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虛位以待
無明海都西麵3000裏外有一座不大的海底活火山，其名為海珠。這座火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莫名噴發一次，但其暴發的力度相比正常的火山暴發又小了不少。每次火舌吞吐，熔岩滾動，從遠處欣賞就如同一顆暗紅色的海底寶珠，著實別有一番滋味，海珠山因此而得名。
七、八條暗影流光的影魚從海珠火山側麵一個洞穴入口有了進去，像往常一樣在這處魂魔的洞穴盤踞點裏追逐嬉鬧，一路上的魂魔守衛對影魚的存在早已習以為常，就像灰靈對待科羅拉多魚一樣。
忽然，洞穴深處的宗魂堂裏傳出一個男人爆炸式的嗬斥聲，以及一道道足以令海珠火山再次爆發野蠻的魂氣。影魚們感應到不安和危險，迅速調頭逃出了這個是非之洞。
‘啪啪’，兩記清脆的耳光在宗魂堂上響起，接著又聽到一聲石桌碎裂的聲音。冉騰、古機跌到在地，兩人臉上的淤青和通紅的巴掌印讓他們對眼前的肥胖男人又敬又畏。
一旁的海霸宗護法，渦洋、山空、杜明、蔣羽卓都靜靜低著頭站於兩側，無人敢在此時為冉騰和古機說情開脫。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大腹便便的蠻霸站在宗魂堂大殿上咆哮道：“折了我三萬魂族，永吉島丟失，煞鱗劍被奪，古德身死，你們兩個還有什麽臉回來？為什麽不去給古德陪葬？”
原來，在冉騰、古機各自從府中調撥魂族時，行事機敏的渦洋就察覺到異樣，本以為這兩人調兵遣將準備對付自己，不想這兩人卻把2萬魂魔帶入傳送陣。渦洋覺得事有古怪，便將此事告知蠻霸。身為海霸宗宗主，當然也想知道為何手下私自調用如此數量的魂魔而不作匯報，當即準許渦洋也領了一萬魂兵跟在後麵查清這兩位護法到底意欲何為。
然後，渦洋在遠處暗自觀察，目睹了古氏兄弟和冉騰聯合攻打加布勒城的大致經過。本來魂魔一方形勢一片大好，渦洋還盤算著這等大功不能讓這三人獨得，一定要在最後時刻殺出分一杯羹。豈料戰事瞬息翻轉，古機、冉騰皆遭夾擊，古德眨眼間便身陷修複完畢後的榮光大陣。
渦洋當時心念轉動，想著要是灰靈能幫他除掉這個海霸宗的副宗主，那憑他的實力，下一任副宗主之位非他莫屬。可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就這樣跑回去見蠻霸，於是他作為魂魔的一支奇兵在戰事接近尾聲時殺出，強行突破了灰靈的包圍圈後救走了冉騰和古機，這也算是能給蠻霸一個交代了。
畫麵又回到海珠山內的宗魂堂。冉騰身為蠻霸親傳弟子，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這個老師的脾性和手段，連滾帶爬來到這個魂魔巨頭腳下，可憐兮兮地辯解道：“師傅，都是古德、古機兩兄弟出的餿主意，徒兒是被功名熏昏了頭才答應他們聯手攻打灰靈城池。他們還說攻下加布勒城就能給渦洋，不，不，是大護法一個下馬威，這樣師傅您才能記得這些跟隨您多年的老部下。我也是怕宗內門徒私下議論老師您厚此薄彼，所以……才做出這等傻事，嗚嗚……”
“你血口噴人！”古機一聽冉騰居然想把髒水全往自己身上潑，當即急眼了：“分明是與我兄長邀我去助你們攻占灰靈城池，還說好讓宗主瞧瞧你的能力不比大護法差！”
“我血口噴人？清者自清！你敢說你不是想趁機奪回大護法之位才參與這次行動？”冉騰斜了一眼旁邊激動不已的古機。
“夠了！”老子可不想聽你們事後推卸責任！
蠻霸怒目圓瞪，朝一旁的的魂魔問道：“山空，該怎麽處理，你來說！”
山空，海霸宗六大護法之一。黑沙蒙住口鼻，手腳纖細，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加上一雙俊秀眉眼無不讓人遐想這是怎樣一位可人。但一個柔弱的男音從似男非女的口中飄出：“私調魔眾，空耗宗門，結黨營私，宗門內鬥，其罪……”
“接著講！”蠻霸剛烈魂氣陡然炸開，腳底的地麵頓時生出兩道裂縫。，看起來他很不喜歡山空吞吞吐吐的表達方式。
見蠻霸怒不可歇的氣勢，山空立即抬高聲調一口講完：“其罪當誅！”
古機、冉騰一聽，雙腿發軟，顧不得再推諉責任，爭先恐後地在蠻霸身邊三叩九拜，求饒不停。
站於一旁的渦洋心裏又在謀劃。暫時留這兩人性命，一是能在眾人前籠絡人心，省得有人背後說我閑話；二是這兩人也能為我踏上副宗主之位起到墊腳石的作用。
冉騰瞧了一眼周圍的幾位護法，上前一步道：“宗主息怒”
“怎麽？你要為這兩個廢物求情？”
“渦洋自知人微言輕，不敢求情，但有一肺腑之言不敢不講”
“哦？說來聽聽”
