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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白碧內鬥

  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邵寧凡還能說出此般謙讓之言,虞清心中為吳毓這個姐妹感到高興。隨後,虞清請邵寧凡等人登上庫幕城的木船,駛進這座海底石城。


  進入庫幕城,山體內部被挖掘出許多巨大的石洞,這裏的住宅和商鋪都依建在洞道兩旁的山體之中,有點類似於地下螞蟻的巢穴,不過這個巢穴的廣度和深度不知要比蟻穴大了多少萬倍。


  能乘坐百人的木船停靠在庫幕城西麵最深處的一座石府之前,虞清將邵寧凡等人帶至洞府之外一處怪異的法陣。


  這個傳送符陣與以往所見的陣法大有不同,整個青色法陣像一條在水中蠕動的軟體大蟲。邵寧凡站在陣前來回轉了幾圈,深感此陣玄妙,自己也就是在攀雲殿藏兵閣內的靈符天道一書之中偶然讀到過,這應該就是海蟲符送法陣,能研究出此等迥異符陣之人,符印造詣怕是早已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海蟲符送,魂魔經曆百萬年不斷修撰的靈妖風雲錄中也有此陣法的記載,這是一種需要祭殺活物才能啟動的陣法,也正因為白碧境內有如此特殊的傳送手段,外人很難在各個城池核心間隨意傳送,也會給想從內部瓦解白碧力量的敵人製造了相當大的麻煩。


  虞清從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一條尾指大小、青色的毛蟲,毛蟲的頭部長有幾道白斑,這正就是啟動海蟲符送陣所必須具備的活物,白符靈蟲。


  “白碧縱深各8千餘裏,境內共設有六城四寨,我現在就送你們少主所在的西秀城,那兒也是整個白碧核心之地,外人很難找到它的具體位置。”虞清捏碎手中毛蟲,以毛蟲的血液在手中畫出符印,海水中那條蠕動的洞道漸發青光,洞壁之上浮現出諸多符文,跟著縷縷白霧彌漫:“你們進去吧,待走到洞道盡頭便是西秀城了。西秀城符陣外的股長,喬娜也是我與少主的好姐妹,她會很樂意帶你們去碧水宮的。”


  果然,在青光環伺的蟲道內走了數十步,依稀聽到什麽聲音,再走十來步,眼前一亮,自己已經從西秀城的海蟲符送陣走了出。


  不過這座海底城市的光線比較暗淡,相比灰界上的灰靈城鎮那是有過之而不及,所見之處都張掛著白色的燈焰草籠,算是起到路燈的作用吧。


  當邵寧凡和白沐雪邁出海蟲符送陣的那一刻,兩人都察覺到了這座城市與以往所見到的海底城市有些不一樣,也說不出具體差別,但總覺得這座城鎮像似某個空間,某個活物的體內。他們感應得一點都沒錯,整座西秀城就一座建造在一頭吞天鯨腹內的小型城市,西秀正是這頭年齡高達億歲的吞天鯨的名字。


  一股守在符陣外的碧水伍士兵走來,恭敬地問道:“幾位大人,請問這是要去哪裏?”


  白碧海域之內,普通的海獸隻能通過簡單的船隻或步行通過城門進入各個城鎮。但凡能從海蟲符送陣裏出來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所以這股符陣外的士兵臉上堆起不太真誠的笑容。


  未免再起什麽爭端,邵寧凡直接把碧水令牌遞給走來的海獸士兵:“我們有要事求見吳毓少主和唐堂長老。”


  海獸士兵檢查過後,雙手將令牌交換至邵寧凡手中,道:“好說好說,幾位大人請隨我來,我這就領你們去碧水宮”


  西秀城內沒有庫幕城那般熱鬧,相反,一個領地的核心城市卻如此冷清不禁讓人心中覺得怪異,隻有很少的行人在街道上行走,其餘的都是巡邏的士兵。


  “還未請教怎麽稱呼?”邵寧凡記得虞清說西秀城傳送陣外是她的好姐妹,但剛才一個女性都沒有瞧見。興許是臨時有事和他人換班了吧,不過他還是側麵試探一下,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我叫蔣昆,是負責海蟲符送陣外圍守衛的股長,在這站崗都快八十年了。”蔣昆一邊指著前麵一座木製的宮殿,說道:“前麵就是碧水宮,我先行一步去通報”


