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為人知的過去
藍,驂鸞大陸上一個鮮有的姓氏,正因為它的少而決定了它的特殊。那是一個在懊悔泥澤裏代代相傳的強大族群,他們屬於鳳凰一族的分支,翠鳳族。他們是任何敵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對手。
在大型戰役裏,不管哪一方要是能招募到幾名天行級別的翠鳳族人,勝算便可多出沒有翠鳳族人支持一方的三層;但凡誰能拉攏到一名神級翠鳳族人,在他們出神入化的治愈能力幫助下,直接顛覆整個戰役的結果也不是沒有先例。
不過要請到不喜紛爭、不愛遠足的翠鳳族人也不那麽容易的事情,畢竟他們世代都隻願意固守在懊悔泥澤之內。
烏裴腦子裏依稀還記得當初在狼靈穀曾聽白硫說過關於翠鳳族的故事。這神秘女子自稱姓藍,且此地又名為翠火山穀,怪物身上受到攻擊後可以複原如初,種種的種種讓他不得不把藍翎鳳與驂鸞大陸南部懊悔泥澤裏的翠鳳族聯係起來。
是什麽原因會讓翠鳳族人背井離鄉對此地流連忘返?說不定與那熔岩之上的水晶體有莫大的關聯吧。
一股淡綠色鬥氣形成的巨手緩緩地經過岩石巨人,從石道上移回至那名自稱是藍翎鳳的女子身邊。在她澎湃鬥氣的幹擾和侵蝕下,普拉雷德亞人的序然服效果逐漸消失,一個金發小腦袋不停搖摔,接著是一個身穿暗黃色戰鬥服的身體在巨手中拚命掙紮。
“我要是不小心再多使點力,不知這嬌小的身板兒受不受得住?”藍翎鳳故意在巴特、烏裴麵前活動了一下自己柔細的手指,淡綠色的巨手又是往裏縮進半寸。
拉貝絲很是乖巧,知道自己若在此時哭天喊地一定會讓巴特與狼斷處於更為被動的境地,她強忍著即將湧出的淚水,咬住嘴唇,不再多發任何驚慌、掙紮的聲音。
巴特滿是氣憤地看著藍翎鳳:“放了我女兒,她不是來參加試煉任務的!”
“烏……裴……”烏裴爬在地上低聲道。
藍翎鳳輕輕搖搖頭,笑道:“什麽?我聽不見。”
“烏裴!我叫烏裴!放了拉貝絲!!”烏裴用最後的氣力大聲喊道。
“早說不就行了嗎?我又不是蠻不講理之人。”藍翎鳳將小女孩放到地上,不過巨手還是籠罩著拉貝絲,使她不能逃走:“烏裴……狼族古語應該是異類的意思。好古怪的名字,嘻嘻……”
烏裴斜視藍翎鳳一眼:“技不如人,鬥你不過,要殺就殺,隻是讓那女孩回去好了。”
巴特一聽烏裴所言,立刻叫道:“讓狼斷走,我和我女兒留下!”
“這裏可不由得你們做主!”藍翎鳳渾身頓時射出強勁的鬥氣,巴特、烏裴硬是被吹得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鬥。這還是藍翎鳳手下留情,不然當場就可以將兩人以鬥氣震斃!
藍翎鳳單手一收,籠罩在拉貝絲身上的巨手瞬間淡去。
走近,一雙靈動的眼睛與拉貝絲對視,和聲細語地問:“如果你自願留下,我可以讓他們兩人中的一個離開這裏,你……想讓誰離開?”
雖是柔和的聲調,但其話語的無情和殘酷迅速將拉貝絲心裏最後一道情感防線摧毀。她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女孩,不僅要強忍親人在麵前受盡折磨的感受,最後還得做出一個這樣令人無法選擇的選擇。
拉貝絲的雙眼再也克製不了徘徊在眼眶中的淚珠,淚水稀裏嘩啦的滴下。
盡可能壓製住自己的哭啼聲,拉貝絲抬頭望了望遠處躺在石土中的兩人。擦了一把淚水,轉向藍翎鳳,哽咽道:“我和……我爸爸留下,你讓狼哥哥回去,好嗎?”
“嗯…你的答案使我很驚訝。但……我很滿意!”
藍翎鳳聽完拉貝絲的回答,隨即抽出背後的鑲有銀色寶石的木杖,高高舉起……
“翠鳳族的混蛋!休要傷拉貝絲!!!”
