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屠靈洞外
當夜，邵寧凡趟在躺床上，睡意逐漸爬上了他的眼睛，心中一閃，想到了那首李白的‘靜夜思’。
諷刺的是此刻的床前沒有月光，地卻是那般冰冷，想要舉頭望月，卻發現自己就身在月中，唯一符合詩境的就是‘低頭思故鄉’了。也不知道媽媽在哪，什麽時候才能結束這場異星旅程返回地球……
加布勒城一艘外表刻有‘壘’字符號的靈山舟穿過望明橋，在萬倫斯主道上飛馳駛向山門處兩座巨大石雕。
靈山舟在山門處被守門的灰靈侍衛攔下。
“深夜為何出城？”一個守城的侍衛例行盤問道。
靈山舟上走出一名侍衛喊道：“沒看見這是圓壘的靈山舟嗎？”
“這靈山舟是誰的我管不著，城主早有禁令，非軍務深夜一律不許出城！”那名城衛把手中的長矛舉了起來，其餘的十幾名城衛見狀也提起了長矛。
“一幫蠢材，你知道這舟上坐的是何人？”
靈山舟上又走出幾名圓壘的侍衛，雙方都各不相讓。
正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身背重劍的城衛股長魯本走了過來。常年負責城防巡視的他老遠就主意到了這艘靈山舟上刻著圓壘專用符號，能使用這艘靈舟的灰靈一定官銜不小。
“何事吵鬧？”
“股長大人，這圓壘的靈山舟意欲出城，我等奉城主宵禁之令……”
沒等城衛說完，魯本揮了揮手，道：“行了，把武器都給我放下，我親自去查看。”
靈山舟上的圓壘侍衛一看來人是城衛股長，也把手中的長矛收鋒，立於腳邊。
“魯本股長，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嘛！”一名圓壘侍衛跳下靈山舟向魯本打著招呼，想必兩人已是舊識。
“馬拉基！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麽會在這裏？”
馬拉基幼年時與魯本是好友，後來兩人從軍就少有見麵，隻知道馬拉基被分派到圓壘當侍衛，魯本則是被調至城防軍。兩人雖然已有數十年沒有見過麵了，但依然一眼便能認出對方。
“魯本兄弟，我們借一步說話。”馬拉基一把拽著魯本走了幾步，他又回頭觀察了一眼城門下的守衛，說：“兄弟我如今也混到了侍衛長這個職位，這次出城真是奉命行事，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恭喜兄弟，圓壘的侍衛長可比我這城衛股長舒服多了，令人羨慕呀。不過……”魯本瞅了一眼十步之外的靈山舟，又說：“城主有宵禁令在先，如若沒有特令，我怕是難給這個方便。”
“我明白兄弟職責所在，可我也有難言之隱。此次出行上頭特地交代低調行事，所以我才借步與兄弟商量。要不這樣，你一個人登舟一看即可明白，不許再帶任何城衛上去。”
“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在這靈山舟上。”
馬拉基向靈山舟上的圓壘侍衛打了一個手勢，侍衛們也不做阻攔，任由魯本進入了玄舟。
片刻，魯本躬身退出靈山舟，神情有些複雜。
“城衛聽令，放行！”
守城的侍衛相視一眼，不敢多言，相繼讓開道路。
馬拉基站在靈山舟上笑道：“勞煩魯本兄弟了，回來請你飲酒！”
靈山舟出城之後，避開了城外南麵軍事要塞的巡防路線，消失在加布勒城的東南方向。
“馬拉基大人，你說咱們這是要把囚犯往哪兒送呀？”一個灰靈侍衛小聲打聽道。
“你的職責是守衛這艘靈山舟上所有灰靈的安全，其它的你就別管了。”
馬拉基嘴上這麽說，但他心裏也是同樣的疑惑。此次臨時被臨時征調，說是押送一批囚犯前往一個秘密的山洞，但總覺得不太對勁。這押送囚犯不是阿道夫將軍城衛軍的職責嗎？怎麽也輪不到他們這群圓壘侍衛來運送，萬一出了什麽閃失，這個罪責可就大了。
