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通天居夜鬥下
接二連三地出招,丁平一時來不及再調動體內鬥氣,大吼一聲,欲用狼頭將塔克頂翻。
“光比力量你塔爺爺未必怕你!!!”塔克瘋狂地叫道,張開雙臂與丁平進行了一次正麵碰撞。
“咦?”出乎丁平意料之外,塔克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的鬥氣級數,不但沒有被自己頂翻,而且他們也沒有因為互相碰擊而分開。
“邵寧凡!!”塔克用堅實的胸肌抵住丁平的狼頭,在碰撞的一瞬間同時雙手死死扣住了他的頸子,這樣雙方便不會因為反作用力互相彈開了。就像事先設計好的一樣,邵寧凡拿準時機,致命性地出現在此刻無法防禦的丁平身旁。
馬步一沉,邵寧凡單掌猛擊丁平腹部,喝道:“寸氣發勁!!!”
邵寧凡幾乎是將自身體內所有能用的鬥氣集於手掌,再通過寸勁的方式將鬥氣迅猛打入丁平腹部直擊他體內的陽核。
人類在危機關頭所體現的爆發是相當可觀的,通常是人平時狀態下的數倍至數十倍不等。如果這股力量是經過常年刻意訓練爆發力的人發出,那威力更是驚人!
邵寧凡這一掌打出,丁平口吐烏血,痛苦地吼叫著被擊飛落樓道的盡頭。死扣住丁平的塔克來不及鬆手,也一同被帶了出去。
一股狂風卷過,在打鬥中一扇被鬥氣震得搖搖欲墜的木窗‘咵嚓’從通天居的二樓墜下,摔碎在滿是銀雪的街道上。夜又安靜了下來。
陽核天星中層的毒狼睜著雙眼,烏血還在從他的口中淌出,腹部上嵌有一處深深的掌印。相信他臨死前也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被兩個初到堊斯僅三個年頭的地球人擊斃。
塔克一腳踢開壓在自己身上毒狼屍體,喘著粗氣坐起來,一頭靠在樓道的木牆邊上,摸著被打斷的肋骨,埋怨道:“兄弟,你這一掌差點把我的小命都搭進去呀!”
“通天居算是被我們整了個底朝天,不過至少我們也為子車丘報仇了”,邵寧凡見毒狼已沒有的動靜,全身一鬆,癱坐在樓道上說道。
‘噗噗、噗噗’,遠處一隊急促的腳步聲在雪地上響起,越來越近。
“統領大人,適才打鬥的聲音好像是從這方向傳出的!”
“誰那麽不長眼?明知城主有令宵禁還敢在夜間滋事,都他娘的活得不耐煩了!”
來的一隊人馬胸前無不繡著藍色狼爪圖紋,原來這是岩嘯城內受城主直屬的巡夜部隊。帶頭的正是身背黑棍,陽核地刑下層的伏蘭統領。
“這裏怎麽會有毒狼死在這裏?”伏蘭帶著趕到事發地點,疑惑看著街道上頭部血肉模糊,身體僵直的毒狼屍體。再抬起頭看了看正門上歪掛著的木製匾額,若有所思地說:“通天居!?”
“百煉,帶一些侍衛進去給我仔細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石安,你帶剩餘的侍衛把通天居統統圍起來,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出!”
“得令!”
“得令!”