一個攝人心魄的聲音赫然在山穀之中炸開,那道聲音猶如厲鬼討債一般讓在場的眾人心身一震,伴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股剛猛嗜血的鬥氣。
巴特沒有想到,這聲音和鬥氣都來自傷勢比他還重的烏裴。
話音未畢,烏裴雙眼充血,鬥氣瘋漲至前所未及的強度,身形暴起,轉瞬間已躍至藍翎鳳頭頂。整個右臂化作一隻棕紅色的狼爪,呼嘯劈下,周圍炙熱的空氣盡然也隨之被這霸道的氣勁逼開,空間中還可見絲絲黑色裂縫。
可惜這個場景沒有讓毒狼族族長東門殘陽目睹見證,要不他會清楚地意識到,日後要向烏裴討回他兒子東門钜的血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好強的嗜血之氣,竟然能引出天刑中層的鬥氣了!?”藍翎鳳絲毫不為上方壓頂而至的烏裴所動,漫不經心地說:“即使這樣,也不要妄想能傷到我喲。”
七、八條樹枝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從藍翎鳳的腰間彈出,朝烏裴飛去。
看似比手指還細且柔軟無力的枝條,在抵擋住烏裴攻來鬥氣的刹那,枝條眨眼之間竄出無數細枝、密葉。任憑如何使力都攻不下半分,烏裴的身體也被鎖住吊在半空動彈不得。
就這麽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來勢凶猛的一擊,藍翎鳳的實力不可謂不讓人震驚。
“還真和我搏命出狠招呀!你這狼孩子,真不懂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要不是看在故友的份上,你們還不早死幾百次啦!!”
藍翎鳳瞪了被自己用枝條困住的烏裴一眼:“我要是隨意躲閃或是硬受你這一招,我自然是不打緊,身後這小丫頭定冤死在你糊塗狼的爪下!”
藍翎鳳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巴特和拉貝絲也頓時大悟。剛才兩人都被烏裴的突然爆發的氣勢震懾住了,覺得烏裴此舉就是為了救拉貝絲而已,完全沒有考慮到這個層麵。
攻擊被化解後還試圖突破古怪枝葉對自身的束縛,烏裴心有不甘。一聽藍翎鳳的解釋,不無道理,渾身一頓。
倘若真如她說,那自己豈不是雙手要染上拉貝絲的鮮血?腥紅的雙眼慢慢暗下來,表情也恢複正常,整個身體再次像被抽幹了一樣,無力地垂下,體力和鬥氣雙雙耗盡讓他全身不停地痙攣,意識漸漸在消失……耳邊不時可聽見拉貝絲和巴特叫喚他名字的聲音。
時間在岩漿上默默地蠕動著,空氣中熱浪還在不停地翻滾,六道黃綠色的光柱依舊圍繞著那塊巨大的淡紅色水晶。烏裴的嘴角下意識地上揚一下,手指也開始能動彈了。
“拉貝絲!!”
烏裴在打開雙目後不顧一切從地上彈射而起,嘴中大叫拉貝絲的名字。烏裴根本來不及琢磨為什麽他在耗盡鬥氣後還能做出如此敏捷有力的動作。
“狼哥哥,你可醒過來啦!太好了!”拉貝絲在烏裴身後歡快地叫道。
巴特的機械手臂也接回到了身上,急忙走過來:“狼斷,你身體都複原了嗎?”
“你們怎麽……”
烏裴心裏是又喜又奇。喜的是拉貝絲和巴特看上去完好無順且精神狀態良好;奇的是這裏還是翠火山穀穀之內呀,那個叫藍翎鳳的混蛋居然沒有取他們的性命?