離開舟庭，馬拉基來到靈山舟尾部一間最大的舟室門前，整理一番易容後推開門，恭敬地問：“貝總管，我們已經繞開要塞軍的巡防線路並按您的吩咐向東南方向行駛了100裏，現下我們該往何處？”
“海圖上找到巴格達山脈的最高峰，然後沿峰直下至山底，那有一處洞穴。”
隨手丟給馬拉基一卷皮質的海圖，貝利繼續與懷抱中那名圓壘的侍女坐在一張木榻上嬉戲，不再多看他一眼。
“屬下告退”馬拉基接住海圖躬身退出舟室。
這貝利總管平日在圓壘之內一副鞠躬盡瘁、誌士仁人的樣子，一旦出了圓壘立刻本性畢露，一看就是小人得誌、假公濟私之輩。馬拉基心想自己一個小小的侍衛長是肯定得罪不起這鄧肯城主身前的紅人，對他這淫逆侍女之事也隻能當是沒有瞧見。
回到舟庭，打開貝利給的海圖，一幅玄力構建的地形圖浮於皮卷之上。海圖上，巴格達山脈的最高峰下有一個微光亮點，這應該就是此次秘密押運的目的地了。
“司舵員，把靈山舟行至此處。”馬拉基將海圖遞給了舟庭內負責掌舵的灰靈侍衛。
灰靈天生就具有在深海之中夜視的能力，司舵員操控著靈山舟在這片如黑暗森林一樣的巴格達山脈穿行約1盞的時間，終於找到了海圖上那處神秘的洞穴入口。
一片死寂，洞口處看不見任何守衛，感覺不到一絲生氣，留給人隻有無限的陰冷。馬拉基隨即讓靈山舟停在洞口待命。
忽然，幾道灰色磷光從洞內發出，速度不是很快。馬拉基第一反應就是遇上伏擊了，手提長矛即可遊出靈山舟嚴陣以待。
磷光視乎察覺到前麵的靈山舟上又人蹦出，即將靠近舟身時拐了個彎，遊開了。
“呼……原來是幾條身上發光的海魚，嚇我一身冷汗。”馬拉基喘了一口氣，手上的長矛也鬆了半分。
‘唰唰唰’海水中陡然激起數十條波紋，幾十個魂魔從兩旁的山石之中現身，靈山舟瞬間被圍住了。
有魂魔埋伏！
馬拉基大喊一聲，靈山舟上的圓壘侍衛全部衝了出來，不過算上馬拉基一起，他們也就八人。灰靈侍衛分散停於靈山舟各處，手中的長矛灌滿了玄力，隨時準備拚死一戰。
“馬拉基大人，不是說押送囚犯至秘密監牢嗎？怎麽在監牢門口會有這麽多魂魔？”
連司舵員都手持武器出來禦敵，可見灰靈一方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
“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這都是按照貝總管的指令……”話說到一半，馬拉基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這難道是貝利設計的陷阱？
“靈鬼！我要的貢品可給我備齊？”一個陰邪的聲音從那神秘洞穴傳出，伴隨而來的是一股令人咋舌的魂力波動。
好強的魂力，這恐怕已經達到攝魂魔的級別了吧。馬拉基和身後的灰靈侍衛都被這股魂魔的波動震住了。
“恭迎韋執事，四名剛滿一百歲且尚未婚嫁的侍女就在我舟室的座位下的暗格之中。”
聽到熟悉的聲音，貝利笑著從靈山舟內走了出來，就像拜見鄧肯城主那般畢恭畢敬地向洞穴內慢慢遊出的身影行禮。
韋濟元一身黑邊錦袍，周身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魂力，就像黑洞那般慢慢吞噬著周邊的光線、溫度向靈山舟靠近。
“貝利！你居然勾結魂魔！”
“殺了他！”
“就算我們死也得除掉這個灰靈的叛徒！”
灰靈侍衛這才醒悟，原來圓壘的管家，城主麵前最得寵的貝利竟然是賣主求榮的叛徒，而這個叛徒正在把他們的命送給魂魔！
灰靈侍衛們自知抵不過埋伏於此的魂魔，但是合理擊殺貝利這狗賊還是可以辦得到的。一時間所有灌注著玄力的矛頭都如同黑夜的閃電刺向站在靈山舟艙門前的貝利。
“哼，動我的人，也得看我同不同意，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
