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空龜島
邵寧凡等人走出傳送陣,光線一片幽暗,絲毫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頭頂不時還有水珠滴下,地麵也是一片濕滑,除此之外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喧嘩,聲音在某個密閉的空間中盤旋,久久不能散去,這裏分明就是一個山洞,與他們想象中的空龜島大相徑庭。
以為常海島的海天傳送陣把自己送錯了目的地,向符陣之外的侍衛打聽,得到的回複這裏還真就是空龜島,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名為連海洞,也就是空龜島的最底部,如果要乘坐空龜去往別處,必須從連海洞向上走,經過岩土平,再通過甲生園,之後才能到乘坐空龜的龜紋山。
背著龜甲的侍衛最後又說:“根據老祖這幾年的規矩,凡是上島求乘空龜者,都要進行賭符,獲勝三場方可購買空龜票。”
什麽?乘坐空龜還要參與賭博?這等怪事別說是邵寧凡,就連烏裴這個堊斯土生土長的靈妖都聞所未聞。
白沐雪想了想,自己千年前雖以魂魔的身份造訪過空龜島,但好像也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規矩,隨即又問向侍衛:“千年以來,空龜島都不曾有過這樣的規矩,你確定這是你們老祖定下的?別不是你們這些龜子龜孫私底下玩的花樣吧?”
“不懂就別亂說,什麽我們私下玩的花樣,我們有那個閑心?我剛才都說了,這是老祖這幾年才定的規矩,你們信的話就去前麵排隊賭符,不信的話就在這等著,等到老祖哪天改規矩吧。”
約1裏之外,上百個被困此地的靈妖圍成一堆,不斷在吆喝著什麽,而且很是興奮。
不管信不信,邵寧凡等人都沒法離開空龜島,隻能往人群走去,看看這所謂的賭符是個什麽把戲。
一個紅發靈妖突然被一道玄力給彈出人群,之見她彈地而身,拍打著裙帶上的泥水。見到邵寧凡等人走來,苦笑道:“幾位也是來坐空龜的吧,我都在這被困了兩天了,祝你們好運。”
白沐雪向紅發靈妖點了點頭,又接著向同伴們介紹賭符的規則:
在桌上放置十塊特製的雨墨石,參賽雙方各自向麵前的五塊雨墨石內輸入威力不超過地刑級數的符印。注入符印之後再放置於身前的甲乙丙丁戊的槽格內,雙方可隨意挑選對方的三塊符石在桌上比試,符石互相碰撞,勝負立見,但雙方都不能詢問對方的雨墨石中到底是什麽樣的符印,這也是賭博的一種樂趣。
聽起來這個賭符對擁有陰陽境的邵寧凡來說,是一個隻勝不輸的遊戲,大家都笑了起來。
結合白沐雪說的規矩,邵寧凡在人群又親自觀摩了兩次賭符的過程,心裏有了必勝的把握,便擼起袖子坐到了雨墨石前。
石桌對麵的空龜族長者用一雙綠豆眼瞅了瞅,隨意將五道符印輸入自己的雨墨石中:“小家夥,看你年紀輕輕,真的會畫符印嗎?”
“晚輩不才,略知一二,還請前輩賜教。”
說罷,邵寧凡假意在胸前勾畫符印,實則是在體內凝聚陰陽境。而後,再通過手掌將五道陰陽境的力量灌入雨墨石中。
空龜長者一手摸著長須,一臉輕視地說:“別說我老人家欺負年輕人,你先選我槽格內的雨墨石,若能勝我一個,你便可以前往岩土平。”
邵寧凡淺笑,雙眼直視對麵的空龜老者,用穩而不重的語氣說道:“前輩莫急,既然是賭,我可否加注?”
這賭符看的不僅是運氣,掌握不同屬性的符印也極其重要。周圍的靈妖都是驚訝,他們有的人運氣好也至少賭了不下數十盤才能勝一回,這新來的年輕人怎麽有底氣一上來就加注?
“嗬?和我萬文賭符你還敢加注?”老者把雙手按在石桌上,頸部前傾,半眯著眼睛看向邵寧凡:“你想賭什麽,我奉陪便是!”
邵寧凡告之空龜長者,他身後的五位朋友都需要乘坐空龜去往驂鸞大陸,一個一個輪著賭符太浪費時間,索性由他一次決出勝負。自己隻用一枚雨墨石與長者的三枚雨墨石對戰,若是三戰全勝,那就讓包括自己在內的六人前往下一層的岩土平。
旁邊的靈妖都覺得這個年輕人瘋了,他們連一場都很難勝出,這家夥居然揚言要以一敵三,而且還要全勝!在他們眼裏,這個舉動不是瘋癲又是什麽?
萬文覺得自己被眼前的小輩輕視了,但賭符確實可以加注,這是規矩,自己也不好拒絕。拍著石桌,指向邵寧凡:“說了半天,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邵寧凡從空識袋取出一枚火紅色晶石:“此為奧火晶,乃煉製火係兵器的上佳材料。我若輸一場,這奧火晶便拱手奉上,絕不反悔!”
那紅火的晶石通體紅潤無暇,內裏還有絲絲氣勁流動,沒有任何能量的驅動下便有一股熱浪湧出,絕非凡物。周圍的靈妖都看呆了,估計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等上好的石材。
定眼觀察,奧火晶的能量是天然從石體內發出,好東西!收回雙手,坐穩身形,萬文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在場的靈妖均可作證,你若輸了,這塊奧火晶便是我的!你若贏了,我便讓你和你的朋友去往岩土平!”
“多謝前輩成全!”
“別急著謝,說不定待會我還得謝謝你讓我得了這麽個寶貝,哈哈!”
