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萬年前的毒案
陵魚渡一間在岩壁上開鑿出的石屋內。
烏裴從石榻上撐起身體,看著塔克身邊的老者,記憶中從未見過此人,不過瞧這老者的談吐似乎與塔克和邵寧凡認識了一段時間,問道:“這位老人家是誰?”
“你和渦洋都認識,要不你們猜猜看”邵寧凡走過來,神秘地笑著,拍了拍烏裴的肩旁。
烏裴雙眼左右遊移一陣,還是沒有頭緒:“我們都認識?你確定嗎?該不會是我暈倒的時候摔壞了腦子吧?”
身為魂魔的渦洋見識自然比烏裴要多不少,通過邵寧凡給的提示,又把老者的聲音和相貌綜合分析後,給出了正確答案:“這位應該就是小玄子吧?”
“不虧是攝魂魔上層的高手,一猜就中,比咱們的小白狼可聰明多了!”塔克朝烏裴擠眉弄眼地笑道。
“這是小玄子?怎麽能從大烏龜變成人的?莫不是你也食用了締化丹?”烏裴意識到塔克又和他抬扛,轉頭怒道:“大個子,狼爺我大傷未愈,你還存心氣我是嗎?信不信我當場吐血給你看?”
枯魂海淵中的海獸向來少與外界交流,擁有內丹可以化人的事情怕是連高等級的灰靈和魂魔都不知曉,烏裴對此一無所知也是情理之中。邵寧凡上前把這對冤家兄弟分開,將內丹化人和幽山島上的經曆都給眾人說了一遍。
開始大家聽著邵寧凡的故事情節還能接受,不時還點點頭。到了故事的後半段,什麽幻陣、三道天雷、鏡空花融合、晉升神行陽核、禦空飛行這些情節就把烏裴和塔克聽傻了。兩人用自己的方式發出一串感人的驚歎。
“什麽呀,怎麽每次你都能碰到好事?你這有意思嗎?還能不能愉快地做兄弟了!?”
“沒有天理了!天刑下層一口氣直接突破到神行下層,故事過於離奇,我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渦洋自己本身是攝魂魔上層實力,他雖對邵寧凡升到神行下層的事情沒有烏裴和塔克那般激動,但還是對這連升三級的奇遇過程發出了驚歎。當然他最後還是禮貌地恭喜邵寧凡有了重大的突破。
玄武對別人的實力高低不感興趣,畢竟實力就算達到凶獸的層度又如何,照樣沒法傷他分毫。能讓動心思的還是融合了鏡空花之後的冰淩盾。
應玄武的要求,邵寧凡在左臂上凝出冰淩盾讓眾人品鑒。
在眾人中,對這麵冰盾的熟悉程度僅次於邵寧凡的就當屬塔克了。冰淩盾一出,塔克眼前一亮,這個外觀和色澤都有不少變化,細細打量,盾中心確實如邵寧凡所說,有一朵鏡空花的圖案,不過那圖紋近似透明,不在近處盯著看怕是不好辨認。
既然冰淩盾有了新的功能,也當然該有個新的名字。不過這冰淩盾是藍盾前輩所賜,怎麽也不能把名字全改了,邵寧凡思來想去,隻能把冰淩盾和鏡空花兩者各取一字:冰鏡盾。
塔克見好兄弟有了新的護身法寶,好鬥的性子立即按捺不住了,揉搓著手心正要試試這盾牌的防禦是否有大家說的那樣厲害。
渦洋冷靜地勸說,按照邵寧凡的描述,似乎陵魚族並不知道邵寧凡找到了鏡空花,而且還把它與自己的防禦兵器融合了。先不說如果閭暗香知道鏡空花被邵寧凡摘走,會不會引來一場不必要的麻煩;單說這反彈一切屬性攻擊的能力就是一件超級秘密武器,大家還是低調行事,為邵寧凡守住這個秘密,或許對後麵在枯魂海淵內的旅程有所幫助。
塔克聽完,覺得渦洋分析得不無道理,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試招這事也就被快速翻篇了。其實烏裴也想試試冰鏡盾的威力,還沒來得及提,就被渦洋一箭雙雕給勸住了。
‘咚咚咚’這時屋外傳來幾下輕巧的叩門聲,邵寧凡打開石門,兩名陵魚族的侍女站於廊道上,恭敬地說道:“我家渡主親自前來探望,不知各位客人此時是否方便?”
