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姚廣輝出現在這裏並不是為了行竊。姚廣輝來這裏的目的是找張洪亮，而找張洪亮是為了自己的姐姐姚素波。姚廣輝並不知道找到張洪亮之後該怎麽辦，是和他談談，還是打他一頓，亦或是帶著姐姐跑掉，擺脫張洪亮的約束？姚廣輝沒有那麽完整的計劃，隻是走一步看一步。


  自從姚廣輝知道姐姐的生活狀態，便提出要幫她擺脫。但是姚素波並不同意，她怕產生新的衝突。盡管自己受脅迫，受欺辱，但是好歹生存下來了，弟弟也一樣，雖然“賊”這個身份不好，但也是好歹生存下來了，姚素波覺得現在的生活維持了某種平衡，她既害怕打破這種平衡會產生未知的犧牲，又害怕這種平衡打破之後，自己陷入更深的深淵。或許，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姚素波變得極為膽怯。


  既然姐姐不同意姚廣輝插手，那麽姚廣輝隻有用自己的方式了。他跟蹤了姐姐，看到了姐姐勾上徐美軍，被徐美軍帶回家的全過程。姚廣輝在單元樓外等著，果然，不大一會兒就有一個探頭探腦的男人走進單元門。姚廣輝也隨著進去。此人便是張洪亮，電梯裏，張洪亮按了按鈕，姚廣輝選擇低一層的按鈕按下。之所以這樣，原因有二，其一，姚廣輝並不確定對麵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目標，首先不能讓人家起疑心；其二，如果對方真是張洪亮，那麽守著下麵一層，對方跑不掉。


  下了電梯後，姚廣輝進入作為消防通道的樓梯間，聽著上一層的動靜。


  之前張洪亮和姚素波約定，姚素波要找機會打開門鎖，以便張洪亮衝進去，下了電梯之後，張洪亮看到目標的大門緊關著，顯然姚素波還沒有開門。在這裏站著比較可疑，張洪亮推開走廊的防火門，走進作為消防通道的樓梯間。


  作為消防通道的樓梯間很少有人來，裏麵很空曠，回音很大。聽聲音，姚廣輝知道自己跟對人了，便輕輕走上去。


  聽到樓下有人走上來，張洪亮連忙點上一支煙，這樣他看起來就不像一個壞人，而像是一個老婆不讓在家裏抽煙的男人。


  “你是在等姚素波呢麽？”姚廣輝樓梯上到一半，斜著眼，語氣陰冷地問道。


  張洪亮嚇了一跳，但隨即又把剛要凝結的驚訝表情轉變成一個充滿疑問的眼神朝對方拋出去。


  “別他媽跟我裝，你不就是在等姚素波麽？”姚廣輝並不知道張洪亮的名字，所以他的話顯得怪怪的。


  “你又是誰呢？”張洪亮沒有回答對方的疑問，而是反問對方。他想脫口而出“你誰呀”，但不知對方的來頭，怕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語氣太強硬了不好；又想說“你是哪位”，但是對方的語氣很強硬，自己不想輸了氣場，綜合起來，他的話變成了“你又是誰呢”這幾個看不出情感的字。雖說是簡單的五個字，但是思緒在張洪亮的腦海裏已經轉了幾圈。


  “哼。”姚廣輝皺了皺半張臉，歪咧嘴發出一聲冷笑，“找你就是嘮嘮姚素波的事。咱們換個地方啊。”


  “嗬嗬。走吧。”張洪亮聲音很輕，顯得懶洋洋的，說著，邁步就要下樓梯。


  看到張洪亮下樓，姚廣輝也轉身往樓下走，身子剛轉一半，餘光瞥見張洪亮的身影撲動。


  張洪亮的腦袋飛速旋轉：對麵知道姚素波，那自然也知道屋裏的事，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對方這時候來，而且聽語氣，顯然是敵不是友。可能對方是警察；也可能是姚素波背著自己結識了什麽人，他此時過來尋釁；亦可能是自己幹這活不知不覺中惹了什麽人。總之來者不善，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