兩名一高一矮的白衣壯漢依照伏蘭的命令帶上侍衛離開了。
伏蘭似乎感應到一股陌生且十分隱蔽的陽核之力在附近查探這裏,扭頭看向通天居斜對麵的‘好客來’驛館。一個黃影隨即一閃而逝,竄入驛館內部。
伏蘭大步走向不遠處的驛館,細細聽了一下驛館內的動靜,沒有什麽不妥,隨後又折回通天居門口。不是他不想去搜查驛館,而是巡夜前接到岩嘯城城主白硫的口令:這幾日沒有特殊事務萬不可驚擾‘好客來’驛館裏住客,因為金沙堡堡主柯輝造訪,每次來岩嘯城都一定會住在那裏。
被派去查探通天居內部情況的百煉從二樓破敗的房間一躍而下,來到伏蘭身前,恭敬地匯報自己收集到的信息:“統領大人,通天居內一片狼藉。據兩名通天居的生還者口述,方才有三隻毒狼夜襲通天居,不分原由便動手殺人,他們出於自衛在格鬥中擊殺掉全部毒狼。”
“生還者?可知曉他們的名字?”伏蘭皺眉問道。
百煉立即回道:“一位壯漢名叫塔克,傷勢頗為嚴重,應該是在毒狼的搏鬥中所致,屬下已經給他服用了苦苣草療傷,性命暫且無憂;另一位瘦弱些的男子叫邵寧凡,負輕傷,無大礙。不過通天居一名叫子車丘的書童死在地下室,看樣子是毒狼幹的。”
街道另一側的‘好客來’驛館內,項震輕聲合上房門走到柯輝的床邊。
“項震,可查探清楚什麽人從我屋梁走過?”柯輝閉目問道。
項震躬身,道:“回堡主話,三隻毒狼族的嘍囉經過堡主的屋梁後進入對麵一間叫做‘通天居’的店鋪。不知是何原因,毒狼與店鋪內的居民打鬥,結果三隻毒狼被店內名為邵寧凡和塔克的夥計擊殺。”
“毒狼族,通天居?”柯輝還是盤坐在床上,低聲說:“明早給東門殘陽送個信,問問為他煉藥的日子。你們都退下吧。”
“前麵有命案不能進去!”一名負責圍守通天居外圍的侍衛叫道。
一個半醉半醒的聲音說:“啥?我管你什麽命案不命案,我要回家睡覺!”
“你若再執意向前,我們便不客氣了!”
“我……回家睡覺還犯法了!?我非要進去!”
“讓這位先生進來吧。”伏蘭聞聲而至,示意守衛放行。對帶著幾分醉意的中年人笑道:“還好今夜是我巡邏,不然可有牢獄之災咯,諸葛先生。”
書商諸葛彥雖然修為不高,但時常到白府過門,又與白沐雪和岩嘯城各大商戶素有來往,故伏蘭認得諸葛彥。況且白硫對邵寧凡的潛力很是看重,也曾多番叮囑要多多照顧通天居。
“是伏蘭統領呀!今夜怎麽如此熱鬧,要勞煩統領大人與眾侍衛夾道相迎?”諸葛彥打了一個酒嗝,嬉笑道。
“實不相瞞,諸葛先生的通天居內適才與毒狼發生血案,我也是聽到打鬥聲剛剛到這裏查看……”伏蘭回身看了一眼通天居的兩層石樓。
諸葛彥聞言一驚,全身上下直冒冷汗,再定神看向通天居的大門口,一具毒狼橫躺在雪地上。這下諸葛彥真急了,酒意全無,沒等伏蘭把話說完就火速衝進通天居內。第一時間跑下地下書室,一路皆是碎木殘石,石牆上偶爾還能看見爪痕,書架淩亂地翻倒在地上,地上有的就是隨處可見的血跡和四處散落的書籍。
“子車丘!!”諸葛彥抱起地上了無生息的子車丘嚎啕大哭。子車丘是通天居的一位夥計,也是和諸葛彥相處近一百年的朋友,對來自地球空間的諸葛彥來說,這近百年的交情比什麽都重要,此時難免痛哭流涕。
諸葛彥哭著哭著,突然頓了一下,猛地擦拭掉不斷湧出的淚水,四下張望。心裏祈禱不要讓他再發現邵寧凡或是塔克也躺在附近。放下子車丘的遺體,在地下書室一番搜尋,沒有發現邵寧凡和塔克的蹤跡,諸葛彥又急忙向二樓起居室跑去。
伏蘭身後跟著百煉走進通天居的正門,遇見一臉悲傷兼焦急的諸葛彥正衝向二樓,安慰道:“諸葛先生別急,邵寧凡、塔克都沒事……”
“沒事?我的通天居都成這副模樣了,他們能沒事??”諸葛彥一邊跑一邊朝二樓喊道:“邵寧凡、塔克,你們在哪?”
子車丘被害,通天居被破壞殆盡,邵寧凡、塔克二人聽聞諸葛彥呼喚他們的名字自知無言以對,互相攙扶著準備下樓向小氣店主懺悔並接受的訓示。
“你們在這!”諸葛彥老臉氣得通紅,直奔二人而來:“我在下麵叫你們大半天怎麽不應答一聲!?”