說罷,萬文選了邵寧凡身前丁位的雨墨石。邵寧凡則沒有任何動作,隻是讓萬文自行選出三枚自己的雨墨石出戰。
邵寧凡控製著自己符石升到石桌半空,又向萬文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狂的口氣,待會輸了寶貝可不要哭鼻子!”萬文將身前甲乙丙位三塊雨墨石推出。
隨著萬文的三枚雨墨石接二連三地從半空中落下,周圍的靈妖和空龜島的侍衛都炸鍋了:
“哇!全勝,他能三場全勝!”
“不可能吧?這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到底是什麽符印這麽厲害,真想看看呀”
“我都在這被困三天了,怎麽這小子一來就能通過?不公平!”
“還想不想出去了?都給我安靜點!”萬文一掌拍於石桌上,整個連海洞都震了一下:“小家夥,你的符印很厲害,真沒想到有人僅憑一道符印就能勝我三場。我知道賭符不可問對手符印,但你能告訴你叫什麽名字嗎?”
邵寧凡起身,雙手抱拳道:“晚輩,狼靈穀,邵寧凡。還請萬前輩遵守之前的約定。”
周圍的靈妖又是一片騷動,狼靈穀不都是以鬥氣、力量、毒素出名嗎?什麽時候出了這等符印的天才?
雖然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但萬文還是表現出應有的長者風範,從龜甲中取出六塊綠色龜牌:“老夫既賭,當服輸。東北兩裏外有一處傳送陣,憑此信物便能去往岩土平了。”
六人找到萬文所說的傳送陣,在侍衛核驗過龜牌後直接跳轉到了岩土平。這一層不像連海洞那般潮濕,但一走出傳送陣就感覺整塊大地都在上下浮動,腳下鬆軟的泥土更是讓人不能站穩。
拉貝絲好奇地望向四周,心裏猛地抽了一下,不自覺地發出一聲驚呼,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岩土平是由無數漂浮在半空的土塊組合而成,土塊與土塊之間至少都是十米以上的間距,萬一不慎失足,土塊下竟是一眼望不見低的漆黑空間,能不能活還是個未知數。
遠處的一塊土地上,另一位空龜長者坐在一張擺有雨墨石的石桌旁與一位靈妖賭著石符。
看來隻能跳到那邊的土地上才能進行賭符。邵寧凡祭出煞鱗劍,玄力一揮,土塊和土塊之間便被冰層鏈接,眾人四平八穩地走了過去。
“哈哈……哈哈……七天了,我終於贏了三場!”
眾人剛走到空龜長者所在的土塊上,那名唯一的對戰者興奮地叫了起來,高亢的聲音中還帶著些許哭腔,想來贏得相當不易。
待那名靈妖手持龜牌離去,邵寧凡坐於石桌對麵,按照與萬文的賭符之法與岩土平的長者說了一遍。那名長者同樣露出了一臉質疑,但又無法反駁這個行為,隻能答應。
沒有意外,在邵寧凡陰陽境之前,一切能量相近的符印都是浮雲。隨著三枚雨墨石的隕落,邵寧凡等人也順利拿到了岩土平的龜牌,踏著冰橋前往傳送陣,嗖一聲,往甲生園去了。
再次走出傳送陣,植被蔥鬱,空氣清新,這一層空間裏的環境比前麵兩層要好上不少。正要向傳送陣外的侍衛打聽去何處賭符,腳下土地忽然傳來一陣明顯的抖動。
一張龜甲製成的床榻從地下伸出,一個全身綠袍,體態龍鍾的老者,嘴裏叼著一根煙鬥,側臥在榻上,四周還站著八名身穿龜甲的侍衛,那些侍衛每一個都是天刑級別的陽核,看來這床榻上的老者身份一定不簡單。白沐雪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老熟人,空龜老祖!
傳送陣前的四名侍衛見到床榻上的老者,立即下跪行禮:“恭迎老祖!”
老祖?難道這位半入黃土的老者就是這空龜島最大的烏龜?邵寧凡玄力鋪開,他竟然無法探知床榻上老者的實力,說明對方的陽核級數已經高於了他。而這位老祖的突然出現應該不會是路過這麽簡單。
空龜老祖嘶啞的聲音從床榻上飄來:“你就是一天內在連海洞和岩土平連勝六場的靈妖?”
邵寧凡向前一步,躬身道:“在下邵寧凡,今日運氣不錯,確實贏了貴島兩位長老。”
“狼靈穀能出你這樣的俊才,也算是後繼有人。”老祖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杆,繼續說:“憑你的運氣,想必這甲生園賭符也難不倒你,不過我突發奇想,咱們換個玩法可好?”
“規矩是你們定的,賭符勝了就能到龜紋山乘坐空龜離開這裏,怎麽又反悔了?”烏裴沒好氣地說。
“大膽,老祖就是空龜島的法則,他的念想就是指令!”一名侍衛厲聲喝道。
老祖並沒有生氣,而是屏退左右,把一個秘密告訴了邵寧凡等人:
原來,千年前有一夥魂魔潛入過空龜島,老祖與魂魔頭領交手,不慎中了對方一道符印,以至於全身每隔百日便會寒毒攻心,雖依靠自身陽核抵禦但依舊氣血不暢,始終不能痊愈。
白沐雪下意識地五指內握,因為老祖說的魂魔頭領正是她!她那時還未服用艮向丹,懷疑空龜島上藏著一件對魂祖極為重要的至寶,這才率領手下潛入。不料整座空龜島其實就是老祖的龜殼所化,島上的一草一木都逃不出老祖的感應,隨後便發生了一場惡鬥。在那天的戰鬥中,雙方各有損失,最終以空龜老祖不敵白沐雪而收場,也正是那個時候,老祖體內被白沐雪施加了封玄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