“狼哥哥,是藍姨把我們身上的傷都治好了。”拉貝絲興奮拉住烏裴,笑道:“藍姨可厲害了,那根法杖銀光閃了兩下,我們身上的傷全好了,真神了。”
這藍翎鳳果然是翠鳳族人不假,獨一無二的治愈能力真是令腐朽化為神奇。烏裴上下查探自身,不但各處傷患皆已痊愈,就連體內最難恢複的陽核鬥氣也是充沛飽滿,這要換做以前,沒有五六十天是萬萬複原不了的。
複雜矛盾的思緒盤旋在烏裴的心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巴特和拉貝絲也和烏裴有著同樣的疑惑,隻不過藍翎鳳除了恢複他們身上的傷口,卻隻字未提原因。
三人一同看向岩漿上那尊煥發著奇異光芒的水晶,上麵盤坐著一人。
藍翎鳳柳眉微動,身負銀石木杖從巨型水晶上飄然而至,顯然她和烏裴有著某種關係,她的再次來到即將揭開這層神秘的麵紗。
之後,藍翎鳳將一切問題的答案娓娓道出,烏裴、巴特兩人是聽得目圓嘴大,拉貝絲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真當自己是在聽大人說故事。
早在3萬年前,堊斯居民與普拉雷德亞人之間發生過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這是誰都不可否認的事實。在那場曠日持久的大型戰役中,數以萬計的神級陽核隕裂,導致這一切慘劇的真正敵人並不是普拉雷德亞人。
靈妖、魂魔兩個陣營在堊斯上自古便是水火不容,雙方都想一舉殲滅對方而統治另一塊半大陸。魂魔陣營的最高統治者俱髏不知是用了何等神通,察覺到堊斯以外有大量生命氣息靠近,主動求和,示意應當共同抵禦外來生命侵略。靈妖陣營經內部激烈討論之後最終同意了暫放恩怨一致對外的協議。
在集結靈妖、魂魔眾多高手和精銳部隊後,魂魔陣營不顧時任靈妖陣營神統凱鐳斯亞的反對,率先對普拉雷德亞人的艦隊發起了不留餘力的猛攻,而這次攻擊之前,普拉雷德亞人與堊斯聯軍之間甚至連一次正式的談判都沒有舉行過。
戰勢一旦開始,雙方各求自保,攻勢一發不可收拾,靈妖陣營作為魂魔陣營的友軍當然也隨之參與到這場悲壯的戰役之中。
正值堊、普雙方殺得不分上下之際,普拉雷德亞人突然接到了魂魔族私下傳來堊斯聯軍要求緊急停戰的紅雲葉,本無意侵犯堊斯的普拉雷德亞人隨即停止了繼續攻擊。
魂魔陣營利用靈妖陣營還被蒙在鼓裏的短暫間隙,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發起倒戈,矛頭直指靈妖各族首領。毫無防備的靈妖陣營被偷襲後一潰千裏,六成的精英部隊在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
正是在那場驚天戰役中,藍翎鳳結識了白岩嘯。翠鳳族的治愈能力在敵人眼裏絕對是首要清除的目標之一,靈妖陣營當然明白此理,每位翠鳳族人都會由專人守護,白岩嘯當初司職藍翎鳳的貼身護衛,不幸的是白岩嘯為保護藍翎鳳命喪魂魔大軍之手。
靈妖神統凱鐳斯亞最後在普拉雷德亞人的支持下,與各族首領啟用靈妖滅陽陣方才將勢頭正猛的俱髏擊傷後封於堊斯某地。靈妖陣營也由此易主,凱鐳斯亞臨終前親自委任其得力幹將軒轅渡繼任其位。
也正是因為在最後關鍵時刻幫助了靈妖陣營,新任神統的軒轅渡才默許同樣遭受重創的普拉雷德亞人在艦隊墜落的地域生活,也就是如今的戈爾山脈。軒轅渡還發布條令,戈爾山脈周圍的靈妖族群不得隨意侵犯這片外來者的領地。
年代久遠,關於靈妖、魂魔還有普拉雷德亞人三者之間發生的故事基本上除了三方部分高層人物知曉以外,就屬當年幸存下來的那些神級高手們了,這藍翎鳳也是當年的生還者之一!
“隻要不是為非作歹之徒,我藍翎鳳絕不會殺狼族任何一位成員。你現應明白我為何沒有殺你的原因了吧?”藍翎鳳款款向烏裴看去。
“嘿嘿,明白了,明白了。”烏裴心中一陣暖意,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傻笑。
難怪之前藍翎鳳說要不是看在故友的份上,要不自己早死幾百次了……原來是自己沾了祖先的光,祖先積德呀!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普拉雷德亞人是靈妖陣營的友軍,為什麽普拉雷德亞人到這裏取陽核,你還要動手,甚至殺了我們的同伴!?”巴特氣不打一處來,質問道。
藍翎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不問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那可是你們曆代首領請求我這麽做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回去問格菲林。”
“什麽?!”
巴特和拉貝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都希望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可這一字一句入耳又怎麽可能聽錯?作為普拉雷德亞人的首領,格菲林出於什麽樣的動機要如此安排?巴特大臉憋得通紅,當時就氣得將機械手臂‘哐當’一下打進腳下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