  蔣昆加快腳步,比邵寧凡等人早一些跑到碧水宮門前,可正殿門前的侍衛讓他回去,說今天領主今日謝絕見客。


  蔣昆搖頭走了回來,邵寧凡問什麽情況,蔣昆也是無奈,說領主今日不會客,正準備帶邵寧凡等人去一家附近的驛館投宿。


  邵寧凡注視著十步之外的宮殿,按理說,自己已是神行上層陽核,聽力比之前強了好幾倍,百米之外一個人的呼吸都能聽到,這木製建築的隔音效果很差,但怎麽完全聽不過高牆之內半點動靜。


  邵寧凡讓蔣昆在原地稍等,他自己走到碧水宮前。


  “站住!你要幹什麽!?不知道這裏是碧水宮嗎?”八名左袖上係著藍色絲帶的侍衛都把手放在腰間的佩刀上,表情緊張地看著邵寧凡。


  “碧水令在此,我要見你們吳毓少主和唐堂長老。”邵寧凡取出碧水令牌,繼續向前邁了一步。


  八名站在殿門前的侍衛瞬間拔刀,叫道:“今日碧水宮不見客,你若再往前走,我們便要動手了!”


  邵寧凡見到侍衛的表情有些慌張,而且對碧水令視而不見,又聽不到宮殿中半點響聲,暗自讓卡米爾趁侍衛們不注意便溜進宮內,自己隻是站在宮門之前沒有立即離開。


  數秒過後,精神空間中傳來卡米爾的神識傳音:“主人,碧水宮內好多屍體,宮牆之內都設有隔音符陣,難怪我們在外麵聽不到一點動靜!”


  “你快去找吳毓和唐堂,我馬上就來!”收回與卡米爾交流的神識,冷聲道:“如果我說,今日非要進宮呢!”


  “站住!你是找死麽!?”


  八名侍衛見邵寧凡在門前停頓數秒,而後繼續走上殿門的台階,腰間鋼刀紛紛拔出,無情地朝來人砍下。


  邵寧凡周身鬥氣環射一圈,八名帶刀侍衛被這股神行級別的鬥氣吹得貼在殿門之上,兩扇實木殿門也被侍衛的身體撞開。


  還沒跨過碧水宮的大門門檻,一股血腥味便從宮殿內部飄出,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海獸的屍體。


  “嗨喲,大人呀,你可不能亂闖碧水宮呀……”蔣昆見邵寧凡打到侍衛強行踏上宮門,急忙跑來製止,不過當他看到碧水宮內一地的屍體,當場就啞口無言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蔣昆股長,這個情形,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邵寧凡看向蔣昆,他開始覺得今天喬娜不在海蟲符陣之外當值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巧合。


  “還能怎麽辦?趕緊進去看看呀,宮內怎麽死了這麽多人?也不知道領主和長老們都怎麽樣了?”蔣昆故意扯著嗓子喊道。


  白沐雪冷冰冰地看了蔣昆一眼,心想,你這小子這是賊喊捉賊呢,演技也太差勁了吧。


  穿過十幾間木堂、三條木道,一路上的都是碧水伍士兵的屍體,不過有些屍體的左袖上係著藍色的絲帶,這與守在正門處那八名被邵寧凡打到的侍衛是同樣的打扮。邵寧凡看在眼裏,心中推測這莫不是海獸內部出現了內鬥,雙方為了奪權而兵戎相向。


  隨著越來越靠近主殿,漸漸有打鬥聲傳入耳中,海水中也出現了明顯的能量波動。


  近百名左袖上係著藍絲帶的士兵正在圍攻幾個人。


  在印象中唐堂該是一派宗師模樣,眼下衣袍破裂,身負多處重傷,奮力操控玄劍為身後的吳毓抵擋敵人的攻擊。吳毓抱著一名處在昏厥狀態的女子在一旁抽泣:“娘親,你快醒醒,娘親……”


  唐堂身邊還站著一名身材魁梧的黑須男子,他反手持劍撐住自己的身體,鮮血不停地從嘴角和手腕上溢出,看來亦是受了重傷。


  幾名藍帶士兵合力向受傷的持劍男子發出符印,唐堂回身使出碧玄鏡將符印彈回,幾名發招的士兵當場被自己的符印擊斃。


  “太虛分合!”