數道魂力從韋濟元身上迸射而出，它們在空中又不斷產生分支相互連接。
刺向貝利的長矛瞬間停滯在空中，所有灰靈都被韋濟元如同蛛網般的魂力困住，無法掙脫。
“陰險小人，放開我，我要殺了你……”一個被魂網束縛的灰靈大聲喊道。
‘噗呲’，韋濟元從那名發出謾罵聲的灰靈腹部中活生生掏出了他的至明。
下一刻，韋濟元鬼神莫測的身法接二連三出現在另外幾個被困住的灰靈前，所有人的至明都被他活體剝取。
即使不是第一次目睹韋濟元屠殺同胞，貝利依然是被這血腥、冷酷的場麵嚇得雙腿發軟，低頭站在靈山舟上大氣不敢喘一下。
除了貝利，還有一個灰靈此時也是大氣不敢喘一口，呆在原地瑟瑟發抖中。
馬拉基心中的恐懼如同一隻黑暗深淵冒出的猛獸，一點一點吞食著灰靈與生俱來與魂魔抗爭到底的信念。
巨大的實力落差，又親眼所見試圖抵抗的血腥下場，馬拉基放棄了信仰。他再沒有勇氣再揮舞手中引以為豪的長矛，鐵矛從他的手中滑落，跌在海床上，矛頭上的玄力也漸漸黯然失色，掀起的泥沙立刻把這柄鋒利的武器掩埋。
韋濟元把還帶著體溫的七顆至明扔給一旁的魂魔雜兵，聽到鐵矛跌在海底的悶響聲，回頭笑道：“見你沒動才讓你多活到最後，現在就取至明給老子泡酒。”
“等一下！”
韋濟元停住了即將進入馬拉基腹部的魔爪，如果馬拉基再晚一點大叫，他現在就已經死了。
“我……我願意歸降！”
馬拉基覺得自己很沒有用，自己的同胞慘死，他卻無恥地在魂魔麵前求饒，但在恐懼支配下，他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本能直接幫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歸降？魂魔也不差你這一個俘虜。”說著，韋濟元右手再往裏進了一寸，指尖已經插入了馬拉基的腹部，
“貝利一個人回城必定讓大家生疑，多我一個人為他作證，豈不穩妥？”馬拉基在生死邊緣也顧不得許多，胡亂說了一個討饒的理由。
“哦？”韋濟元回頭看向貝利。
被那死神般的目光一掃，貝利全身一個哆嗦，立刻說：“他說的也並無道理，留他一命以後我出城為海霸宗辦事也會方便一些。”
韋濟元思索一二，對周邊的魂魔雜兵喊道：“誰身上帶了魔蛆？”
一個魂靈遊了上來，雙手乘上一個木盒。
打開木盒，韋濟元以魂力包裹魔蛆，一掌將那小惡魔似的蟲子打入馬拉基體內。
“日後你就聽令於貝利，若敢動二心，這魔蛆便會立即啃盡你的至明而後破體而出！”
“但憑韋執事差遣，屬下必定聽從貝利大人的吩咐！”馬拉基撿回一條小命，當即磕首謝恩。
收降馬拉基，韋濟元便命手下把靈山舟內的四名灰靈侍女帶了出來，奸淫灰靈婦女並食用其至明這才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期間貝利將一個玄簡交給韋濟元，裏麵記載的是加布勒城近日的情況。
圍著昏迷的灰靈侍女繞了一圈，韋濟元的舌尖添了添嘴唇，對貝利笑道：“不錯，不錯，灰靈處子的至明乃我最愛，回去後我再慢慢享受，哈哈……”
馬拉基看著魂魔抬著侍女往那神秘洞穴裏遊，忽然想到了一件不可不做的事，唯唯諾諾地說道：“韋執事，屬下有一事相求”
“說”韋濟元斜了一眼這個新收的灰靈叛徒。
“為了讓加布勒城中的灰靈信以為真，還請執事略微打傷我和貝利大力，這樣我們也好解釋。”
“嗬嗬，這辦法與那個叫艾莎的侍女當初歸降時如出一轍，就按你的說辦吧。”
韋濟元魂力一揮，兩道陰煞黑氣擊在馬拉基和貝利身上，兩人受魂力衝擊後摔在靈山舟的甲板上。
“恭送韋執事”
“恭送韋執事”
“對了，10天之後再派人到這‘屠靈洞’外送消息，哈哈……”
韋濟元帶領一眾魂魔遊進洞穴的傳送陣，一陣青光之後便沒了蹤影。
經過短暫的調息，兩個叛徒駕著靈山舟當夜返回了加布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