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大概是由於昨夜刮了一夜的大風，今天早上的空氣格外清新。北方的冬天，總是難熬的，秋末焚燒秸稈，入冬熱電廠進行全城的集中供暖，導致幾乎整個冬天，北方都是陰沉沉霧蒙蒙的，尤其是人口密集的大城市，一入冬，看到藍天都是一種奢望。好不容易有個透亮的好天氣，讓人一出門便覺心情好。空氣依然那麽冷，但是清冽舒爽，陽光雖然沒有暖意，但至少光明亮麗。


  許竹軒早早地出門，獨自駕車駛向董仲書家所在的小區。今天許竹軒要單獨進行調查，她有些孤單，而更多的是一種興奮。


  停下車，許竹軒就聽見“傻子瓜子”的傻子跟自己打招呼。


  “警官好。”傻子的語調和聲音都很有辨識度。


  “你好。”許竹軒關上車門，鎖好車，移步到傻子瓜子這裏。


  “案子不是查完了麽？”傻子道。


  “嗨，一些後續的工作，處理一下。”許竹軒應承道。


  “好多事情，分明已經發生過了，卻不能結束。就像這鍋栗子，都出鍋了，卻不能吃——燙嘴。”傻子胡亂地說道，“仲書哥也是，這兩天看起來不開心。”


  “你仲書哥和你說了什麽沒有？”許竹軒問道。


  “沒有，這兩天他都不愛說話。”傻子道，“但我能看出來他很不開心。”


  旁邊修鞋攤位的攤主正在擺弄自己的工具，此時插進話來：“你一個傻子，還看出人家開心不開心了？”


  “開心不開心是看這裏。”傻子拍著自己的胸口，“又不是靠腦子。我是傻子也知道啊。”


  許竹軒沒理那位攤主，確切地說，是看也沒去看一眼，隻是問傻子道：“哎，對了。出事兒那天晚上。你看到你仲書哥回來了哈。那你看沒看到他又再次出去呢？”


  “沒有啊。”傻子咧著嘴道，“看到仲書哥的時候我正好收完攤。然後就進屋睡覺了呀。後來是小黑把我吵醒了，出來就見到你們了。哎？另外兩個大哥怎麽沒來呀？”


  “他們忙別的事兒去了。”許竹軒道。


  “哦，對了。你要是想問這個，你到那邊去問。”傻子伸手指向小區的大門，大門邊上有個保安的崗亭，“值夜班的保安晚上在那個崗亭裏，不睡覺。”


  “好嘞，謝了。”許竹軒道，說完擺了擺手，轉身欲走。


  “哎，警官！”傻子叫住許竹軒，“你的車停在這不太好，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有警察來貼小紙條，一次一百，貴著呢。”


  “這附近也沒有公共停車場啊。”許竹軒環顧一圈，說道，“算了，有公務，暫時停一會兒不礙事兒的。”


  “對哈，你們都是警察。”傻子道，“真要是來貼小紙條了，我就告訴他，這是你們警察的車，不讓他貼。”


  告別傻子，許竹軒來到小區大門處，詢問那裏的保安。小區的確設置了夜班保安值守大門。當夜值班的保安告訴許竹軒，那天晚上八點半之後並沒有看到董仲書再次從大門出去。


  許竹軒走進小區，她先在小區內部轉了一圈，熟悉小區的整體環境。這個小區有南北兩個門。董仲書家所在的單元門，離“傻子瓜子”這一側的南門很近。而且從董仲書家的單元門走到小區南門，可以不經過任何監控。小區內部有三條主幹路，若是想通過北門走出小區，必須經過三條主幹路的其中一條。而這三條路上各有一個監控攝像頭。若是搬運屍體的董仲書想走北門，是一定會被攝像頭記錄下來的。


  許竹軒來到董仲書家的樓，她想從董仲書家門口開始，帶入式地走一遍，希望能從這條路上找到線索。


  這棟樓裏有兩部電梯和一個消防安全通道。許竹軒先來到一樓的消防通道入口處。沉重的消防安全門關著，門口堆放著很多雜物，都是一些用又用不上，扔了又於心不忍的破爛東西。這自然是一樓住戶的手筆了。雜物上均勻地落了一層塵土，可見這些雜物許久未動，許竹軒便知道，董仲書是不可能走消防通道的了。


  電梯間的兩部電梯是不可聯動的，也就是說，你想要哪部電梯就按對應的按鈕。這種設計比較過時了，現在的電梯幾乎都做成可以聯動的形式，這樣你按了上樓或下樓的按鍵，係統會自動為你匹配一部離你最近的電梯；像這種分開控製的設計，使用者往往會兩部電梯都按，這樣既浪費，又降低使用效率。


  許竹軒隨便叫了一部電梯，上到董仲書家的樓層。在電梯裏，許竹軒看到了監控攝像頭。


  “這下好辦了。”許竹軒想，“既然消防通道是堵住的，那麽董仲書隻能使用電梯。電梯裏有攝像頭，隻要找到董仲書扛著大包半夜進電梯的視頻記錄，就算逮到罪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