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衝出古南
“我們處於古南火山群的邊緣地帶，暫時沒有感應到火山爆發跡象。”
“峽穀內的震動還在加劇，我們該如何應變？”
舟庭內的士兵正在報告當下玄舟裏外情況，等待坎普的進一步指令。
“舟體向前方上攀升前進。”坎普發出口令：“五級防禦陣開啟，玄能炮待命！”
幾條粗大的陰影從海底峽穀兩側破土而出，迅速纏住了正在上升中的玄舟前部和尾部。舟體在猛烈的外力拉扯下晃動得劇烈異常。
如不是玄舟表殼上布滿了防禦符印，那幾條可怕的陰影帶來的絞力或許在瞬間就能把整個玄舟扭成麻花。
“加大防禦陣能量供應！”坎普朝周圍的灰靈大叫著：“玄能炮射擊任何即將靠近玄舟的物體！”
現在隻能防禦，貿然用武器攻擊已經纏住玄舟的物體是不明智的，因為任何差池都可能讓玄舟本身受到傷害。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熟悉灰靈符印的艾瑪和坎恩也都坐在舟庭的符印陣裏加入了抵抗陰影攻擊的防禦。
塔克和邵寧凡抓住薩姆林，這種關鍵時刻誰不敢想象萬一這個叛徒再做出一丁點破壞玄舟防禦符印的舉動，那隨之而來的後果鐵定是舟毀人亡！
兩條黑影見無法以蠻力破壞玄舟外層的防禦符印，開始從身上滋生許多細芽，這些細芽如同鑽頭般向下挖掘。
“是魂魔的看門狗地龍，聽聲辨位的討厭植物！”坎普在與黑影接觸一段時間後對敵人的來曆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山體裏一定藏著地龍的本體，玄能炮朝黑影與山體連接的部位射擊！”
十來門玄能炮齊刷刷地調轉了炮口，砰砰發射出玄能炮彈。
在黑暗中久居的地龍完全不需要以視力觀察便早已發現了灰靈們的動向，山體又一陣騷動，無數細長的藤蔓爬出，它們迅速盤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臨時的防禦盾。
海底炮火紛飛，藤蔓肆意，一個藤盾被轟炸掉以後又一個新的藤盾迅速盤結而成，更多的細小藤蔓還在繼續攀附著玄舟。
這場拚鬥持續越久，坎普以及舟庭內的灰靈玄能消耗就越大，估計再過不久防禦符印就會因能量不足而被地龍攻破。
薩姆林突然想掙脫塔克的控製，但普通灰靈在塔克麵前基本可以說是毫無勝算。“有意思嗎？這種時候你還想給我們添堵？”塔克雙手更加用力扣住薩姆林。
“坎普大人，請讓我走！”薩姆林無法擺脫塔克，忽然喊道：“乘我現在還能控製得住自己的身體，請允許我以戴罪之軀將功補過！”
想以體內發出的音波去吸引地龍的注意力嗎？邵寧凡立刻反應過來薩姆林的用意，但誰能保證得到自由後的薩姆林不會落井下石幫魂魔攻擊灰靈呢？
“讓我相信一個叛徒，我寧可在這裏耗掉所有玄能！”艾瑪吃力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其它的灰靈也都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做出任何回應。
“我隻希望你們不要告訴我的母親和妹妹我被魔蛆附體的事情，我願意用我的死來換回作為一個灰靈的最後一絲尊嚴！”薩姆林知道現在大夥不會信任他，苦苦哀求著：“坎恩大人，念在我跟隨你多年的份上，請賜予我這一個光榮的任務吧！”
“就算我讓你現在出去，你覺得就能使地龍轉移攻擊目標嗎？”坎普這麽說，代表他也覺得這未嚐不是一個可行的方法。
“身將亡，何以懼？”薩姆林毅然回答：“在我身上再多施幾道擴音符，待我出去以後便可解開封印。我相信隻要聲音夠大，地龍一定會有所分神。”
“父親你看這……”坎恩對這個計劃有些遲疑，畢竟這是用一個同胞去送死，即使這個同胞之前還想加害與他們。
“邵寧凡，這布置擴音符的任務就請你幫忙了，我們實在無暇抽身。”坎普正在全力抵抗地龍觸須的擠壓攻勢，隻能讓精通符印術邵寧凡在薩姆林身上布置新的符印。
坎普簡單口頭講述了布置擴音符的竅門，塔克雖然也在場，但是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邵寧凡以自己對符印、玄能超凡的領悟能力現學現賣，一板一眼地在薩姆林身上布置了三道擴音符。
