫時也塗了油彩，其實也算畫麵的一部分。可是把這部分隱去，也不影響畫麵的主題，畢竟那隻是畫麵的邊緣。


  雖說是邊緣，但也跟這件事有些關係，刑偵支隊決定找馬小明了解一下情況。


  還沒等刑偵支隊傳喚馬小明，馬小明自己就來了。


  馬小明是來自首的。


  “我殺人了。”丁一扶著馬小明的胳膊，引導馬小明坐下，馬小明突然就冒出這句話。


  “你殺了誰？”袁景問道。


  “徐超！”馬小明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斬釘截鐵。


  “徐超？”袁景、丁一、許竹軒不禁疑惑。


  “對，是我殺了徐超。”馬小明道。


  “你能說說緣由麽？”許竹軒問道，“你們之間有什麽過節？”


  馬小明詳細地講述了大半個月前那件事的全過程。徐超在馬小明的店鋪調戲胡湘雲，之後與馬小明打鬥，被馬小明打傷。當夜，派出所判定馬小明是正當防衛，第二天由於徐超的關係，馬小明變成了防衛過當並且進了拘留所。


  “按你說的，你殺了徐超。可你是怎麽做到的呢？”丁一問道，“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可事實擺在麵前，你目盲看不見，如何能殺掉健全的徐超呢？”


  “昨天我約了徐超見麵。我倆把地點定在了他家的天台。我找他是去算賬的。我剛從監獄出來，那裏麵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出來之後我越想越委屈，心裏這股勁兒實在平複不下來，就去找徐超算賬。”馬小明道。


  “據我門了解。徐超赴約之前，備了把刀帶在身上。”許竹軒道，“他沒傷到你吧？”


  “他帶刀了？這個我不知道。”馬小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畢竟我看不到。”


  “那你們見麵發生了什麽？”袁景道。


  “事情倒是很簡單。”馬小明道，“我到了天台等他。等了不太久吧。我聽到了動靜，他就在圍牆邊。我順著圍牆跑過去，給了他一拳。”


  “距我們所知，徐超是比你先到天台的。”許竹軒道。


  “那他不出聲？”馬小明道。


  “也許是想偷襲你吧。”袁景道。


  馬小明露出一個鄙夷的神色。


  “然後呢？”袁景問道。


  “沒有然後了。”馬小明道。


  “你打了徐超一拳，然後怎麽樣了？”許竹軒道。


  “我把他打死了。”馬小明道。


  “你怎麽知道你把他打死了。”許竹軒道，“一拳就能打死人，太難了吧。”


  “我打完一拳，就沒聲了。”馬小明道，“我喊了他，沒回答，附近也摸不到。我想可能是把他從樓上給打下去了。但也有可能是他跑了呀。之後我就走了。昨天晚上看新聞，徐超墜樓身亡了。那就是我打的。所以就來自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