“經此一役，我海霸宗損失慘重，銳氣大挫。此刻再處死兩位護法，血魂門和冷波宮不僅不會同情，相反他們難免還會有所動作……”
“他們敢！”
“再說，現下正值用人之際，宗主何不留二人性命，讓他們戴罪立功。若再敢擅自行動，數罪並罰，屬下願親自行刑以正宗律。”
渦洋現在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總得給他些顏麵。他要保這二人無非是想給自己立些威望，這樣他也好繼承這副宗主之位罷了。蠻霸想了想，走回堂座之上，對跪在地上的冉、古二人喝道：“算你們狗命好，要不是今日大護法出麵說情，我定要你們身首異處！趕快從我眼前消失，沒我傳喚不得踏出府門出半步！”
兩人一聽死罪可免，連聲叩謝蠻霸和渦洋之後爬出了宗魂堂。
在回府路上，古機、冉騰二人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在互相埋怨。但說起渦洋剛才為他兩說情，冉騰似乎有些感動，不枉他當初將這個實力深不見底的魂魔介紹給蠻霸。古機隻是在一旁笑他白活這麽長的歲月，還如此天真，要不是他是蠻霸親傳弟子，以他的性子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不過說這些也改變不了兩人在海霸宗已然失勢的現實，兩人無奈搖頭，各自回了府邸。
蠻霸大口飲下一杯烈酒，抹了抹嘴角：“這兩個廢物真是氣煞我也！還有那群灰禿子，這口氣讓我如何能消？”
渦洋走到堂座台階下，恭敬道：“宗主，古德副宗主戰死之事想必用不了幾日，血魂門和那賤人都會知曉，你看……”
“渦洋老弟說得是，可不能讓那對狗男女看咱們笑話！現下我海霸宗副宗主虛位以待，在場護法可有舉薦，何人可擔此重任？”蠻霸心裏清楚，此時渦洋比誰都急，但他卻不主動說破。
堂上頓時鴉雀無聲，論實力，哪個護法敢於渦洋抗衡？那可是以一己之力退魂天九和冷波兒的狠角，就算是蠻霸動手也未必能做到；論資曆和身份，古機乃古德之弟，又是上任大護法，冉騰雖說實力平平，但好歹人家也是內門弟子。他們這些普通護法哪個不是朝不保夕，隻要蠻霸一個不高興，隨時都可以撤掉他們另選賢能。
不過在場眾位護法之中，那山空與渦洋私交甚好，此時收到渦洋的眼色，拱手出列，道：“以卑職之見，如今海霸宗除宗主之外，能震內懾外的隻有大護法渦洋一人。試問誰能逼退冷血門和波兒宮，又有誰能在灰靈大軍中救下冉騰和古機兩位護法，我願舉薦渦洋！”
“山空護法，這怎麽使得！我剛入海霸宗的時日不多，承蒙宗主厚待特準我升任大護法之職，我又豈敢再奢望副宗主之位，還請另舉賢能才是。”渦洋心中叫好，但還仍是做出一副謙讓的姿態。
見山空的態度已倒向渦洋，再看看冉騰和古機如今的處境，自己再不抓緊時間表態，等渦洋真的坐上二把手的交椅就晚了。其餘幾位護法立即複合山空的提議。
“唔……”蠻霸沉思數秒，口不對心地說：“論實力，渦洋老弟自當勝任，可論資曆和功勞，古機與我徒兒冉騰也是供奉良多。如不得全宗上下擁戴，就算我許你這副宗主之位，以後小的們怕還是不服，背後嚼你舌根，這真讓我頭疼呀……”說完，蠻霸的餘光還刻意觀察渦洋臉上的表情。
死胖子，你說一，宗門之內還有誰敢說二？說是要得到上下擁戴，我看是要我向你示忠才是真吧。先前已經把血魂門和那死賤人開罪，若再得不到海霸宗的全力支持，我尋找師妹之事恐怕再難如願。也罷，趁此機會，我便親手除去權柄路上的後患！
“宗主明鑒，渦洋得宗主收留已是感恩不盡，正愁入宗門多日仍未得寸功，我是夜不能眠。如今幸得宗主發話，那渦洋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報答宗主知遇之恩。”渦洋順著蠻霸的話路也盡快表明自己的意願。
“若宗主信得過在下，請許我暫時可以調用宗門魔眾之權，我必為海霸宗挽回顏麵，定讓灰靈血債血償！”
“嗯，說得好！”蠻霸對渦洋這番話語很是滿意，喚出一道黑鐵令牌甩向渦洋：“此乃宗魂令，全宗上下獨此一塊，你持此令可行宗主權力，若有違令者，魂飛湮滅！”
“多謝宗主厚愛！”渦洋雙手接下那黑鐵令牌：“十日之內，屬下定將宗魂令以及捷報一同帶至宗魂堂上。”
“甚好！那我就等著渦洋老弟給我的驚喜了，哈哈……”蠻霸橫肉堆砌的臉上滿麵笑容，摟著兩名侍女離去。
以山空為首的其他護法無不疑惑，古機、冉騰剛吃敗仗，海霸宗士氣低落，如何能在十日內再扳回一城？
他人有所不知，渦洋在加布勒城救下冉騰、古機的同時還順帶擒獲兩個灰靈軍士。在魔蛆威逼之下，自然得到一些灰靈實時的部署和動向，他自有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