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在隋文鬥刷卡後的五分鍾，經偵調查科的科長就收到了關於這件事的報告。一小時後，雲南的公安局收到了協查通告。不到兩小時，以隋文鬥刷卡的位置為中心，方圓二十公裏的主幹道路，都已經設卡完畢。


  隋文鬥對此一無所知。丟了錢包，他根本不在乎，畢竟他有一千萬，根本不缺錢。風景區的票，隋文鬥早在網上買好了，至於出租車的車錢，等把自己送回家再取來得及。旅途還要繼續。


  隋文鬥徘徊到景區關門才準備回家。坐在出租車上，他又睡著了，隻不過他這次的醒來實在比較難堪——直接被公安幹警拽下車並戴上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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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小明出獄，對於他的全家來說，是很大的事情。馬小明的妻子胡湘雲幾乎是用顫抖的手摸著馬小明的臉和全身，感覺到他全須全影地從監獄裏走出來，心裏的重擔總算放下了，可是眼睛裏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滲出涔涔淚水。


  馬小明的父母，馬小明的嶽父嶽母一起設宴款待馬小明，說是一個接風洗塵的宴會。甚至那個多年與馬小明不和睦的弟弟馬曉亮，也來了。大家都知道，馬小明遭受的牢獄之災，實屬冤屈，對馬小明和顏悅色地說了不少安慰的好話。


  馬小明表麵上聽進去了親人的話，接受了他們的安慰，可實際上，總覺得有道坎過不去。


  馬小明還是覺得憋屈，聽到了怎樣的安慰，明白怎樣的道理，在經曆這些事情之後，他總覺得胸口發悶，似乎有股氣憋在肚子裏，無處散發，無法釋放。這口氣像是一團火，時時刻刻地煎熬著他的心肝脾肺腎。馬小明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不行，必須要伸張，必須要反抗。自己決不能就這麽忍氣吞聲地當一切沒有發生過。盡管渺茫，也要支愣支愣，哪怕討個說法也好。必須做點什麽，否則自己一定會憋屈死！

  馬小明走上了告狀的路。他想起了早年間的《秋菊打官司》，也想起了時間不算太久的《我不是潘金蓮》。通過這樣優秀的現實主義文學作品，馬小明意識到了自己這種層麵的人與官家打交道有多麽不容易。可他依然準備迎難而上。同時，他也看到了“秋菊”、“李雪蓮”的結局——幾乎消耗了半個人生，換來的還是一場空虛。即便這樣，馬小明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上這條路。


  馬小明隱隱約約地意識到，自己想要的絕非那場“空虛”，甚至自己想要的都不一定是一場漂亮的勝利。自己想要的大概隻是一場掙紮，自己想要的，是這個過程，或者說是一個開始。總之是不可以默不作聲地繼續這場“憋屈”。


  這很像是馬小明的複仇。向欺辱自己的徐超複仇；向不公正審判的派出所所長張傑複仇；向自己隻該忍氣吞聲的小市民階級複仇；向自己瞎眼睛的軀體複仇。


  當然，就馬小明本身而言，他沒想到這麽多。人是最難自省以及自我審視的動物。馬小明的心裏隻是想：這次，我說什麽也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