塔克和邵寧凡親自押送薩姆林來到玄舟底層的玄舟艇發射口，目送薩姆林獨自駕駛玄舟艇離開玄舟後立刻返回到舟庭。
能容納三個人的玄舟艇是灰靈玄舟的逃生及勘測輔助工具，這種緊要關頭果然派上了用場。薩姆林的玄舟艇險象環生地衝出了被團團藤蔓包圍的玄舟，停在與古南火山出口相反一側的峽穀口，他正等待著完成他光榮的使命。
“音符解！”邵寧凡得到坎普的命令，在薩姆林的玄舟艇離開玄舟一段距離後解開了擴音符的封印。
本來身上就有魔魂施加的魔波音在不斷發出低頻音波，三道擴音符同時解封，低頻音波瞬間被增大了數十倍左右，即使在玄舟內都還可以聽到遠處薩姆林在玄舟艇裏因痛苦而發出吼叫，這音量真是被提升到了一個驚人且常人無法承受的程度。
坎普是低估了邵寧凡在玄力上的造詣，如果他知道能如此效果，他可能隻會讓邵寧凡布置一道擴音符就好了，這樣也不至於讓作為發音源的薩姆林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在這個區域內，恐怕這是此刻僅次於了火山爆發的聲源了。灰靈們可以清楚感受到地龍觸須對玄舟施加的力道開始減弱，藤蔓也在逐漸蠕動、回收，這說明薩姆林那邊的動作成功分散了地龍的注意力。
“就是現在！！”
坎普當機立斷，指揮灰靈們控製玄能炮攻擊離開玄舟體的那兩根粗大的藤條，它們才是眼下最大的威脅。
被轉移注意力的地龍被這麽一忽悠，留給了灰靈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
數十聲悶響，剛要朝薩姆林方向伸去的觸須被近距離一頓蓮子羹猛揍，一聲聲嘶啞的怪叫聲從山穀兩側的山體中傳出。
地龍這下也是被打的措手不及，丟了方向。藤蔓四處噴張，毫無頭緒地攻擊一切能發出聲響的物體和生物。
在峽穀另一端薩姆林和他的玄舟艇毫無懸念地被漫天的藤蔓裹得像根粽子一樣，頃刻間，玄舟艇因無法支撐藤蔓的外在壓力而崩解，薩姆林當場戰死。
在灰靈玄舟一邊飆出山穀的同時，山穀的地麵上幾聲巨大的爆破聲，裂開的海底溢出炙熱的火山岩漿。邵寧凡在目送薩姆林駕駛玄舟艇離開那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向舟外的海床低順手扔下了幾個附有爆裂符印的黑玄石，這可是薑易教他靈活運用符印的妙法，沒想到第一次用就收到了奇效。
地龍在吞噬掉薩姆林這個最大聲源後便立即調轉矛頭直奔正在駛出古南火山的玄舟，誰知穀底的幾聲爆破聲，自己如條件反射般一頭把粗大的滕莽紮進了那個邵寧凡故意留給它的禮物。
岩漿的溫度立刻讓藤蔓成了烤串，這次重創的感覺逼出了在山體裏地龍。墨綠色的主體上長滿了粗粗細細的藤條，兩隻地龍在海底向八爪魚般遊開了。
“大家都聽好了，薩姆林在古南火山突圍時為掩護玄舟而光榮戰死。我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提及薩姆林與魔蛆有關的細節！”坎普坐在趁亂衝出古南火山群的玄舟內一邊調息一邊對在場的人命令道。
在場的灰靈包括艾瑪在內對這個命令沒有一點異議，不管怎麽說，最後關頭是薩姆林用自己的生命為整個玄舟爭取到了寶貴的反擊機會，並得以安然離開了古南火山群這個不知道還有多少伏兵的地帶。
“感應到魂魔，大批魂魔！！”
大家還沉浸脫離了魂魔的伏擊的喜悅中，一個灰靈突然報警又把眾人拉進不安的現實中。
“不妙！”坎普低語一聲。
根據記載，魂魔數萬年前敗退之後再沒有大規模與灰靈發生過戰事，公然現身襲擊灰靈更是少之又少，不過隻要魂魔出現的地方，那一定是魂魔有不得不出現的理由和希望得到的東西。
“魂-兵-羅-鬥-入……”
嘴裏念念有詞，應該是施展某種特殊的解印術，背上批著一塊黑色鬥篷的魂天九猶如針插豆腐般輕易地鑽進了灰靈的玄舟，玄舟外表竟毫無破順的跡象。他身後一大批魂魔一個接一個地順著魂天九施法破開的防禦縫隙也進入了玄舟內。
正在巡邏的普通灰靈士兵錯愕地發現魂魔出現在玄舟內，還來不及發出報警訊號就被一馬當先的魂天九快速地以魂力震死。
被魂力擊殺的生物在死去的瞬間麵部表情不是驚恐就痛苦，這是因為魂力的本質就是陰冷和毒絕的能量，一旦進入對方的身體，能很快控製對方的神經係統另其莫名疼痛及恐懼。
