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隊長走後,二班的警員兵分兩路。袁景帶著許竹軒去吳宜嘉的家裏,他們要把班紀升帶回來;而丁一則來到綠裏餐廳。
餐廳做為一個開門迎客的營業場所是很怕牽扯到案件的,尤其是刑事案件。因此,餐館的經理異常殷勤,很高調地表示配合一切調查,並指派了吳宜嘉的徒弟全程陪同。
丁一與吳宜嘉的徒弟是見過的——上次在綠裏餐廳吃夜宵的時候,所以兩人至少有個臉熟。可是丁一在他禮貌的帶領下,感覺有些不對,確切地說,是一種叫氣場的東西不對。
氣場是個很虛無縹緲的東西,它比空氣還虛無,空氣至少能用氣球捕捉到,可是氣場不行。氣場伸手抓不到,睜眼看不著,然而它又實實在在地存在,隻要有人便會有氣場,氣場無聲無息地存在每個人的周圍,又無孔不入地進入到每個人的內心。
丁一是一名成熟的警察,他經曆過很多次搜查,逮捕,審訊,他麵對過各種各樣的當事人。他們有的不配合,有的恐懼,有的抵觸卻不敢言,有的謊話連篇。然而丁一從不在乎,丁一可以完全在他們的氣場裏遊刃有餘。可是今天的氣場令丁一很不舒服,丁一似乎感到了一種十分犀利的,要一掙雌雄的對抗。丁一覺得麵前的人像是罐裏的蛐蛐兒,圍欄裏的鬥***角籠裏的角鬥士。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在這種對抗感中,丁一改變了他呆板的樣子,整個人變得精神起來。他步伐變得有力,背挺了起來,目光不再呆滯,而是變得如隼一般。
丁一盯著麵前的人,想要探看這“對抗氣場”的來源,然而除了一個職業性的微笑,什麽也沒看到。
“我們抓了他的老師,他有些對抗情緒也屬於正常吧。”丁一心想。
“警官,我們的更衣室到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丁一問。
“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劉飛。我是吳宜嘉的徒弟。”說著,劉飛當先打開更衣室的門走進去,用手撐住不讓門自動關上。
“嗯,我知道你是吳宜嘉的徒弟,我們見過麵的,這我記得。”丁一慢慢邁步進去,本來年紀輕輕的他卻顯出一副老幹部的做派。
更衣室裏有兩排高高的鐵皮櫃子,全部上著鎖。每個櫃門的左上角都有一個放名牌的小鐵槽,可是無一例外地空著。有少數幾個櫃子,可能是為了區別,上麵貼著不倫不類的不幹膠貼紙,其中有一個櫃子更是十足的草率,隻貼了一小截透明膠布。
“看來你們這個地方治安不太好!”丁一道,“一個個櫃子鎖的那麽緊。”
“警官,你沒到過飯店後廚的更衣室吧。”劉飛輕聲道。
“還真沒有。”丁一晃了晃腦袋,“怎麽,後廚的更衣櫃必須要上鎖麽?”
“看來是隔行如隔山。這裏麵有我們廚師行業的潛規則。”劉飛麵含微笑,可這微笑裏有故作神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