  兩名模樣相仿的神行級別海獸應聲朝唐堂跳來,各出左右一手,兩股鬥玄氣勁在空中化作一把黑刀以開山之勢斬下,周圍的海獸士兵都向後急退。


  黑刀至,碧玄鏡碎。唐堂也隻是在關鍵時刻再凝出兩把玄劍抵擋,這才勉強避過殺招,可自己也被黑刀的力道震得吐血。


  兩名神行級別的海獸落至地麵,其中左手上戴著精銅護腕的白衣男子說道:“大哥,你到現在還護著吳家?隻要你我兄弟三人聯手,白碧早就是我們的天下,何須還聽這吳道仁的指令!”


  右手戴著精銅護腕的黑衣男子跟著說:“你若執意不改,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了”


  “咳咳……白溪、白覆,我平日待你們不薄,今日居然反我!”全身靠禮泓劍支撐的吳道仁,一邊口中咳血,一邊憤怒地質問著曾經為白碧立下赫赫戰功的兩位肱股之臣。


  “領主切勿再動怒,我來對付這兩個叛徒。”唐堂趕緊扶住吳道仁,將部分玄力分入其體內助他克製體內毒素。


  “吳道仁,你中了我從深海遺跡中尋得的思恨成絕,越是動用玄力,毒素就會侵蝕你的陽核越快,今日你們吳家一個都別想逃出升天!” 右手上戴著一個精銅護腕,身穿黑衣的白覆指著吳道仁喊著。


  “白覆,難道你是為了給兒子報仇而選擇顛覆白碧?”唐堂看著這位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愈發覺得自己不認識白覆了。


  “吾兒白執不過是年輕氣盛,去驂鸞大陸玩樂時失手殺了幾個靈妖,軒轅渡派使者要人,你便將執兒交由靈妖發落,以致他客死他鄉!我要用你們吳家所有人的血來祭奠執兒的在天之靈!”


  “白執在驂鸞大陸遊蕩數年,與魂魔為伍,專幹奸淫擄掠的勾當,死在他手下的靈妖婦女少說也有百人。這也叫失手殺了幾個靈妖?他的行為,就算軒轅渡不來要人,我也會將其處死,絕不姑息!”吳道仁撐住禮泓劍的身體氣得在發抖:“你不但不為自己的兒子感到羞愧,反而要謀主篡權,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白覆!”


  “我兄弟二人精心策劃百年,終於尋得這無色無味的上品毒劑思恨成絕,今日你必須為吾兒償命!”白覆手中喚出自己的兵器,一根長兩米,兩端為一龍一虎的龍虎杵。


  邵寧凡通過卡米爾在遠處聽到這些談話,心中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白碧海獸還果然是在內鬥。這複水晶石是禮泓劍上的至寶,它的下落自然隻有吳家才是最清楚,就算吳毓與自己素不相識,單看複水晶石的關係就必須幫吳家度過這次劫難。


  暗中讓卡米爾與魔蛆形態留在白沐雪和諸葛彥身邊,以防那個蔣昆在暗地裏玩什麽心眼。自己帶著蒼穹走向白碧這股政治權利漩渦的中心。


  “小蒼,現展現實力的時候,咱們就不用再低調了。”


  邵寧凡和蒼穹不再壓製身上的氣息,隨意向周圍釋放,這兩股強絕的氣息當然立即引起了內鬥海獸們的全體注意。


  白皙、白覆兩兄弟帶來的叛軍嚇得都渾身瑟瑟發抖,眼前走來的一人一獸所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幾乎讓他們感覺不到周圍海水中的溫度,整個身體都如同墜入冰窟般寒冷,呼吸也愈發困難了,這就是強者對弱者的氣場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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