喲,閭暗香這麽快就知道渦洋和烏裴醒來了嗎?消息夠靈通的。咱們也在陵魚渡白吃白住好幾天了,這閭暗香不會是來下逐客令的吧?
邵寧凡不知閭暗香的真實來意,對門外的侍女說:“不妨事,閭渡主大駕,我們自當歡迎。”
兩名侍女點了點頭,沒有離開,各自站在石門一旁,像是門衛一樣。
邵寧凡覺得奇怪,問道:“兩位姑娘,你們怎麽站還在這裏?不需要去通知你們的渡主嗎?”
“回邵公子的話,我家渡主和喬老爺子正在來這裏的路上。我兩姐妹不過是先行來通報一聲罷了。”左邊的侍女帶著濃厚的書香氣息,莞爾答道。
邵寧凡點頭回禮,走回了房間,心裏想著:感情這兩個侍女是來通知我們一聲,她們的主子就要來看我們了?不管我們方不方便,這閭暗香和那個什麽喬老爺子是鐵定要來的。這譜擺得倒是有模有樣,一點不輸皇宮後院嘛。
不一會,閭暗香與一名紫袍、紫發、紫須的中年男子穿過石廊來到烏裴和渦洋休養的石屋,一個個陵魚族侍衛無不向這兩人屈膝跪拜。這兩人臉色略顯凝重,怎麽看都不向是來探望病人這麽簡單。
“喬大哥,請。”
閭暗香貴為陵魚渡之主,實力在枯魂海淵之中又僅次於三大上古凶獸,能讓她這般以禮相待的人,估計在整個灰界都屈指可數。
紫發男子左手撫著胡須,慢步走近石屋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威壓便充斥著整間房屋。一雙似有電閃雷鳴的紫色瞳孔立即對屋內環視一周,邵寧凡等人僅是被其掃了一眼,便有渾身麻痹的感覺。
渦洋還想暗中查探來人的實力,可整個房間都被那股強電神能覆蓋,自己連魂力都無法輕易釋放。渦洋向邵寧凡打了個眼色,暗示這個紫袍男子道行深不可測,絕非善類。
被喚作喬大哥的男子最終把目光擱置在玄武的身上,臉上的表情頓時沉下不少,顯然他對玄武沒有什麽好感。
玄武見得紫發男子,像是見了熟人,熱情地招呼道:“喲,喬老頭!好久不見,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你怎麽也在這兒?偌大的海淵之地,難道就沒有你睡覺的地方,你非得賴在香妹這裏不走?”紫發男子一臉嫌棄地說道。這麽看,玄武與他確是久識,可關係嘛就不是太友好了。
“喬大哥,小玄子這次隻是帶四個外鄉人路過我陵魚渡,真不是上門求宿的。”閭暗香走進石屋,順手將石門關上,想來她並不想讓太多人聽到屋內的談話內容。
“哼,不是就最好!”紫袍男子不再搭理玄武,把目光移到邵寧凡等人身上。
“喬大哥,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邵寧凡,這位是烏裴,這位是渦洋,這位就是我說的塔克。”閭暗香故意在介紹塔克時加重了語調。
“嗯,都是青年俊傑。回想當年,老夫在你們這個年紀時,怕是實力還不及你們呢,哈哈……”紫袍男子完全像是長輩見自己小輩的模樣。
閭暗香往前邁出一步,對邵寧凡等人說:“這位就是枯魂海淵三大上古凶獸之首,鯤蟒喬泊,你們都叫他喬老爺子吧。畢竟這裏應該沒誰的歲數比他大了。”
眼前這一身紫得刺眼的男子居然是上古凶獸之首!難怪在他進屋的瞬間能讓眾人感受到那麽強大的空間壓迫感,就算麵對暴怒的涅克垃也沒有這麽強烈。這也解釋了剛才這個喬泊與玄武之間那段奇怪的對話,看來深淵的凶獸們都對這玄武即厭惡且又無奈。
“三……三大凶獸……之首?”同是獸類,烏裴的狼性讓他對這上古凶獸心生畏懼,言語上都有些顫顫巍巍。
光是一個排行老三的涅克垃就能把我們四人攆得東多西藏,這排行居首位的鯤蟒隻會比涅克垃更加恐怖。什麽事能勞煩這個人物?喬泊到這裏該不會是要幫涅克垃出氣的吧?