邵寧凡和塔克自責地低下頭,沒有回答諸葛彥的問話,他們猜想以諸葛彥的脾氣,說不定會當場跳起給他們每人一腳以表示對通天居遭到毀壞的懲罰。
“謝天謝地!”諸葛彥一個熊抱將邵寧凡、塔克二人摟住,激動地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兄弟二人一陣錯愕,對視一眼,塔克吱吱嗚嗚地說:“老頭,我們沒有保護好子車丘,又把通天居弄成這樣,你不怪我們嗎?”
“傻小子!雖然我平時對你們大呼小叫,”諸葛彥拍打著二人的肩膀,眼中閃爍著淚光:“但你們和子車丘就像我在堊斯的孩子一樣!通天居以後可以再建,你們要是同子車丘都走了,那我這老頭怎麽度過餘生啊?”
原來諸葛彥一直把自己當家人和晚輩一樣看待,邵寧凡、塔克兩人心中暖流橫生,一股酸勁直衝鼻梁與眼眶。三個大男人很不協調地抱在一起,一時間都沉默了,三人間最後一絲年齡上的隔閡也就此被拋到九霄之外。
“今晚通天居怕是住不得了。”岩嘯城巡城部隊統領伏蘭帶著若幹侍衛走上了二樓,有些為難地說:“岩嘯城的宵禁令想必無需本人重複,還是請幾位到白府休息一晚吧。待明日我稟告白硫大人再做定奪。”
“伏蘭統領,諸葛先生對此事毫不知情,也未曾參與打鬥,想必他不用去城主府吧?”邵寧凡明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是希望不要把諸葛彥這位長輩牽連進來。
“這個……”伏蘭麵露難色。按照岩嘯城的規矩,諸葛彥肯定得去走一趟,但礙於諸葛彥和通天居在白硫和白沐雪心裏的分量,又不好過於為難他們。
“不要為難伏蘭統領。門窗都壞了,去白府睡上一宿也是不錯的注意,有勞統領大人帶路。”身為通天居店主的諸葛彥主動要求與邵寧凡、塔克二人同去。
伏蘭安排幾名侍衛留守、保護通天居現場後,帶著邵寧凡等人和餘下的侍衛返回到白府。當夜,邵寧凡、塔克、諸葛彥被安置在‘怡心’別院內。按照慣例,伏蘭同時也加派了七、八名白府侍衛看守別院以防止疑犯走脫或外人進入。
大個子塔克由於有傷在身,此刻正躺在木床上熟睡,他的鼾聲絲毫不會讓人擔心他的傷勢。邵寧凡把前幾日在褂子山下與塔克擊殺毒狼,和當晚自己與毒狼惡鬥的經過一五一十地描述出來,諸葛彥聽得是一臉憂色。
“諸葛先生,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聽你這麽一說,難不成是毒狼真是為了報複你們在褂子山下殺了他們的同族?”
“有這可能。”
“毒狼族的名聲在狼靈穀可算是黑如墨碳,招惹他們的人最後都是落得個暴斃的下場……”
“先生可有高見?”
“現下我們已經住進白府,也算是在白硫大人的庇護之下,量那些毒狼如何猖狂也不敢到白府造次。隻不過……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不可能永遠都躲在白府吧。”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來得魚死網破!”
“別以為你們殺了幾隻實力與自己相近的毒狼就了不得了。真要是來一兩個毒狼族地刑級數的高手,你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人家可不會給你同歸於盡的機會。”
“拚也不得,逃也逃不掉,我們豈不是坐以待斃?”
“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白硫大人不會過於為難我們。我在金沙灘和極地草原的商友你和塔克也都知曉,他們興許看在我的麵子上能收留你們。隻要一有機會,你們便逃到其它領域去,再也不要回來了。”
“先生難道還要留在此地?”
“岩嘯城就像我的家一樣,我就留在這裏吧。毒狼族要對付的是你和塔克,有白硫大人和白大小姐在,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再說逃命的路上要是帶著我著實力不濟的老頭,隻能徒增你兄弟二人的負擔。”
“先生……”
“別說這些無用的話,拿著這些歸元票。日後漂泊在外,哪能沒有錢。”
“這……”
“拿著!我可是把你和塔克當我的孩兒一樣看待,你我就不要見外了……”
……
邵寧凡與諸葛彥一番徹夜交心,竟是一宿未眠,他們都在為不可預知的明天而憂慮。