“有外界力量突入玄舟防禦陣！”
在魂天九進入玄舟的同時，舟庭內的灰靈便馬上向坎普報告著最新的情況。
“立即收回外圍防禦陣，將玄能轉至舟庭，開啟鎖魂陣！”坎普急忙大叫著。
能在不製造大動靜的前提下破開玄舟防禦陣並進入玄舟，自己都無法做得如此無聲無息，那麽此番殺來的魂魔實力極可能超過了在場的所有灰靈。如果再不采取自救措施，那便同坐以待斃沒有兩樣，反正防禦符印對這些魂魔形同虛設，那還不如收回僅有的玄能進行下一步的防禦。
幾十個渾身黑乎乎的魂魔破門殺入舟庭，背水一戰的灰靈在坎普的帶領下唯有奮力抗擊。付出8個灰靈的代價，那群凶神惡煞的魂魔被逐一擊殺，舟庭內還有包括邵寧凡、塔克一共剩下10人幸存。
“這幫魂魔除了數量多些，也不見得有多厲害嘛！”塔克幹勁十足地揮舞著拳頭。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射入舟庭。塔克首當其衝，來不及躲閃，被黑影連削帶打一頭倒飛撞在牆壁上。
看不清來人模樣，黑影瞬間踢穿旁邊兩個灰靈的至明又折向艾瑪。
“艾瑪大人！”
坎恩和邵寧凡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合力擋住黑影的招式。光是簡單的拳腳接觸，坎恩和邵寧凡竟是大顯吃力。幸而邵寧凡的冰淩盾起到關鍵防禦作用，不然連他和坎恩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坎普雙手凝結著符印隨即從身後攻向黑影，黑影回身敏捷地避開坎普手上的符印並以一記魂力回敬，坎普被逼得連退了七八步。
“大話不要說得太早。”
黑影定身於舟庭正中，以一人之力完全壓製了灰靈一方。人類的模樣，身型魁梧，黑發綠眼，嘴角上還有一圈濃密的胡子，一看就是個霸道的狠角。
普通的低下魂魔一般都是沒有實體的，用魂力凝聚成半人形態行動。隻有達到了魂靈以上的魂魔才有機會練成肉身，實力越強的魂魔人形狀態就越趨於完美。
眼下這個魂魔隻要不使用魂力，從外表已經幾乎看不出一點魂魔的樣子，實力少說也是鎮魂魔那個級數。沒想到灰界上還尚存實力如斯的魂魔，難怪近幾年不少灰靈的城鎮屢遭塗炭且無活口。
坎普心裏犯難，如何在強敵前確保艾瑪安然離開，隻有護住小主的周全，他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不是在打算怎麽逃？”魂天九環視一圈，用藐視的口吻說著：“除非你們還有強援，不然絕無可能！”
“和魂魔拚了！”舟庭裏僅剩的3個灰靈士兵知道唯有殺出一條血路才有生機，大喊著衝了上去：“艾瑪大人快走！”
“哼！”魂天九立於原地，雙手向兩旁猛然展開，十幾道黑色魂力如鋼箭離弦，3個灰靈還沒有碰到魂天九的身體就被射得一身窟窿摔倒在地上。
見同族的血灑舟庭，坎普的眼神愈加憤怒，手中飛速在胸前凝結符印：“謝謝你們的血液！你們不會枉死！”
舟庭內的光線忽然強暗不定，空間裏的波動起伏厲害，玄能從坎普的至明內流出遍布了舟庭地麵，魂天九顯得一臉暴躁卻動彈不得的樣子。邵寧凡看得仔細，這應該是某種一人不能發動的強橫符印，地上的血液應該是啟動陣型的輔助材料。
“坎恩，帶其他人離開！！！”坎普以一個舟長的口氣命令道。
坎恩眼角留著淚，這一刻他比誰都清楚和心痛，父親正在啟動鎖魂陣困住魂魔，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父親一定會拖到他最後一絲玄能用盡。
咵的一聲，坎恩、邵寧凡和塔克合力破開玄舟的舟壁，艾瑪帶著不甘跟隨其他人一同逃出了玄舟。眼前黑壓壓一片，上百個魂魔把玄舟四周都圍住了，他們就是在等待誅殺那些可能僥幸逃出玄舟的灰靈。
至此生死存亡之際，十幾道到本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黃色光芒不知從何處射來，光芒的前端視乎還有什麽其它的東西，看起來極像人類的某種炮彈，一觸及魂魔就發出威力驚人的連環爆炸。
混亂中，一個白色光球包裹住邵寧凡等人，然後就這麽憑空消失在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