邵寧凡和渦洋心中想到了一塊,要是這喬泊的開場白裏有什麽三大上古凶獸同氣連枝之類的言辭,那他們隻能帶著塔克和烏裴趁喬泊還沒有翻臉前強行衝出陵魚渡。雖然在海淵第一高手前全身而退的幾率幾乎為零,但他們還是不能坐以待斃。
喬泊少說也是活了幾十萬的凶獸,邵寧凡等人身上的氣息變化哪裏逃得過他的觀察。真要動手,喬泊的實力完全可以將這四個外鄉人秒殺,無論你身上擁有什麽樣的神器,因為巨大的實力差距決定了最後的結局。
不過此次喬泊是受閭暗香的邀請前來查證一件重要事情,並非邵寧凡等人所猜想的那樣。
“是喬某大意,神能溢出驚擾到諸位小友了,見笑了。”喬泊收回覆蓋著石屋的威壓,一臉人畜無害地笑道,半點沒有以大欺小的架子。
見喬泊收斂氣息,邵寧凡把提在嗓子眼的心又裝回了胸腔,立即客氣道:“哪裏的話,喬老爺子的實力真乃驚天泣地,萬中無一,不虧是這海淵之首,我等今日有緣得見實屬三生有幸。”
“嗯嗯,小友這話說得漂亮,哈哈……”喬泊撫著胡須笑道。
在一旁有些焦急的閭暗香幹咳兩聲,止住了大家的虛辭客語。她怒而不威地向邵寧凡等人道出喬泊和她的來意。
之前邵寧凡帶回天幽曇,閭暗香遵守承諾親自配藥為塔克解酒。在喂塔克服下解酒藥時,意外發現了他的肩傷。邵寧凡確實用藍艾草治愈了塔克的肩傷,但傷口並未完全愈合,上麵還殘留著一絲毒氣和涅克垃的神能。
如果隻是普通的傷口或毒液,閭暗香也不至於有這番表現。因為塔克肩傷的殘留毒氣和神能與夫君禾疏影死前吐出的血液裏的氣息極為相似。萬年前,閭暗香束手無策,還一度懇求喬泊到幽山島為禾疏影診斷。也就是在那一次診斷中,喬泊嚐試以自身神能逼出禾疏影體內的汙物,但禾疏影隻是吐了幾口血,再無其它異常。
“就算閭渡主和喬老爺子同時在場,都知曉禾疏影前輩身上的奇狀,但時隔萬年,又怎麽能證明當初你兩聞到的氣味與塔克肩傷的氣味有相似之處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善於思考的邵寧凡不得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閭暗香拿出一小瓶液體,示意讓在場的人都聞聞。
鼻子最靈的烏裴對比閭暗香給的液體和塔克肩傷的氣味,也承認兩者的成分八九不離十。
“你怎麽會有傷害塔克的毒液?你和那涅克垃是一夥的?”烏裴眼中透出警惕的神色,不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